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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轉身拔刀與迎面攻擊過來的溯行軍對上。
哦,如果不是燭台切眼底的猩紅和明顯帶有深意的微笑,審神者幾乎都要被他撩到了。
審神者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想和他互懟演技。
江戶不是一張容易的地圖,即使刀劍們的練度已經不低了,遇上敵短脅和槍還是很吃力。
已經有刀劍男士受了傷,鶴丸的白衣濺上點點鮮血,尤其是作為隊長的三日月宗近,華美的衣袍有些破碎,連刀身上都出現了絲絲裂紋,已然是接近中傷的程度了。
走在最後全程划水的審神者忍不住開口:
“那個,大家都受傷了,要不今天就到這兒吧。”
三日月宗近聞言停下腳步,回過頭盯著審神者,泛著殺意的目光罕見地帶著一絲急躁:
“前面就是敵本營了,審神者還是讓吾等盡興一戰吧。”
審神者無奈只得繼續跟著前進,順便悄眯眯繞到鶴丸國永旁邊:
“他畫風不太對勁啊。”
鶴丸國永畢竟是被審神者洗過腦,哦不,開導過的,又一起看過日出吃過炒飯,這一路上對審神者也算是客客氣氣照顧有加。
鶴丸國永反問道:
“那審神者覺得他應該是怎樣的?”
審神者一時說不出,但天下五劍的化身,那個容姿端麗,衣著華美,燦若星辰的男人,那個總是笑呵呵,腹黑慵懶又驕傲隨性的男人,不應該露出這種表情。
這種弒殺,和絕望。
“黑暗本丸里出現什麼樣的刀劍都很正常吧”鶴丸國永放空目光,口吻平淡“何況,這裡是前任審神者死去的地方。”
“第六任……嗎。”
又一把敵刀被斬斷,三日月宗近微微喘息著。他的目光有些迷離,似在尋找什麼,又似在逃避什麼。
“你在發什麼呆。”
耳邊一個冷冷的聲音提醒著他,下一秒,一個身影衝到他面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刀,狠狠刺進了近在咫尺的敵刀骨刺間。
看著在地上破碎後消失的敵刀,審神者長舒一口氣,轉身將本體還給了他:
“第六任已經死了。”
審神者措辭毫不留情。
“我知道。”三日月的臉色失了平日的光彩,聲音有些沙啞,微微帶著顫抖。
“你想找到他的屍體?”
三日月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輕聲說:
“那孩子,是我們對不起他。”
如果到死都只是一個人孤零零在野外,就太可憐了。
“你不可能找得到。”審神者靠著牆根坐下來休息。
“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
審神者覺得自己的嘴炮有必要再次上線。
“你在逗我嗎?你以為合戰場是什麼,每次出陣的合戰場是隨機的?指望著哪一天回到去過的合戰場——你當是買彩票?”
“歷史就是歷史,合戰場也只有那一個。”
“只是,時之政府為了防止細微的變化影響歷史,將每一次出陣的痕跡消除掉,再次出陣同樣的合戰場,等於一切重置。”
“也就是說,”審神者看著三日月宗近,一字一句道,“留在合戰場的屍體,也會被抹去。”
許久的沉默,一旁的刀劍男士們聽了審神者的話,也都一言不發。
“你心裡還惦記著他,第六任在天之靈也會寬慰的。貴為天下五劍的男人,總不會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里吧?”
“你若真的感謝他的所作所為,便繼續前行,做你該做的事情,守護歷史吧。”
言盡於此,審神者不再看他,起身對其他人做了個回去了的手勢,剛走了幾步,身後傳來三日月宗近釋然的笑聲:
“哈哈哈,這麼看來,倒是我這個老人家放不下陳年舊事了,勞煩審神者您費心。”
“審神者殿下,”燭台切光忠突然喊住了他,恭敬地遞上一把掉落的刀劍“這是剛才從敵軍身上獲得的。”
審神者接過物吉貞宗,感嘆到原來我是個隱藏的歐洲人。
“您不召喚他嗎?”
燭台切的神色畢恭畢敬,審神者卻分明讀出了一絲試探的意味。
“再說吧,先委屈他當我的近身武器了。”審神者說著,將物吉揣進懷裡,開起了傳送陣。
打開通往本丸的通道,審神者突然抬起頭對著眾人:
“你們先回去吧,我去一趟萬屋。”
“請讓我隨您一起去。”石切丸望向審神者,他在今天的出陣隊伍中是傷勢最輕的。
“不用,我去去就回”審神者掏出一疊符紙遞了過去“上面有我的靈力,你們回去記得即時手入。”
審神者關上時空隧道,從傳送陣里走出來,眼前卻並不是萬屋商業街,而是剛才他們戰鬥過的江戶。
這是出城的方向,一步一步,他走的很慢,腳步卻很穩。
他跟三日月宗近說的關於合戰場的事情都是真的,極少數死在合戰場上的審神者,屍體都會被政府清理乾淨,不留痕跡。
只是,那有個前提,審神者和本丸,或者說和政府之間還有靈力的聯繫。
如果說,這個審神者在死之前切斷了所有的聯繫呢?換句話說,他已經不是隸屬於時之政府的審神者了。
那麼,政府自然無法處理。
哦,也許有人會說,都要死了,何必多此一舉,把屍體留在合戰場上,又有什麼意義呢?
第六任便是如此。
審神者走到城郊一處偏僻的糙叢里,大量斑駁的血跡昭示著毋庸置疑的死亡。
只是,審神者沒有看到他預想中的屍體。
他面無表情地站了一會,最終只彎下腰,拾起來掉落在糙叢里一枚染血的御守。
作者有話要說:弄不好晉江的分段格式……大家湊合湊合?
第8章 第七章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時——
“審神者殿,可以允許我進來嗎?”
“唔。”半夢半醒的審神者迷迷糊糊地應著,卻在看清來人之後瞬間清醒,摸出貼身刀物吉貞宗,全身上下滿是戒備。
“呵呵,審神者殿在緊張什麼,我只是在履行近侍的職責罷了。”燭台切光忠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將洗漱用具放下,轉身幫審神者挑選今天的衣服。
想起來了,畢竟本丸的清光還沒有滿級,總不能每天都關在家裡。於是審神者接受了燭台切光忠主動的提議,令他擔任這段時間的近侍。
對審神者來說,比起拔刀就砍的大和守安定,燭台切光忠這樣的暗墮刀劍更為可怕和難以應對——總是完美地履行審神者的命令,照顧著本丸上下的飲食起居,以溫柔的笑容和言語一步步誘捕著獵物,在必要時給予致命一擊。
可恨的是這個男人還做得一手令審神者無法拒絕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