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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清欣然頷首:“我正有此意。軍中的事情一向由你拿主意,我也不喜歡橫加干涉。只要你肯多給他些機會磨鍊,別埋沒了就好。”

    “主公所言極是。越是稚嫩,就越得多練練,不然怎麼放心叫他派上大用場?”

    這與呂布的想法不謀而合,暗鬆口氣之餘,自是滿口答應。

    等到了州牧府前,呂布先下了馬車,然後伸手去扶燕清下來,殷勤詢道:“主公是要回房歇息,還是先去趟書房?”

    燕清略想了想,卻給了個呂布意料之外的答覆:“去後院罷,我先對著那木樁練練劍法,省得生疏了。”

    呂布一下就想起了上回所見的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有一股說不出的優雅好看氣兒的劍法,立馬頷首:“是該如此。”

    燕清這般做的真實原因,卻不是他所說的那般,而純粹是想對著木樁耗掉一些用不上卻出現頻率極高的卡牌,直到再刷出一張“桃”作備用為止。

    燕清換了身便於活動的衣服,拿著長劍,就像模像樣地練起來了。  

    看他心無旁騖的模樣,呂布抱著臂,在邊上聚精會神地欣賞一陣後,略略滿足了一些。

    也不好明目張胆地繼續干看著,唯恐這會惹得燕清不快,便吩咐親兵將方天畫戟取來,也跟著練。

    燕清又不是真要上陣殺敵,是以不講究全神貫注,眼角餘光瞥見呂布這頭的動靜,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就被帶走了一些。

    直到新刺到木樁上的一下變得軟疲無力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同於“殺”的新卡牌,終於被刷出來了。

    可在看清它的模樣,和上頭所寫的字後,燕清一下怔住了,不由得輕輕地“咦”了一聲。

    ——知己知彼。

    這可是張之前沒出現過的牌。

    呂布耳尖,一下就放下兵器,湊了過來:“主公,何事?”

    被這一打岔,燕清沒來得及細看說明,眼底微泄出些困惑。

    只回道:“無事,有些乏了,今日便到此為止罷。”

    “好。”  

    呂布不疑有他,也將畫戟丟到親兵手裡,亦步亦趨。

    燕清笑道:“奉先也不用跟著我了,該說的都在馬車上說完了。忙活一天,也累了吧?快回去歇——”

    話說到這,燕清猛然想起那張效用暫且不明的卡牌,一下就止住了。

    呂布:“?”

    燕清駐足,抬眼認真看著呂布,一言不發好半晌。

    呂布:“???”

    經那幾個月的冷落,呂布已基本練就一身瞞下表情的功夫,哪怕是燕清,也愈來愈難看出他心裡裝著什麼念頭了。

    燕清心念一動,忽就一笑:“也好,你隨我來。”

    第70章 真好看吶

    將呂布留下後,燕清忽然想起,公事雖講完了,私事倒還真有一樁。

    恰好能當個幌子。

    在分別沐浴過後,二人一前一後,熟門熟路地進了有嚴兵把守的書房。

    燕清自然先在案桌前落後,旋即笑著招呼一句:“坐罷。”  

    呂布規規矩矩地應了,目不斜視地擇了最貼近的那張席,面若止水地坐下。

    燕清就趁他低頭的這一瞬,趕緊低念一句“知己知彼”,就悄悄地將那張新卡牌用在呂布身上了。

    金粉轉瞬就徹底融入了呂布的胸口,呂布卻一無所覺。

    倒是燕清的心在怦然劇跳,說不清是緊張期待、還是做賊心虛居多。

    三息過去……怎麼什麼都沒發生?

    呂布耳尖,捕捉到得燕清輕輕地念了個詞,卻沒聽清楚,下意識地問了句:“主公方才可是吩咐了什麼?”

    燕清還詫異著,並未作答。

    呂布撓了撓頭,再次小聲試探:“主公?”

    就在這時,燕清終於看到明晃晃的一行字,從呂布的頭上慢悠悠地飄了出來——‘主公這般恍惚,莫不是真累著了?’

    燕清霎時精神一擻:來了!

    顧不上追究剛才短暫的失靈是怎麼回事,燕清畢竟是頭回使用,只能從文字描述上大致明白是能看懂對方心思的效用,卻不知會持續多久。  

    需得抓緊時間,爭取多做測試。

    燕清莞爾道:“自語罷了,奉先不必在意。”

    呂布老實點頭道:“喏。”

    偏偏在這時候,心聲化作的文字又飄出來了——‘主公又扯謊。’

    燕清唇角的笑登時一僵。

    敢情你其實看得出來,只是故意裝糊塗啊!

    燕清這下徹底被調動起興致來了,並不拆穿,只笑眯眯地案上找了一番,很快翻出了那不厚不薄的一疊:“你與文遠關係不錯,或多或少也該知道他喜好,而他現在人又不在,索性由你幫著審個頭回,再由他精篩罷。”

    言罷,燕清便將這些派人搜集來的貴女的畫像朝一頭霧水的呂布一推,然後悠然自得地倒了兩杯酸棗湯,一份給呂布,一份留給自己慢慢享用。

    他這姿態看似漫不經心,其實全副心神,都已放在呂布身上了。

    一半在觀察他的微表情和動作上,一半放在那隨時可能冒出來的‘心聲’上。  

    呂布渾然不知打進門來,就已中了自家主公的暗招。

    他一聲不吭地接過,在還沒看前,習慣性地先瞅了瞅燕清,腦袋上蹦了三句話出來。

    ——‘哎,白唬我一大跳。’

    ——‘不過就文遠那混帳小子,閉著眼睛挑一個不就成了?那小子何德何能,憑甚麼勞得主公這般費心。’

    ——‘真好看吶!’

    燕清眨了眨眼,既驚奇又不解。

    眼見著張遼將娶個貴女進門,作為更年長一些的老光棍,呂布不該感到羨慕或者好奇麼,怎麼反而還嚇了一跳?

    轉念一想,燕清又琢磨明白了:怕是還惦記著那尚未及笄就已風情萬種的絕世美人,貂蟬罷。

    燕清不禁蹙眉,指節輕叩了下木案,暗自思忖。

    當日他雖為大局著想,不得不棒打鴛鴦,可等貂蟬完成了王允的使命,身心都恢復自由後,他也不是不能試著將那聰明的美人要來,送予呂布,完成這段英雄美人的佳話的。  

    至於女子是否失了貞潔,通常而言,只要不是聘作正妻,在這風起雲湧、能者居之的漢末,還真不算什麼。

    要是離經叛道一些,甚至正妻都做得。

    史上呂布納貂蟬為妾時,她不也給董卓做過些時日的‘妃子’麼?照樣寵愛萬千。

    燕清心思百轉千回,呂布則一臉認真地翻看著。

    看似和諧,要不是他上頭一片靜悄悄的,半天沒冒出文字,燕清都要被他這份過人演技給騙過去了。

    燕清哪裡看不出來,這恐怕是呂布本人感到興趣缺缺,所以才看似在一本正經地翻看、其實大腦放空,甚麼都沒想的緣故。

    看來“知己知彼”這張牌的效用,就是能在一段時間內,探知對方當時所想的內容的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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