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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內一時沉寂,半晌的無言過後,葉英忽而開口道:“這些時日我們暫居於此,打擾黃兄了。”
“沒什麼,有個死老頭白吃白喝地住了十五年,我也沒說什麼。”黃藥師覺得這位舊識其他都好,就是太客套這點不夠灑脫。
葉英也沒去問黃藥師口中白吃白喝十五年的臭老頭是誰,只是鄭重地道:“過些時日或許有一位客人登門拜訪,還望黃兄能借貴地一用,也勞煩黃兄,莫要將此事告知幼妹。”
“嗯?”黃藥師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點頭,奇道,“緣何不讓小丫頭知道?”
葉英抿了一口茶水,容色淡淡地道:“因為來者之於我,正如郭少俠之於黃兄。”
於是黃藥師秒懂了。
#女控與妹控共同的死敵。#
#那個名為“女兒/妹妹心上人”的存在!#
對於即將上演的家庭慘劇木舒一無所知,更不知曉被自己鼓起勇氣告知真相的兩個人完全不打算束手待斃,甚至還打算私底下會面後一起搞事。此時的她因為知曉了真相的殘酷,越加緊迫了自己的腳步,時刻提醒自己命運尚且未能掌控在自己的手裡。雖然她對系統的法則並不清楚,但是功德和氣運這兩樣東西,大抵就是那“主系統”覬覦的存在。
而她賺取這些東西的渠道,便是寫書。
洗筆研墨,焚香鋪紙,雖然有文字輸入儀這樣便利的存在,木舒也更偏好於一筆每一划落下時,那種紙張與毛筆相觸交融出來的溫潤質感,那會讓她的內心感到無比的安寧。同樣的,提筆寫字會讓她更加冷靜且理智地去思考故事的劇情,這也已經成為她的一種習慣了。
為了完成第三個主線任務,她現在打算挑戰的是個人傳記形式的小說。
傳記形式的小說,是將在紀實類傳記的基礎之上加上適當的虛構與情節性,來豐富以及渲染人物的性格特點與人生經歷。故事是真實的,但是人物的對話、神情、動作卻是通過虛構和想像,以此給人營造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就是所謂的傳記形式小說。
一般來說,傳記通常是寫去世之人的生平事跡,或者作者自己寫自己前半生發生的故事。但是也有一種傳記的形式,是通過書寫成功人士的社會經驗以及人生履歷,來警醒後人或教導讀者一些道理,比如現代里那種常見的類似《XX傳》這樣的書籍。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木舒首先思考的不是自己能不能寫好,而是應該如何獲得授權呢?
換句話說,她寫了文,怎麼避免別人找事呢?
第八十一章 窗外薄暖
“大哥,如果扶蘇先生要寫你或者西門的故事, 如何才能得到你們的首肯呢?”
木舒半趴在書桌上, 有些茫然地詢問道。自從扶蘇先生的馬甲被自家大哥發現了之後, 木舒就徹底放飛自我了,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也不再一個人扛著, 而是全部搬到了葉英的面前,整個人朝著鹹魚無限靠攏。
“我的故事?”葉英放下手中的書卷,拿起一邊的白布輕輕擦拭手指上的墨屑。
“嗯嗯, 大哥和西門都是劍道上的先驅者, 如果把你們的故事和對劍道的感悟書寫出來, 也會為習劍之人打開一條坦途。”木舒討好的笑笑,試圖讓自家大哥吃自己的安利, “不會幹涉他人的武道的, 只是通過書寫你們的故事去詮釋人生的理念與劍道, 讓更多的人學會君子之禮!我以前也寫過一些類似的書籍, 不過那都是虛構出來的故事,這次卻要寫真人真事呢。”
葉英知曉自家幼妹向來很有分寸, 既然是好事, 自然不會去阻止, 只是……
“緣何需要我等首肯呢?”
木舒微微啞然, 不知道如何跟自家大哥解釋個人肖像權這種現代版權意識流的觀念。在這個武俠世界的江湖中, 多的是百曉生萬事通這樣的存在,似楚留香陸小鳳這樣的,他們的故事不知道被編成多少話本故事供人傳閱, 甚至還誇大奇談胡編亂造,但是江湖人也多是見怪不怪了。這個世界不存在這樣的版權意識,甚至他們覺得為他人揚名,是一件不需要向當事人報備的好事。
但是對於木舒來說這多少有些難以接受,雖然她是想要將這些人的事跡當做一種榜樣,但是不向當事人報備,終究是顯得不敬的。
“好,那就寫信吧!”木舒輕輕挽起袖子,打算連著葉英的份一起寫,直接寄回藏劍山莊,也避免他人懷疑。人選上,為了不讓好友們產生奇怪的聯想,木舒決定五國遍選,模糊概念——明國選擇了西門吹雪和花滿樓;唐國選擇了葉英和裴元大夫;宋國選了四大名捕中的無情和金風細雨樓蘇夢枕;大理王室選的是自己按照喬峰的形象虛構出來的角色;金國則選了黃藥師以及昔日明教逍遙二仙中的范遙。
然而看著這份名單,木舒卻微微沉默,覺得自己大概離死不遠了。
#這根本就是天下男神風雲錄吧?#
#不不不,我不想被人當成基佬!#
木舒捂著臉欲蓋彌彰地在名單上加了一個天策府宣威將軍曹雪陽,安慰自己沒關係這次是連載小說,名單慢慢充實不是問題。
沒錯,扶蘇這個馬甲寫了這麼多本小說,第一次準備嘗試連載形式了。
“那麼第一本就選擇花滿樓、裴元大夫和蘇夢枕吧。金國明教護法范遙如今還潛伏在蒙古部落之中,他自毀容貌忍辱負重,以後總要將他的事跡宣之於眾的,但是若是現在點明了,可就害他前功盡棄了。我現在先給三人寫信,詢問他們是否甘願,若是不情願,那我就換一個人來寫。”木舒想到裴元就有些慫,弱聲弱氣地囁嚅道,“……大哥,裴元大夫應該會同意的吧?”
葉英微微沉吟,半晌,才道:“你若是在書中多寫一些可給平民百姓使用的傷寒藥方,他或許就不會推拒了。”
木舒默默地咽下了一口血,點點頭便開始研墨書信,說起來這還是扶蘇先生第一次給人寫信而不是給予回復呢,感覺還挺新奇的。
寫信自然不是單純的詢問意見,木舒還將故事的大綱以及重點給寫了進去,講清楚自己打算寫哪一段的經歷與故事。因為心虛也因為第一次嘗試給非讀者的人寫信,木舒的言語措辭十分溫和有禮——幾乎不匹配扶蘇先生這個身份應有的清高。
然而木舒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往日裡給讀者寫信,她也並沒有這種高高在上的心態,更多的是將自己當做一個諄諄教導的長者。而如今她既然選擇了這些人,也是因為他們是值得她尊敬的存在,她才會想要將他們的故事寫出來。
懷著敬佩的心情寫完了書信,木舒對此感覺甚是新奇,卻不知曉,收到來信的幾人,比她自己還要覺得震驚與詫異。
“師兄!為什麼扶蘇先生會給你寫信啊?”紅袖刀蘇夢枕的同門師妹“小寒山燕”溫柔此時瞪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眸,看著自家師兄手上獨屬於扶蘇先生的精美紙箋。那印有銀色繞花紋樣的信紙,收到一封就足夠她炫耀好一陣子了。但是扶蘇先生向來很少回復讀者的來信,更不用提並沒有太大意義的閒話家常,溫柔滿是水分的書信就至今都沒有收到過一封出自扶蘇之手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