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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用力的咬在了我的肩膀上,威脅著問道:“真的沒想?”
真是屬狗的,可我也真怕他咬下來,這個人表達感情的方式粗魯慣了,每次親我都把我的嘴唇咬得腫腫的,要不是我長期戴面紗,早就露餡了,所以我相信我敢說不,他就敢真的咬下去。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連忙改口,“想了。”
他滿意的哼了一聲,放過了我的肩膀,又用下巴摩挲著我的肩膀,抱著我慢慢說話。
第9章
眾人以訛傳訛,我的大名已經從被拋棄的身世可憐的孤女,一度成為了抓大盜的女俠,如今終於成為了能治瘟疫的神醫。
我自己很清楚,我的醫術平平,雖然這幾年又看了以前看不到的許多醫書,但是醫術水平不會增長很大。尤其是中醫這種很依賴經驗的東西。
不過不斷的有人上門求醫,我不堪其擾,乾脆每月逢五在家門口義診。
念慈的體質因為上次那場大病而變得更加不好了,我也一時沒有辦法讓她調養回來。出門采糙藥的時候,乾脆帶上她和小過兒,也讓她多走動走動,多曬曬太陽。
過兒很聰明,已經能夠辨別幾種糙藥了。念慈也樂於見他如此,按照她的想法,過兒將來做個救死扶傷的大夫也不錯。
我的意見和她一樣,什麼未來的神鵰大俠,在我眼中就是狗屁。只要我還在,就不會讓念慈的孩子,我看著長大的過兒,去實現那樣孤獨悽慘的命運。哪怕沒有了那些經歷的他,成為了一個普通平庸的男人,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惜的。
念慈在房間裡午睡,過兒在我的書桌前寫著毛筆字,而我在旁邊看書,順便監督他。一會兒這個鬼精靈偷偷抬眼瞧我,我頭也沒從書中抬起來,只是淡淡道:“寫完了之後,姑姑帶你去街上買點心。”
“好”,過兒高高興興地應了一聲,低頭繼續寫字。
大門響起了敲門聲,過兒立刻道:“姑姑,我去開門?”
小孩子總是沒什麼耐性,我點點頭,他就撒腿跑去開門了。我放下書,慢慢的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
“姑姑,衛姨和衛叔來了”,楊過開了門回過頭高聲對我叫道。
“小聲點,你娘在休息”,我點點他的額頭,又對衛家兄妹道:“你們怎麼來了?”,衛婉還時常來找我,衛宏成親之後與我的來往就少多了。
衛婉著急的開口:“莫愁姐姐,你救救我姐夫吧。他得了急病,看了許多大夫都不見好。”
我疑惑道:“你姐夫?”
“嗯,就是那個…那個陸家的二公子陸立鼎”,衛婉喃喃著道。
原來是陸家的人,難怪衛婉的表情這麼為難。
我還沒有來的及開口,衛婉又著急道:“我知道莫愁姐姐說過不再去陸府,可是陸伯父因為不喜歡那個女人,已經讓他們夫妻分家出去單獨過了,莫愁姐姐也不算違誓…”
我淡淡道:“不要著急,婉兒,我和陸展元的恩怨早就過去了。陸二公子既然病了,我就跟你們去陸府看一看。”
衛婉高興得直點頭,衛宏這時才微笑道:“婉兒,我早跟你說了莫愁不會和陸家計較的。”
去了陸府,又見到了雖然在同一個城市裡,幾年來卻從未打過照面的陸老伯。他見到我又是尷尬又是慚愧的搓搓手,道:“麻煩你了,李神醫。”
我略微欠一欠身,“哪裡,還是先看看病人吧。”
衛婉的姐姐和她長得有七分相像,不過個性似乎沉穩多了,坐在陸立鼎的床邊,見我們進來,連忙起身,又跟我說了許多她丈夫的病情症狀。
我細細的把了脈,沉吟了一會兒,問床上虛弱的病人:“陸二公子,你修習過內功吧?”
他點了點頭,“我哥哥…教過我一些。”
“那就對了,你的病不是什麼難治的病。但是你練的內功有問題,已經傷害了你的身體,所以導致你久病不愈”,我對陸立鼎道。
“不會吧?”,他大吃一驚,“哥哥教我的就是他一直在練的內功,他的身體好像沒什麼問題。”
“也許是你練得不對,也許是你哥哥的症狀還沒有爆發出來,有很多可能”,我淡淡道,“若是不相信我的診斷,你們再找幾個江湖人看看就知道了。江湖人雖然不懂醫學,但是內傷他們一看便知。”
我不會給不信任我的病人看病開藥方。
陸家人臉上都訕訕的,我便帶著衛家兄妹倆人離開了衛府。
回家的路上,衛婉吶吶的開口道:“對不起,莫愁姐姐…”
我淡淡一笑,“沒什麼,我來之前就知道的,陸家人不會信任我。就算我開了藥方,他們在沒有找別的大夫核實之前,也是不敢用的。”
“這…”,衛婉臉微紅的看著我。
衛宏摸摸她的頭,“沒事的,莫愁不會放在心上的”,然後抬頭對我微笑,眼神是一如既往的了解信任。
這個人似乎把我想像的太美好了,簡直把我當成了一個完人了。
我當然對陸家心裡不慡,不信任我何必叫我特意跑了一趟?
但我不會生衛家兄妹的氣,我喜歡他們兩個。當下便含笑對衛婉點了點頭。他們與我雖然算不上知心,但他們對我很好,這一點已經足夠我把他們當成朋友了。
三日後,陸老伯又親自上門來請我,說陸立鼎的確是練功受了內傷,但是沒人能治。
陸家人的行事雖然讓我不舒服,但是陸立鼎對我來說,只是個病人,我仍然上轎去了陸府。
給陸立鼎開了個方子,陸老伯和陸二娘看了,詫異道:“這和以前的幾個大夫開的方子一模一樣。”
我點點頭,“我要先給陸二公子施針,每日施完針後再吃藥,大約幾天就沒事了。不過那種內功以後是絕不能再練了。”
陸立鼎在病榻上點點頭,他看起來比他的哥哥忠厚許多,對我感激道:“在下知道了,多謝你,李神醫。”
五日後,陸立鼎就不需要再施針了,陸家讓人送了頗重的診金來,我自然坦然笑納了。
楊天從外地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一件非常有用的禮物,一件趁手的武器——用金蟬絲織就的刀劍不入的長帶子。
大約因為我習慣了用白綢當武器,所以他才給我找來了這樣東西。
以前臨敵的時候,我總是把劍拴在白綢上,相當的笨拙。他用了隕鐵在金蟬絲帶的兩端打了兩隻短劍。金蟬絲帶可以纏在腰上,而短劍也可以別在腰帶裡面,很是方便。
“聽說你給陸家的人看病了”,他一邊試著把那金蟬絲帶纏在我的腰上,一邊似乎漫不經心的問。
他消息倒靈通,我“嗯”了一聲,把玩著這新鮮的武器。
“有什麼感想?”
“感想?”,我沉吟了一下,“的確有點感想,就是果然內功心法不都是好的,有的特別苛刻,對練功的人要求特別高”,比如玉女心經,又要在寒玉床上打基礎,又不能動感情,把人弄得像個冰棍兒似的,卻不見得多麼厲害,“有的存在很大的問題,會傷害人的經脈肺腑等等”,比如陸立鼎練得那個,就是內功本身有問題,“可見江湖門派雖多,但好的內功心法卻很少,每個門派前人都有武功傳下來,或許他們是經過了千百次的錯誤和摸索,但是其中有價值的很少”,大概九陰與九陽算是好的,易筋經也算是,其他的就很難說了。
楊天不屑道:“你才知道,可笑那些江湖門派還捧著廢紙當寶貝”,轉而又道:“不過我問的是,你見了陸家人有什麼感想?”
“沒什麼想法,病人而已”,我實話實說,轉而又笑道:“你問個不停,是不是吃醋了?”
“哼”,他伸臂把我抱在腿上,“陸展元也配?我只是還有一點擔心你心裡不愉快,看來你真的一點兒事也沒有。”
“嗯”,我點點頭,“一點事兒也沒有,而且還賺了一大筆診金”,我笑道。
他也跟著笑了起來,我們之間雖然親密,但是我從不接受他的錢財,以提醒他不要跨過了情人的界限。
不過我並不拒絕禮物,所以類似於今天的武器,過去那些難找的醫書,或是他偶爾送的衣服首飾我都笑納了下來。
陸立鼎練的內功有問題,那麼陸展元的身體也必定有問題。在原著中,陸展元成親七年後就死了,或許就是這個緣由。
但陸展元並沒有找我來看病,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也不太在乎。作為大夫,他要真來求醫,我不會拒絕。但他要不來,哼哼~,那死活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衛婉已經嫁人了,仍舊沒有改掉以前的性子,來找我時嘰嘰喳喳的說,“陸伯父因為那個女人一直沒有生育,所以給陸展元納了兩房小妾,陸展元竟然都收進房了,把那個女人氣得跑回娘家了。沒等陸展元去接她,那個女人又回來了,不過隔了幾日那女人的瘋爹也來了。又在陸府大鬧了一通,原來他竟然心裡喜歡那個女人。陸府出了這麼丟人的事情,那天把陸伯父氣得昏過去了。”
陸展元納妾?莫非是害怕自己時日無多,所以聽了父親的話,為了給家裡留下子嗣?
武三通又來了?大約是何沅君負氣回家,又招惹了他,使得他違背了十年後才來的誓言,來嘉興的時間提前了。
何沅君是有些無辜,不過她的無辜與我無關,她的無辜是建立在莫愁得心頭血恨之上的,所以我不會同情她,最多是漠視。
但是對陸展元,我仍然覺得幸災樂禍。他若是來求醫,我會救他的命,因為死不算什麼痛苦,讓他活著難受才算是替莫愁報了仇。
第10章
念慈的身體終究還是一天天虛弱了下來,這是生機的慢慢斷絕,我也絲毫沒有辦法。用那句有名的話來說,就是治得病,治不得命。
不過或許是捨不得過兒和我,她仍舊躺在病榻上苦苦的堅持著。我也不再出門抓賊或者看病,只是每日守著她。
“妹子,這幾年你一直有個情人是不是?”,她喝完了藥忽然道。
我被嚇了一跳,但是也沒什麼否認的必要,於是點點頭,“姐姐怎麼知道的?”
她微微一笑,“我也是猜測的。先夫去世之後,我幾乎夜夜不能安寢,每夜能睡一兩個時辰都算是極好的了。但偏偏有些夜裡,我能一夜無夢到天明。開始還有些奇怪,我與妹子每日在一起,別人或許看不出你的變化,但我是過來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也就猜出了其中的緣由。姐姐只想問你一句,不是那個陸展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