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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秒。
那從棺材裡坐起的男人,說的第一句話,便讓信封的想法動搖了。
「米內特,你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還有信封,過去已經沒法改變,回去吧,讓它也回去。」
「已經發生的事,後必會再發生。」
「一棵樹一生只結一顆種子,這枚種子不停的重複生與死,每一次的重複都是它,但每一次的重複也都不是它。」
聲音透露著疲憊和滄桑,就好像獨自度過了漫長的歲月,看著那些在意不在意的逐漸凋零,從而刻印在靈魂深處的平靜。
唯一不變的則是語氣。
那說話的語氣,始終都冷淡如初,不管發生了任何事,他都能坦然面對。
米內特忍不住脫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些東西都和我無關,我想要一個答案。」
「你為什麼要派人殺我?」
「從一開始,你就在欺騙我,算計我嗎?」
那男人抬起頭,一雙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悵然。
他說:「我只是想要改變一些什麼,但又無法接受改變的結果,我並非聖人,我只是在不停的掙扎。」
「我有無法割捨的人。」
「改變一切,她就不會存在,坐視一切向著註定的結果發展,那又是我無法釋懷的。」
「不要再尋找答案了,走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米內特搖著頭,含著淚說:「我以為你死了,可實際上你並沒有死,我一直追求的結果都和我想的不一樣。」
「我只想陪在你身邊,可卻讓我感到可笑。」
「你讓我去做我想做的事,可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那男人沉默了許久。
他緩緩開口說:「不要再說了,走吧。」
米內特痛苦的說:「你是個混蛋。」
一旁。
信封看著這一切,它迫切的想要衝到米內特面前,告知她下面的那人絕對不是杜維,可卻根本做不到。
無形之中,有力量在壓制它。
而且那力量讓它無法反抗。
突然……
轟的一聲。
湖面上有陰雲在聚集,有雷電在咆哮。
仿佛世界末日般,讓人心生驚駭。
並且,原本在湖底的無數張蒼白人臉,也在隨著湖水的往下灌輸,從而湧向了下方。
那些蒼白的人臉無法衝破水流的束縛,似乎存在著某些限制。
因此。
米內特能看到的是,有無數人臉組成的可怖洪流,形成了一道圓形的帷幕,在往下無限拉伸。
這些東西都是虛幻的幻象。
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就是真實的。
下方站在棺材上的男人的心情似乎帶著說不出的低沉。
他嘆了口氣。
緊接著,伸出那隻蒼白的手,往上輕輕一推。
「你不願意離開,那我就送你離開。」
「一切的一切,都由我一個人承擔。」
米內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上升了起來,唯有信封被留在原地。
它現在已經無法傳遞出任何信息。
真就成了啞巴。
如果黑影沒有逃跑,有著明確的智商的話,估計會非常的開心。
因為信封實在是太煩了,又賤又無恥。
簡直就像是個哈士奇,只會喋喋不休。
米內特無法接受自己稀里糊塗的離開,咬著牙說道:「你想的是你想的,我想的是我想的,憑什麼你來決定我的想法。」
「你騙了我那麼久,就想這麼結束?」
「我告訴你,絕不可能。」
米內特的右手,那面具和指針組成的圖案反饋給了她更強的力量。
握住長劍。
直接向著下方一劈。
被推動的無形力量蕩然無存,米內特悶哼一聲,身體直線向下墜落。
她恢復了自由。
並且力量的增幅比之前還要可怕。
這種力量無窮無盡,根本沒任何來由。
下方的男人眯了眯眼睛,平靜的說:「意義何在,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為什麼要強求呢?」
這句話若有所指。
他並不是在跟米內特說。
米內特當即就問:「什麼意思?」
緊接著,她就聽到身後傳來了讓自己不敢置信的聲音。
那聲音冷淡且無情。
「的確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這所謂的一切,在我眼中都太無趣。」
「但所謂的該我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知道,所謂的強求?」
「你是在和我說話?」
米內特立馬扭過頭,緊接著她便看到,一個穿著風衣,戴著森白面具,面具的右眼下方還有著海洋符號的男人,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並且,它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你……你是……」
米內特捂住了嘴,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同時,她右手的面具圖案也消失不見,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惡靈杜維舒展著右手,冷冷瞥了一眼米內特,一句話都沒有說。
它在出現的一瞬間。
那些被水流束縛的蒼白人臉,便全都從裡面冒了出來,組成了一張巨大的王座。
惡靈杜維坐在上方。
它居高臨下,冷漠的看著下方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