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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舒簡直不想計算自己當時心理陰影的面積了。
好在她在綜武俠的世界裡生活了這麼些年,除了文筆以外也就練出了膽量,任他們再怎麼神出鬼沒形如鬼魅,木舒也能神情淡然地掏出武器給他們來一槍。也是色使眼見木舒是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多少有些放鬆警惕,竟真的被一槍擊傷了大腿。
木舒當時候跟唐無樂面面相覷,兩人無語凝噎,一時間竟也不知曉說什麼才好。
有時候木舒也忍不住想,是不是這世界上真的有緣分這種東西。否則怎會在你好不容易想要淡忘某個人時,淬不及防地讓他出現在你的生命里,重新燃起你的思念與傷懷。而那個人始終要在你的心上留下一點痕跡,深刻也好,清淺也罷,卻是怎麼擦拭都無法抹去。
木舒本是早就認命的了,家人也好,自己也好,她早已看開,於是隨遇而安,心如止水。
但唯有一個人,是她不想傷害的,不管如何都不甘心認命的。
看著朱七七一臉好奇似乎還想深究的模樣,木舒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息,道:“你這般跑出來,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你讓西門伯父怎麼跟朱伯父交代?這次可當真是你不好,累得伯父擔憂,回去可要好生道個歉了。”
朱七七低頭,倒是沒繼續倔,只是喃喃應是,想來也是被王憐花嚇得不輕。
木舒看了看面前兩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忍不住道:“還是快些回去比較好,最近江湖事多,聽說石觀音又來中原了……你們生得這般好模樣,可是要千萬小心,那一位不是心慈手軟的主啊。”
提起石觀音之名,朱七七和白飛飛皆是面色微變,嬌容慘澹,說不出的惶恐。
石觀音的名聲之可怕幾乎可止小兒夜啼,她不僅是明國第一的美人,也是明國武功第一的女人,和移花宮宮主邀月齊名。但是與邀月宛如天邊明月般高傲的冷酷無情有所不同的是,她的美麗與風情都淬了毒,充滿了扭曲與晦澀。她見不得長得比她好看的女人,否則她定然要千方百計毀了那人的臉,就如同她曾經毀掉的明國第一美人秋靈素一樣。
而木舒每次看到這些顏值逆天的女神,都會打從心底產生一種慶幸。
#長得安全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國的唐門,涉及是陸小鳳傳奇決戰前後的劇情。
嗯,就是葉孤城和南王世子謀反之事。
然後色使事件,是武林外史里的劇情,也是朱七七和白飛飛“情敵”的開始,朱七七和沈
浪矛盾不休的開始。
但是梳子和少爺無知無覺之間已經把劇情破壞得一塌糊塗了。
#其實早就一塌糊塗了。#
#全是扶蘇的鍋。#
第五十八章 一波三折
葉令塵意識到情況不對勁時,已經有些晚了。
兩方對峙, 且都與自己有情分, 想要分辨誰是誰非, 委實太難。西門吹雪是葉家世交的公子,花滿樓雖然和她只有過一面之緣, 但葉令塵知曉他既然是小莊主的摯友,那麼品性為人定然都是不差的。然而,閻鐵珊和葉家合作已久, 葉令塵也知曉閻鐵珊雖然有些貪財, 但也不是那種為了黃白之物就無惡不作的小人, 甚至他還捐過銀子,救濟過災民, 在饑荒年間布膳施粥, 比一些為富不仁的強了幾倍。
面對這種情況, 她自己又不知曉內情, 自然沒有插手的打算。可是眼下場中唯有她一個外人,方才也因她一句無心之言而造成了如今雙方劍拔弩張的氛圍, 由她這個萬事不沾的外人開口調劑, 反而是最妥當的。
這般想著, 葉令塵便也抱手一禮, 大大方方地道:“諸位, 在下不知內情,沒有插手此事妄斷是非的資格。但是既然事情是因我一言而引起的,那不妨彼此坐下來好生交談一番, 若有需要,令塵定然全力相助,在所不辭!”
花滿樓和陸小鳳此時心中還有疑慮,自然贊同這個提議。而閻鐵珊本是不想提及往事的,畢竟亡國餘孽這樣的名號,說出來委實不夠光彩。但是此情此地,識時務者為俊傑,以他的武功以及那些招攬來的俠士,加起來能否打得過西門吹雪,閻鐵珊並不知曉。但是身旁這個少女的實力,他卻是明白的,藏劍重劍一出,他怕是也要被留下命來,半生心血都作他人嫁衣,可就當真死不瞑目了。
但是閻鐵珊自己心中也虛,他已經等了太久了,等到自己都已經老了。半隻腳都踏進黃土裡的人了,便是真的去著手復國,他又能討得了什麼好?復國是經年累月之事,但金鵬王朝曾經的盛世輝煌如今也已經成了昨日黃花,風流雲散。年少時的壯志凌雲,如今也已經被過於安逸富饒的生活消磨得一乾二淨了。就算用自己僅剩的餘生去投入復國的無底洞,除了換來一句衷心可鑑,還能有什麼用呢?
守著這筆財富與秘密等了半生,從充滿希望的期盼落到如今認命一般的隨遇而安,其中的心灰意冷,如何用言語描撰?
等了五十年,從弱冠之年走到如今的古稀歲月,他又何嘗沒有恨過怨過?
“嚴立本已經死去多年了,你們為何還要來擾他的安寧呢?”閻鐵珊嘆息著,原本容光煥發的精明人如今看來確實垂垂老矣,時光歲月奪走的不僅是容顏還有那顆原本鮮活的心,他如今也只能發出朽木一般腐朽的吱呀聲了,“不錯,我就是嚴立本。就是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嚴總管,但自從我到這裡之後,一不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二不曾……”
他話語未盡,站在他身前不遠處一直神情恬淡的少女忽而秀眉一軒,眉眼一利,低柔的嗓音都變得凜然剛硬,厲喝道:“誰?!”
一道劍光劃破長空襲來,極快,破空聲發出,劍已至身前,快到閻鐵珊堪稱江湖一流的身手,竟也躲不過去。
但是對方的劍快,葉令塵的劍更快——閻鐵珊只看到她抬手的一個動作,甚至沒看到她的手放到劍柄上。下一瞬,金色的劍氣便在他眼前爆開,刺得他根本睜不開眼睛,只能驚慌無措地猛一扭身,朝一邊倒去。耳畔只能聽見錚然的劍鳴,長劍破空的聲音,隨即一聲本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如今卻尖利到破聲的尖叫響起。閻鐵珊睜開眼,驚疑不定地四下一瞧,卻只看見一角繡著暗色劍紋的衣袂鼓盪飄揚。
金衣女子持劍而立,神情冷肅,高束的墨發以及飄逸的袖擺都因為過快的身法而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如手中劍一般鋒芒雪亮。
“背後傷人,算什麼——!”葉令塵正氣凜然的話語含在唇舌之上,卻在看清楚眼前場景的下一刻微微一卡,“呃……女……”
#背後傷人的不是英雄好漢而是小姑娘該怎麼辦?#
#小莊主沒說過這句台詞該怎麼改啊。#
#夭壽了說好不給藏劍丟臉的呢?#
葉令塵眼神微微一飄,發現大家都在關注那莫名其妙出現的女子,而沒有注意她方才的卡詞。於是暗自鬆了一口氣的她站直了身子,一邊緩解尷尬,一邊若無其事地繼續肅穆道:“姑娘為何背後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