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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忽然低下頭,晃了晃手中空掉的易拉罐“我是一把沒能把被愛的份返還於主人的、沒用的刀。而你們人類的生命又太過脆弱,信長公也是,第六任也是,你嘛…”
不動行光看了一眼對方,小聲嘟囔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個長命的,畢竟呆在這種地方……”
審神者站起來,上去就是一個爆栗敲在男孩腦殼上,笑罵道:
“你可別咒我。”
不動行光沒有生氣,揉了揉有些微痛的腦門,喃喃自語:
“誰知道呢,我可不想再看著主人死去而無能為力。”
“那我們打個賭吧。”審神者笑眯眯地迎上對方疑惑的目光“我若是搞定了本丸最嚴重的暗墮者後還活著,你就成為我的刀劍男士。”
不動行光看著審神者自信滿滿的笑臉,鬼使神差般地點了頭。
“那個,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找我。”他有些彆扭地留下這句話,吟著歌,醉醺醺地離開了。
“不動行光,九十九發,人中五郎左御座候……”
審神者提著一盒點心,來到左文字一家住的屋子門前。
長久的敲門聲後,老舊破敗的木門緩緩拉開一條fèng,一個面容精緻而憔悴的男人出現在門後,他眯著細長的眼角,隱隱帶著厭惡。
“我是新來的審神者,上任有些日子了,今天特地登門拜訪。”審神者將點心遞上去,滿心期待。
“不需要,審神者請回。”宗三左文字收回冷淡的目光,就要將門拉上。
“別啊,”審神者手腳並用撐住木門“大家都是一個本丸的,何必這麼見外。”
雙方僵持不下的結果就是伴隨嘩啦一聲,年久失修的木門徹底倒在了地上。
“這……”任審神者臉皮再厚,此刻也有些無地自容,畢竟說好的上門拜訪,結果拆了人家屋子大門。
“真是對不起,我馬上去報修——”
審神者的話音被抵在脖子上的冰涼的刀刃打斷,他有些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悄悄抬眼打量對方。
“你也和那些人一樣,想將我囚為籠中鳥嗎?”
不不不我只是不小心拆了你家大門,其實我特想將你放出來。審神者覺得冤枉。
“宗三,放開他。”出現在他身後的長髮付喪神一聲嘆息“這裡的血腥已經夠多了。”
宗三左文字放下刀刃,勾起一抹絕望的慘笑:“是啊,我的反抗,只會帶來更多的折磨啊。”
審神者簡直想和他一起抱頭痛哭,左文字一家真是沒法溝通。
揚了揚手中的盒子,審神者衝著看上去還比較好說話的江雪道:
“我只是來給小夜送點心的,他在哪?”
江雪又仔細審視了對方一番,才緩緩開口:
“勞煩您了,小夜他並不想見您。”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做家長怎麼能替孩子做決定呢,你說是吧?”
面對神煩的審神者,江雪又一聲長長的嘆息。
“尼桑,”一個小小的聲音出現在江雪背後,藍色頭髮的男孩子輕輕扯了一下江雪的衣角。
“來啊小夜~”審神者笑得宛如哄騙幼童的狼外婆“萬物限定版的和果子,確定不來一發嗎?”
小夜的目光中帶了一絲渴望,滿懷期冀地仰起頭望向兄長。
江雪撫摸了一下弟弟的頭髮,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
衣著破舊的男孩子帶著膽怯,小心翼翼走向審神者。
審神者將盒子遞給他,想了想又喊住剛要轉身離去的小夜。
小夜警覺地向後退了一步,卻只看到審神者掏出一個柿子,塞到了他的手上:
“這個也給你,你喜歡的吧。”
小夜看看塞到手中的柿子,再看看審神者一臉的慈愛,微微紅了臉:
“謝、謝謝。”
他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跑回兄長身邊。
審神者又一臉自來熟沖江雪笑:
“以後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不會有人再欺負他了。”
見江雪面無表情,他又補充道:
“你們不想出陣也沒關係,大不了審神者我養著你們,門我會儘快報修的。”
說著,揮了揮手,十分瀟灑地離去。
“不過都是人類常見的手段。”宗三左文字鄙夷地輕笑一聲,轉身回了房間。
江雪低下頭,看到小夜正抱著盒子,臉頰因興奮而有些泛紅。
他想著,只要新任審神者能善待弟弟們,他不介意屈服,哪怕拋棄尊嚴,將噩夢重演。
願意花心思來討好他們,哪怕是虛假的,總歸還是在意他們的……利用價值吧。
“不知道點心誘惑對螢丸管不管用,嘛,從身高來看,也算是個小孩子吧。”
審神者晃蕩到了院落深處,突然聽到身後一聲冷笑:
“好啊,我還想找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回頭一看,小個子的男孩渾身散發著殺氣,正提著一把明顯與身高不相配的大太刀沖了上來。
第12章 第十一章
迎面揮來的大太刀狠狠砸在了被審神者用來格擋的脅差上,纖薄的刀刃上立馬出現了一道裂紋。幾道攻擊接連落下,伴隨著金屬相碰撞的聲音,螢丸眼裡的戰意愈發高昂。
“就憑你嗎?受死吧!”
再一次勉強擋住對方凌厲的攻擊,可怕的力道順著刀柄,將審神者的虎口震得發麻。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被螢丸支配的恐懼吧,審神者欲哭無淚。
近身格鬥不是他的強項,何況面對的是滿練度的大太刀。這樣下去,物吉會碎刀,自己搞不好也要一命嗚呼。
不是不能動用審神者的言靈,一對一的情況下,他的術法和言靈應當還是能控制住螢丸。但是不到萬不得已,審神者不想這麼做,這等於是在向本丸宣告審神者的權威,會不會招致更大的反抗,加重暗墮的情況,無法設想。
狼狽地退後,拉開和螢丸的距離,審神者大喝一聲:
“等一下!”
螢丸聞言,果然停住了揮刀的動作,雙手緊握刀柄:
“想求饒嗎?”
看來螢丸還沒有到喪失理智無法溝通的地步。和先前估計得一樣,螢丸的暗墮還只體現在內心情緒的暴躁上,身體還沒有明顯的墮化痕跡。那樣的話,處理起來會容易很多。
那就按計劃執行,大不了就跑,審神者自認為和螢丸的機動相比還是有優勢的。
“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砍我?”
螢丸聞言冷笑:“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你們人類,只把我們當做工具,我們在戰場上不惜浴血殺敵,換來的卻是折辱和碎刀……這樣的你們難道不該死嗎?”
“很好,”審神者拍了一下手“那麼你口中做出這些事情的人,是我呢,還是……第六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