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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舒感激地抱住葉英的腿,小臉蛋貼上去蹭了蹭,大哥實在太暖心了,若有來生一定要當大哥的女兒嚶嚶嚶。
這一場不動聲色的較量自然落入了西門吹雪的父親西門景雲的眼中,他卻只注意到那軟綿綿的女娃娃墊著腳使勁用肥肥的臉蛋蹭自家大哥的傻樣。看著那小女孩戰戰兢兢跟只兔子似的,西門景雲卻覺得果然女娃娃要比男娃子可愛得多,手中的摺扇不由得往兒子肩膀上一敲,小小地警告了一下自家兒子毫不憐香惜玉的行為,便露出一個有些意味深長的笑。
可是不等他說些什麼,門外就傳來一陣清脆稚嫩的笑聲,哪怕隔著門扉,也宛如天籟般悅耳動人:“葉二哥,這裡有花家的七七,朱家的七七,那葉家的七七在哪兒呀?”
緊接著另一個溫潤清朗的少年音響起,十足的無奈與寵溺:“七七,說了多少次了,我是花家七童,不是花家七七。”
門一開,木舒抬頭看去,頓時眼前一亮,滿心驚艷之感——好漂亮的小仙女!
走進屋來的是葉暉和一個身穿白衣的溫潤少年,一個同樣一身白衣的小女孩。那少年眉眼溫潤,雙目輕闔,卻和葉英給予人的溫淡寧和有所不同,他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是一種近乎慈悲的溫柔。而那女孩和木舒一樣,不過髫年芳華,卻早已可窺見日後傾國傾城的絕代姿容。瓊鼻櫻唇,香腮勝雪,一雙秋水明眸宛若天際的啟明星,澄澈乾淨得仿佛能倒映出世間萬千美景。
來到這個世界兩年,木舒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的高顏值設定,更別提還見過葉婧衣這樣冰肌玉骨的美人,幾乎也可算是閱盡美色了。但是看到這個女孩的第一眼仍然有一種強烈的驚艷感,便足可見女孩的容貌是何其的出眾了。
這少年應該就是花家七公子花滿樓,和朱家千金朱七七了。
小仙女真的好漂亮呀!上輩子就超級喜歡小孩的怪阿姨根本把持不住!
方才西門吹雪帶來的一點小忐忑立刻被木舒拋之腦後,她眼睛亮亮地看著白衣小仙女,在朱七七朝她看來時,立刻露出生平最溫柔的笑靨。只可惜她長得太軟太可愛了,自以為慈愛溫柔的笑都仿佛帶著靦腆的害羞似的,笑得人心都軟了。
朱七七拽著花滿樓的衣袖好奇地瞅著木舒,見她一笑,立刻彎起眼眸拍手道:“我就知道叫七七的都是好人。”
被拽著衣袖的花滿樓無奈地重複道:“……七七,我真的不叫七七。”
朱七七全當沒聽見,乖乖地上前見禮:“葉大哥安好,這位前輩好,我是朱七七,我來找葉七七玩耍的。”一連串“七”說得宛如繞口令,問候也亂七八糟的。但架不住她長得可愛,儂儂軟語綿甜可人,長輩們聽了只想笑,也不會真的介懷。
花滿樓被拽著袖子,拱手禮就行不下去了,只能欠身一拜,歉聲道:“七童見過兩位長輩,失禮之處,還望二位見諒。”
“無妨。”葉英淡淡地道,他神情溫淡,看不出喜怒。西門吹雪面無表情,冷若冰山。倒是西門景雲微微一笑,道:“七七好,七童好,你們三個可還真是有緣,都在家裡排行為七,不過葉家的小莊主可不叫七七啊。”
木舒見朱七七看了過來,便笑著道:“我名葉木舒,糙木之木,舍予之舒,比姑娘大五旬。”
朱七七倏爾瞪圓了眼睛,詫異地伸手捏了捏木舒肥嘟嘟的臉蛋:“可你看上去比我小好多!”
木舒無言地看著朱七七已經初顯玲瓏線條的身材,又看了看她那雖然還帶點嬰兒肥但是線條流暢好看的臉部輪廓,頓時悲傷地抱住了自家大哥。肯……肯定是她吃肉吃得少的原因!才、才七歲呢!有什麼好比的!
第十二章 牛刀小試
木舒焉嗒嗒地靠在葉英的腿邊,心情說不出的失落。
“小妹,帶朱家姑娘去後院玩吧。”葉英溫和地撫了撫木舒的小腦袋,仿佛是一種沒有言語的安慰,“還有七童和西門公子。”
木舒能從他的話語中聽出遠近親疏,但是此時作為東道主,不管如何都要招待好客人。上輩子父母跟朋友談生意時,木舒也是負責照顧孩子的,是以聽聞此話,便抿唇乖巧一笑,頷首道:“好的,大哥。”
“七七跟我來吧。”木舒嘗試地伸出手去拉那個看上去特別驕傲的小姑娘,好在小姑娘任性是任性,但是也還是比較好相處的,小姑娘特別好拐,輕輕一牽就牽走了,還能附贈一個花滿樓。她從衣袖裡露出一隻手,揚起小手臂揮了揮,頗有禮貌地跟葉英道了別,便轉頭睜著一雙明亮漂亮至極的眼睛瞅著花滿樓和西門吹雪,脆聲道:“一起玩嗎?”
花滿樓闔著眼,尚未硬朗的五官眉眼還帶著小姑娘似的秀氣,聞聲也好脾氣的道:“兩位若不嫌棄七童,七童自當從命。”
與花滿樓相比,西門吹雪就如同一桿筆直筆直的旗幟一樣死死地戳在他父親的腳邊,從抗拒的眼神到微抿的薄唇都可以看出他其實是拒絕的。但是怎奈何西門莊主實在不懂得體諒兒子的心情,輕飄飄地伸出一根手指就將西門吹雪戳了出去:“兒子,好好跟夥伴們玩耍哦。”
木舒無語地望著西門吹雪幾乎要掉冰碴子的陰鬱模樣,遲疑了片刻,到底還是不敢挑戰他的忍耐上限去扯他的衣袖,只是微笑著道:“跟我來吧。”
兩個半大的少年,一個七歲的小姑娘,木舒自覺地以自己的幼教經驗,絕對是可以將他們哄好的。
然而事實告訴木舒,她想得真是太甜了。
朱七七順手拿了一碟點心,兀自吃得開心,見西門吹雪冷冰冰很不高興的樣子,便端著點心湊了上去。
誰知道——
“我只是問你吃不吃點心!凶什麼凶啊!好心沒好報!”一身白衣仙子般漂亮的小姑娘猛一叉腰,指著掉在地上的點心對著另一個白衣的小少年大聲地道,“你道歉!不吃就不吃!我還能拿給花七哥呢!你憑什麼打翻我的點心!”
西門吹雪看都不看她一眼,抱劍而立。
而目盲的溫潤少年卻好脾氣地安撫著怒火中燒的小姑娘:“好了好了,謝謝七七,不要生氣了。”
“我不管!你道歉!”朱七七一雙明亮的眼睛都燃起了火焰,咄咄逼人道,“這不是點心的問題!是他的問題!他憑什麼凶我!”
許是被吵得煩了,西門吹雪扭頭,目光冷厲地剜了朱七七一眼,薄情的嘴唇微微一動,便吐出冷而刺人的冰渣子:“閉嘴。”
尋常的小姑娘或許就要被這麼一眼嚇得腿軟了,但奈何,西門吹雪碰上的是朱七七這個姑娘。
她捂著眼睛哇哇大哭了起來:“你不道歉你還凶我!你!你這個……這個……你這個死相!爛人!!!”
西門吹雪:“……”
噗——
木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小姑娘年紀小,又是被千嬌萬寵地養大的,養在深閨無人識的她又哪裡懂得市井街頭的污言穢語?搜腸刮肚都找不到可以占上風的話,聽說過最惡毒的一句話也不過是這麼一句拜訪親戚之時某三大姑八大婆家的某某姨娘無意間脫口而出的。朱七七不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她知道“死”和“爛”都不是好字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