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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奇怪……」
杜維把盒子收起,邊走向火堆,邊在心中暗忖。
靈視狀態下都沒感覺到異常的東西,卻是用來對付獵人的屍體的。
那麼製造聖釘的目的,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看來不管是暮鍾教會,又或者是教會本身,都對獵人的態度模稜兩可。
……
嘶……
水淋在火堆上,將其直接熄滅,淡淡的煙霧冒了起來,伴隨著的還有讓人牙齒發酸的嘶嘶聲。
周圍的光亮,徹底暗淡了下來。
視線所及,全是漆黑一片。
僅有的火光,便是黑傘頂部綁著的打火機的赤紅火苗。
身後,則是規律且死寂一片的惡靈隊伍。
杜維往前走,惡靈隊伍就在後面跟著。
至於戴著黃金胸針的那個惡靈,則似乎想要跟上惡靈隊伍,卻因為無法移動,只能瘋狂的顫抖著。
杜維下意識的看了它一眼,準確的說是看了一眼那枚黃金胸針。
整個胸針由黃金打造,造型精美華貴,製造它的工匠,也一定是最為優秀的匠人,哪怕是最細微的紋路,都沒有出現過斷點情況。
這東西應該很值錢。
可杜維根本沒有打它注意的念頭。
能帶來詛咒的東西,那枚戒指就已經夠自己受的了,再加上一個黃金胸針,詛咒估計會直接爆發。
而且這種詛咒是雙重的。
杜維目前身上的詛咒,已經被削弱了很多,短時間內不會有爆發的可能,即便爆發,也最多是再次從夢境裡跳出來一個修女,以他目前的能力,也不是完全沒法反抗。
可如果和黃金胸針接觸,再沾染上一重詛咒。
杜維估摸著,真要是那種情況,估計自己見到的,應該會是詛咒源頭。
等同於找死……
再者說,黃金胸針這種東西,除了上面刻著的疑似某種存在的真名的字母,似乎根本沒有其他作用。
留在馬薩斯城,比帶出去要好的多。
於是,杜維便不再留戀,小心翼翼的撐著黑傘,向著刻意留下的出口位置走去。
火光暗淡。
杜維低頭看著腳下,讓自己始終站在黑傘的影子裡,動作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慌亂,生怕傾斜了傘,使得影子偏移。
不過他在街道待的時間已經不短了,身體明顯的出現了僵直的情況,因此步伐並不快,反而顯得十分沉穩。
他一邊走,一邊也在用餘光打量著身後的惡靈隊伍。
那個同樣打著傘的少女惡靈比自己要矮,因此杜維沒法看到她的具體樣貌,只是本能的感覺到,這些惡靈身上,那種凝滯的惡意,如同岩漿一般流動了起來,並且有種狂暴的意味。
不過。
他現在的身份,還是惡靈隊伍的領頭者。
賭局是一種無解的規則,願賭服輸。
即便是源自賭局的邪靈,或者說小丑牌本身,都只能遵從賭局的規則。
否則的話,當時它也不會把自己輸給了杜維。
因此杜維暫時不是很擔心惡靈隊伍。
最起碼,在拋下這個「忠實」的隊伍之前,他不用太擔心。
再深沉的惡意,沒有爆發呈現出來之前,也只是能讓氣氛變得更壓抑,讓人陷入恐懼之中而已。
……
幾分鐘後。
杜維打著黑傘,走出了街道的範圍。
伴隨著一陣阻力的消失,忽然感覺到了發自本能的輕鬆。
從生理到心理上,都安定了許多。
杜維低著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
此時,他就踩在那條看不見的線上。
往後退一點,就會回到街道的範圍,往前走一步,身後的惡靈隊伍也會跟著走出來。
然而,他現在不動了,甚至連轉身扭頭的想法都沒有,就這麼平靜的看著前方,視線幽深且冰冷。
在他身後。
整個惡靈隊伍也規律無比,領頭者不動,它們也一樣不動。
但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
整個惡靈隊伍之中,忽然開始產生了新的變化。
所有的惡靈都顫抖了起來,死死的盯著杜維的背影。
最後方,那些鬼魂們也越來越多,可每一個鬼魂剛出現,就掙扎著如同陷入沼澤一般,逐漸發力,陷入死寂之中。
而戴著黃金胸針的那個惡靈,則連顫抖都做不到了。
整個惡靈隊伍,掙扎的幅度也越來越小。
從最後方開始。
首先是那個渾身漆黑,身材有點像是女人,可四肢狹長,只有在燈光下才能看到的惡靈,停止了顫抖。
然後……一個接一個,就像是病毒傳播似得,所有的惡靈都不再有任何動作。
杜維感受著身後的平靜,卻並沒有立馬移動的念頭。
又過了一會兒……
一隻冰涼纖細的手,緩緩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陰冷的讓人窒息的寒意,直接沿著肩膀鑽進了五臟六腑。
杜維卻不僅沒有被嚇倒,反而笑了一下。
他直接伸出惡靈化的右手,拿出了那把尖刀。
然後扭頭側目看了過去。
只見那個撐著傘的少女惡靈目光空洞死寂的盯著自己,一隻手打著傘,一隻手則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杜維沖它笑了笑:「人在面臨危險的時候,會本能的選擇逃避,而在惡靈隊伍都陷入了死寂之中,按理來說我應該立馬就走,所以你蟄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