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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瑪目在這邊兒鼓搗紅衣教,無名就在那邊兒算計明教。
了解唐皇有下“破立令”的意思,他便毫不猶豫坑明教一把, 事到如今,明教早早上了聖上心底的黑名單,而最近紅衣教目測也上去了。
一舉兩得的將需要滅口的對象除去,無名睡覺笑都能笑醒了,只要……某人不多事的話。
接到朱天君煽動阿薩辛對“不老”之人動手的消息,無名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麼的,我這裡拼死拼活想將影響降下去,你居然還給我拖後腿!
隔天朱天君就發現自己被無名坑了,坑得還蠻悽慘,因為炎天君好似發現他的不對與玄天君聯手調查起他來。
這些年自問沒露出什麼馬腳,可偏偏被名義上的同夥坑了這麼一把,伊瑪目暗恨,深覺沒良心的中原人不能信任,同時對無名也越發戒備。
但是他和幽天君起碼有著聯盟維繫著彼此關係,當前又不能拆夥,他只能咬咬牙,改為針對起玄天君。
伊瑪目早有弄死玄天君的意思,李復一家的死就有他在背後推動。
因為整個九天裡面對他威脅最大的就是能看破天機的變天君,與智計縱天下的鬼謀。
所以先搞死玄天君,後處理掉變天君,拉長時間期限等到下一代鬼謀和變天君成長起來,他早已經根深樹壯,誰也奈何不得他。
可最是沒能想到的變數出現了,顧生玉此人莫名神秘的身份,就連幽天君都對其三噤其口,而且他還總能精準的破壞自己的打算,自從這個人以變天君的身份出現開始,原本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天下大勢就不再順心順意。
可想而知,在伊瑪目心中的顧生玉就是哪裡來的煞星!
對他暗地裡進行的所有陰謀都是一種威脅,要不是幽天君的忌憚太過明顯,伊瑪目早就想出手滅掉這個變數。
不過現在也不晚,當天晚上收到顧生玉前往洛道的消息之後,伊瑪目就已經生出利用紅衣教的心思。
這次出手不管成不成功,都勢必會讓顧生玉見識到他的厲害,一消,二磨,三滅——自己親自設下的連環套就看你是鑽是不鑽啦!
哼,入局之人若想瀟灑,那就剝下你的皮來,讓我看看到底是人是魔!
可以說,伊瑪目做出的這個決定已經是和無名背道而馳,相信再過不久這兩個陰謀家之間勉強維持的互助局面就會結束,盟友兩字上布滿信任的裂紋。
顧生玉這些天一心沉浸入製造解藥的過程之中,兩耳不聞窗外事到連紅衣教內部形勢都不太了解,僅僅維持最低底線的防備,就是已經成為己方人手的探雪以及被動搖了信仰的喚晴。
每天抽出一部分時間聽探雪講最近教內的命令變動,詢問喚晴有多少孩子食用過迷幻劑,再通過探雪不著痕跡的將更多藥物運送過來。
次數多了,難免露出痕跡,畢竟那麼大批量的藥糙,即使再怎麼遮掩也不可能憑空冒出來。
阿薩辛就這樣抓住顧生玉懈留教內的尾巴,探雪背叛一事暴露出來後,他冷笑不已,氣的渾身都在發抖。
平日得盡寵愛的牡丹擔憂的出言安慰他。
“阿薩辛大人,需要牡丹去將背叛者帶到您座前接受懲罰嗎?”
斜披紅色紗料,身體綁住黑色皮帶一樣的飾品的阿薩辛聞言低沉冷漠道:“不用,我要讓他親自過來!探雪不會無緣無故背叛,肯定是他做了什麼。”
牡丹裸著上身,輕手輕腳的撩開到處紛飛的飄紗,來到阿薩辛身旁坐下,將頭放到他的大腿上,柔聲道:“這麼說,是那個男人玷污了您的神跡?他是惡魔嗎?”
阿薩辛聽著他柔和的聲音,低下頭托起牡丹的下巴,目光相對,牡丹的眼神依戀炙熱,他聲線則陰柔冷艷透出難言的誘惑氣質。
“不,他會成為我們中的一員,所以他需要被感化。”
牡丹立時了解了阿薩辛的想法,痴痴笑道:“是的,他會知道跟隨阿薩辛大人您是普天下最幸福的事情。”
“我心愛的牡丹,你總能說出令我開心的話語,”阿薩辛說著說著,將手指放到他的嘴唇上摩挲。
牡丹溫馴的伸出舌頭舔舔他的手指,眼底滿是愛慕。
“能讓阿薩辛大人開心,是牡丹最幸福的事情。”
順勢將手指伸入牡丹口裡,挑弄他的舌尖,阿薩辛靜靜看著牡丹在他手下痴迷虔誠的模樣,心底萌生極大的滿足感。
“好了。”
突然將手指抽出來,沾著津液的手掌拍拍牡丹的臉頰,他道:“去吧,將我的命令傳達下去,明日舉行的祭祀是為了整個紅衣教的未來。是崇高至上的日子,為此純潔的女子是不能少的,而作為祭品的男人同樣不能少。”
“在烈火的見證下,高呼阿薩辛之名,神跡將會顯現,洗滌世間一切污垢的火焰熊熊燃燒,所有參加祭祀的人都將得到淨化。”
牡丹乖順的說道:“大家都會很開心成為這個盛大日子中的一份子的,阿薩辛大人,您真是仁慈啊。”
阿薩辛低低笑著,狹窄拉長的眼型里濃黑擴大的瞳眸格外詭艷陰柔,再搭配特殊的裝扮令他全身都充滿異樣的妖艷感。
他明明是個俊朗英氣的男子卻有一種女子才有的陰柔魅力。
牡丹就這樣拜倒在具有兩性特質的阿薩辛腳下,再也沒有爬起來過。
隨著明日祭典開始的消息傳開,整個紅衣教內部的氣氛都變得浮躁和熱鬧。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關於祭典活動的安排傳開,喚晴走過這一路心生不妙。
探雪正呆在自己屋子裡化妝,喚晴一來她就轉過頭,將對準銅鏡的臉孔轉而看向她。
“你怎麼來了?”
喚晴不安的攥攥手,“他在哪兒?”
探雪瞥眼屏風後面。
她的房間裡有一間不大的外間,平時就掩藏在白雪落梅的屏風後面,那裡是她平日幹些見不得人的事的地方,如今倒成了顧生玉製藥的密室。
由於屋內格局特殊,想要到達外間需要通過探雪所在的內室,所以那其實是個很適合顧生玉躲藏的地點兒。
喚晴聞言不安的說道:“你聽說明日祭祀的事情了嗎?”
探雪半點兒不驚訝的道:“嗯,知道了,你想說什麼?”
喚晴抿唇,垂下眸子。
“是人祭……”
探雪緩緩勾起嘴角,產生了興趣。
“看來會很有趣。”
喚晴神情掙扎的看向她,“我能見他嗎?”
探雪回過身,拿起梳妝檯上一根絞著金絲嵌有大顆紅寶石的步搖,步搖整體有如紅日落江的精緻逸趣,落水的光線成為迷幻的金絲托起落日,赤紅被燦金一層一層包裹,端得精美絕品。
一看就是好東西,但能出現在探雪手裡,這東西原主的下場八成不會太好。
她聽完喚晴的話,似笑非笑,探雪道:“你難不成想要阻止?”
喚晴身子一僵,緩緩放鬆下了,理智歸位不再像剛來那般急躁,她道:“不敢。”
探雪輕哼出聲:“不敢就好,阿薩辛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聖教,不過區區幾個凡人的獻身,你這麼緊張反倒徒增嫌疑。”
喚晴:“……我知道了。”不自覺抓緊裙擺的雙手緩緩鬆開。
顧生玉在外間將這場爭論聽的一清二楚,他手裡拿著藥材,思路卻飛出身體的束縛,估摸著是上天了。
“……祭祀……人祭……”薄唇翕動,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字。
明明應該和自己無關,但他為什麼會感到不安呢?
顧生玉按按心口,許久不曾有反應的武者直覺正在沖他發出警報。
祭典上難不成有東西和他有關?
既然產生出這個想法,顧生玉放下藥糙,拍拍手抖落殘留的藥末,起身出門。
屏風對面喚晴和探雪兩人一站一坐,一個落寞低迷,一個笑意吟吟,他隔著屏風問道:“我要參加祭祀活動的話,需要做哪些準備?”
喚晴猛地抬頭:“什麼?”
探雪見怪不怪的道:“喬裝打扮一下吧,能裝成女人就再好不過了。”
祭典開始的時候,誰都沒把它當回事。
除了因為教主決定突然而忙翻天的聖祭門,所有人都以為這是為了宣傳紅衣教而準備的活動。
喚晴與探雪作為六聖女是必須要出席的,但是在她們兩個找到單獨相處的機會時,喚晴咬咬嘴唇,望著在她眼裡十分不對勁兒的探雪說道:“你到底怎麼了?”
探雪回頭奇怪的說道:“我怎麼了?”她手裡拿著一片火紅色的薄紗,與之相對,喚晴手裡的是淡藍色的,這是為了等會跳舞準備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