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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時,她也只是簡單的一句“師姐”,雖有尊重之意,卻沒有一分此外的感情在其中。所以在我離開時,我也覺得合該如此。卻沒有想到,在她的眼裡看到了淡淡的不舍,再怎麼靜心冷情,也仍舊是個孩子。

    於是我溫聲道:“明年這個時候師姐就回來看你。”

    她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就和師傅回古墓中去了。

    孫婆婆一直把我送到山下,才抹著眼淚沿原路回去了。

    第8章

    楊天雖然總讓我幫他做一些事,但是我也模糊的感覺到,他似乎是有心在培養我的能力。除了讓我製毒藥,有時也和我對打,訓練我的臨敵技巧。

    我想不出自己對他有多大的利用價值,更何況我的製毒能力都是他培養出來的,所以也不太擔心他的用心。他一直在讓我幫他做事,我只能推論為,他栽培我是想更好的讓我為他服務。

    偶然一個雨夜裡,他受了重傷跑到我房裡,而我給他處理了一下傷勢,我又變成了他的專職大夫。

    為了讓我更了解如何治癒內傷,他給我找來了不少醫書,他似乎很有辦法,拿來的儘是些我從未見過的孤本。

    泡在木桶中洗澡,同時閉著眼睛在腦海中溫習今天看過的書,楊天忽然又開窗跳了進來。也就是他了,因為武功比我高出不少,每次來之前我都毫無察覺。不過在這個常人已經休息了的時間進我房間,還是讓我有些憤怒。

    把毛巾和洗澡用的胰子先後朝他臉上丟了過去,當然沒指望能打中他,只是用這一秒鐘時間,飛身起來穿上了外衣。然後在他笑盈盈的看著我的時候,不慌不忙得穿上了繡鞋,淡淡問道:“怎麼,近來還有偷香竊玉,當採花賊的興趣?”

    他勾唇一笑,眼神深邃不已,“在這種時候還能這麼鎮定的女人,也只有你了。”

    我無奈兼無趣的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你來就為了說這個?沒事兒就請回吧,我要歇著了。”

    他仍然含著笑,從衣袖裡拿了壺酒出來,坐在了我對面,又拿出酒杯倒了兩杯,“本來只是無聊,又得了西域的美酒,來找你你聊聊天”,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西域的葡萄酒?那倒是很久沒有喝到了,我也執起酒杯,抿了一口。

    就聽到他繼續道:“不過現在倒有些興趣,噹噹採花賊了”,他說著還上下打量我。

    我一怔,放下了酒杯看向他,他雖然是調笑的語氣,眼中卻有幾分認真。

    我想了想,又給自己斟了杯酒,淡淡問道:“你娶妻了嗎?”

    他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訂親了嗎?”

    他又搖了搖頭。

    “心裡有愛人嗎?”

    他繼續搖頭。

    我點了點頭,道:“那我倒是可以考慮讓你采采。”

    他一口酒噴了出來,我略一側頭避開了,只聽他失聲道:“你剛才說什麼?”

    第一次看見他狼狽的呆樣,我心下暗慡,面上仍然淡淡道:“沒聽清楚嗎?”

    這個人長相身材都不錯,性子更是合我的心意,又沒有什麼家庭感情負累,背景雖然複雜,但與我沒什麼關係。

    我本來就是個什麼都經歷過的成熟女人,而不是莫愁這個純潔天真地少女。我或許不想嫁人,不過有個品質不錯的情人,我是不會拒絕的,我可沒打算守一輩子堅貞。

    以前沒想過,不過現在考慮看看,楊天真是個出色的情夫人選,以他的性子不會隨意干涉我,估計也不會打算娶我為妻,倒是很合適我選情人的標準。我本身就是個大夫,配個避孕藥什麼的就是簡簡單單的事,也沒有懷孕孩子這方面的負擔。

    不談感情,只是互相滿足人類的正常情慾,他是個絕佳的選擇。況且以他的心性,大概也能接受的了這種在別人眼裡有傷風化的事。

    “你是認真的?”,他收了笑顏,認真的看著我。

    這回改成我戲謔的看著他,笑道:“怕了?”

    “為什麼?”,他很認真的看著我的眼睛。

    “因為你很適合我”,我算是實話實說。

    他略一沉吟,挑眉問道:“因為我能不打擾你的自由?”

    他倒是把我和衛宏的談話記得清清楚楚嘛…我含笑點點頭。

    他勾唇一笑,“你又一次讓我刮目相看了”,逕自走過來把我箍進了懷裡,手臂用力到我懷疑我的腰會斷掉,“我真好奇什麼樣的人能養出你這樣的姑娘,也真感激有人養出了你這麼特別的姑娘”,他低頭狠狠的吻住了我的唇,盯著我的眼神深邃,其中似有情意。

    有情?…我是不是做了什麼錯誤的決定?…喚醒了一頭沉睡的獅子?

    他邪肆的一笑,“後悔了?晚了,我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了”,說罷便輕鬆的把我抱了起來走向床邊,那些微的後悔很快就被情慾淹沒了…

    後來他的確做到了,沒有限制我一絲一毫的自由。除了來我這裡更頻繁了,對我的培養更用心了,與以前似乎也沒有什麼變化。而且我對他的身體也頗滿意,也就無從後悔了。

    轉眼兩三年就過去了,這年夏天,黃河大水,其他地方怎麼樣我不清楚,嘉興城裡湧進了大批的難民,甚至連家門口的巷子裡都住滿了人。官府的存糧不足,京城撥下來的賑災糧食也還沒有到,整日都可以聽見孩子餓得直哭的聲音。

    念慈心善,見不得眼前就有人落難受苦,就與我商量道:“妹子,這幾年你幫官府做事,咱們又過的節儉,家裡也存了點錢。我想錢還可以再賺,外面那些沒飯吃的人…”

    我點點頭,“姐姐想做的事我自然贊同,只是你也要有個心理準備,家裡的錢或許足夠我們三個人吃一輩子的,但是對城裡的數萬難民來說,就是杯水車薪而已”,至於那些許錢財我本來就沒有放在心上,原本也不過是想讓念慈不必生活那麼辛苦。

    念慈嘆了口氣,道:“人立於世,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們能盡一分力便是一分吧。”

    通過衛宏,在他家買了平價的糧食,又在城裡的空曠處設了個粥棚。只得我們兩個人,我便把小過兒綁在懷裡,維持秩序,而念慈把一勺勺的熱粥舀進那端著的一個個碗裡。

    念慈獨自生下小過兒後,就要自己勞作養活他,也沒有好好的保養自己。所以身體的基礎已經不好了,我這兩年雖然總給她配著固本培元的藥丸,但她的身體終歸也不如最初的時候好。

    所以,拎水拎米之類的力氣活我都包了下來,就算是這樣,一天下來,念慈也還是腰都直不起來,臉上卻還帶著欣慰的笑容。過兒確實是個有靈性的孩子,被我綁在懷裡一次也沒有哭鬧過,也不像往常那樣淘氣鬧著要去玩。

    第二天有人聽說了,來得人更多了。好在平日與念慈關係甚善的左鄰右里也來幫忙了,總算減輕了我們的負擔,也能多架幾口鍋出來。

    只是這樣一來,米就消耗的更快了,到了第三日下午便都用盡了。

    念慈望著鍋嘆氣,我望著她嘆氣,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了,不過畢竟盡力了,也就問心無愧了吧。

    周圍的難民忽然讓出道來,我抬眼一看,竟是衛婉帶著幾個人押著一車糧食來,看見我興奮得開口道:“莫愁姐姐,我哥哥終於說服了爹爹,他願意施粥濟民了。”

    我也笑道:“你們這回可真是雪中送炭了,剛好糧食用完了。”

    衛婉一邊吩咐人把糧食卸下來,一邊道:“哥哥也說你們買的糧食最多支撐到今日,才讓我趕緊送來的。”

    我點點頭,含笑道:“多謝你們了。”

    之後得以繼續施粥,衛婉也留下幫忙了。後來不只衛家,連陸家,周家等幾個大戶也紛紛在旁邊設了粥棚。

    終于堅持到了朝廷的賑災糧食到達的那天,嘉興府給幾個施粥的大戶人家都發了嘉獎令,當然,也沒有錯過我們家。另外嘉興府上下也都知道我們家境普通,又贈還了我們十金。

    可是就這幾日一過,或許是太勞累了,念慈竟然就一病不起了,有些腹瀉發燒,食欲不振。我雖然也有些疑心是不是從難民那裡染了什麼病,但難民中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瘟疫,所以我也就沒有多想。

    哪裡知道她半月後竟打起了擺子,我大驚失色,竟然是瘧疾…

    連忙隔離了小楊過,又在記憶中找出了可以治瘧疾的藥糙,黃花蒿(又名臭蒿,苦蒿),雖然對人體有些毒性,但現在也顧不得了。

    只是這黃花嵩非常苦臭,如今還並未算入中藥中,藥店並沒有,只有百姓拿來薰薰蚊子什麼的,只好自己去采了。

    吃了大半個月,念慈終於慢慢好了,雖然不免對身體有些損害,可終究是保住了性命,身體我以後可以慢慢幫她調養。

    她這頭好了,那頭又傳來了衛婉病重的消息,而且大夫也確診了,是瘧疾。消息傳開了,無論是官府和百姓都大為驚恐,因為這是瘟疫,動輒就能要成千上萬人性命的瘟疫。

    大夫已經不去衛家了,眾人也都離衛家遠遠的。我用苦嵩製成了藥丸,去了衛府。衛老爺子未必信任我的醫術,但此時也死馬當活馬醫了,便讓我放手一治。

    衛婉身體基礎很好,恢復的速度比念慈還快些,眾人一時把我當成了神醫,讓我無可奈何。

    和我相熟的嘉興官府也派人來詢問,我把藥方給了他們,大夫們雖然不信苦嵩竟然能治瘧疾,但見衛婉的確被我治好了,也不得不信了。

    念慈知道了,讓我幫忙去救助難民,我也的確有這個打算。我是個大夫,救助病人是我的本分。

    那些大夫們不願意到難民中去,我便去了,熬了大鍋的糙藥,一一分發下去,就算沒有染病也能預防一下。這回沒有再讓念慈參與,更沒有帶著楊過。

    別處不知道怎麼樣,嘉興的瘟疫控制住了局勢,沒有多少難民死亡。

    楊天又從外地回來了,一見到我就把我抱在腿上狠狠地親了下來。他的吻總是特別兇狠,具有侵略性,每每讓我缺氧的快要暈眩了。

    等我平復了呼吸,他才道:“幸好你沒事,我真沒有想到,你竟然連瘟疫也能治。”

    我無奈道:“我只是恰巧知道一個可以治瘧疾的方子而已,你別瞎起鬨。”

    他輕笑著咬我的耳朵,“想我了沒有?”

    “沒有”,我搖搖頭,實話實說,又是施粥,又是瘟疫,真沒怎麼想起這個人來。再說這個人來來去去的,我早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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