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天已到傍晚,卻來不及到最近的城池,好在他們出來時準備的足夠充分,身邊又有護衛,因此安全什麼還是有保障,況且,現在的洛陽儼然成為一座空城,周邊更是幾十里不見人煙,根本不擔心會有山賊之類的出現,畢竟在一座空城之中能搶的除了廢墟,便只有空氣了!
由身邊帶著的家僕和護衛打好簡易的帳篷,在沒有條件的時候,顧祁也不是那種非要有多好的條件才肯屈身的人,這種時候他的要求不高,能住人就行了,這麼好說話的樣子讓戲志才原本就高到不行的好感度再次爆棚。
但是,就在僕從收拾好東西而後準備休息之時,遠處卻隱隱有火光傳來,其間還夾雜著馬蹄聲和腳步聲,護衛們很快便警惕了起來,聽聲音以及火光的範圍,對方人員應當不在少數,還是小心為妙!
顧祁目力極好,輕易便看出對方全是身著兵甲之人,但是,要他說是哪兒的軍隊他卻說不上來。
在顧祁看來,所有的部隊穿的都一樣,他也就能分出重甲兵與輕騎兵的差別了,還是從坐騎上才能看出來的。
“先生!”
剛看到洛陽城如今的慘狀,對這世道已經有了些許心理準備的顧祁到底是從未經歷過這種情況,遇到突發狀況時下意識的便看向了戲志才,先生啊,可別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被顧祁依賴的眼神注視著,戲志才忽然感覺自己這些天沒白疼這小子,這不,有事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不過,能讓錦書也沒了主意的時候可不多見吶!
壓下快要揚起的唇角,戲志才起身看了一眼遠處的軍隊,將那兒的情況盡收眼底,再看看自己這兒的情況,沉思了一會兒,而後走到顧祁身邊,“無妨,他們這是要駐軍,於我們無礙!”
這些人不是曹軍的先遣部隊,不然,不會在這天還尚未黑盡時便駐軍休息,看那士兵不似常年行走在生死線上的樣子,反而像剛徵收上來的新兵,戲志才想了想,便當那些人不過是由鄉里人帶領前來投奔明主罷了。
在這兒等著,或許還能湊巧被曹孟德收編,畢竟,酸棗聯盟之上,二袁名聲不怎麼好,他曹孟德仁義的名聲已經打出來了,不排除有人千里迢迢前來投奔的可能。
顧祁怕的是這些部隊士兵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始燒殺搶掠,之前董卓進洛陽不就是這樣嗎,硬生生的將一座都城給搬空了,誰知道這突然冒出來的士兵是什麼來頭,要是和西涼兵一樣,他們不是連跑都沒得跑?
聽完顧祁的擔憂,戲志才沉默了,他是不是掰的有些過頭了,本意是讓錦書有些防人之心,別什麼都不顧就直接跟人走了,可沒讓他糙木皆兵,雖說董卓的西涼兵在洛陽燒殺搶掠無所不作,但是,不是所有的兵都和西涼兵一樣!
若無甚特殊情況,軍隊不得駐軍城中,為的便是不擾百姓,若是士兵們都如同董卓手下那般強取豪奪,這大漢早就亡了,還能等到今天。
被戲志才安撫了之後,顧祁也意識到他想的有些多了,但是,還是忍不住將注意力放到不遠處駐紮的軍隊上。
正如戲志才所說,洛陽已經成為一座空城,周邊幾百里都成為連山賊都活不下去的不毛之地,有兵有駐地的那些人誰都不想接手這個爛攤子,躲的能有多遠就有多遠,這時在這兒出現的部隊會是誰的人?
顧祁翻來覆去睡不著,便悄悄坐起身來,夜間只有些許火光閃爍,昏昏暗暗的也看不見東西,所以聽到的便更加清晰,那些士兵們休息的地方離他們這兒有一段距離,就算有動靜也不會這麼清晰的傳到這兒,但是,顧祁可以確定他沒有幻聽。
略一思索,顧祁披上衣服出了帳篷,果不其然,亂糟糟的火把在四周竄動,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不好意思,擾了您的清夢!”
就在顧祁想著這些人在找什麼時,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回頭一看,一個背著背簍的老年士兵對他拱了拱手,聊表歉意。
看顧祁一身氣度不凡,衣著也不像尋常人家負擔得起的,士兵直接將他當成了不忍洛陽城慘遭焚毀所以來祭拜的文人,這些天,他們遇到了不少這樣的人。
拿著火把的士兵們都在遠處,顧祁他們休息的地方附近只有這一個兵,除了守夜的幾人警惕的注意著這些突然跑到外面不睡覺的士兵,其他人都沒有出來,不知是尚在酣睡之中,還是在暗自防備。
顧祁走到那背著背簍的士兵身旁,看著他嫻熟的將地上的綠色植株挖走,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您是大夫?”
背簍一抖,將手中的植株扔了進去,老年士兵似是對顧祁如此迅速的辨識出他的身份感到驚訝,“某正是文遠大人帳下隨軍軍醫,先生眼力倒是好的很!”
作者有話要說:軍醫大爺:我家文遠將軍可好了!
顧祁:文遠?誰?文丑的兄弟?
張遼:……
第14章
文遠大人?誰啊?不認識!
顧祁想了一圈,也不過是想起了袁紹手下大將文丑,至於這文遠是誰雖說有些耳熟,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估計是不出名的小將吧!
畢竟三國時期這麼多當兵的,他不可能每個人都有所了解,這麼想著,顧祁將這個什麼文遠拋到腦後,委婉的問一下眼前的軍醫大爺為何大半夜的出來採藥,還派出來這麼多士兵。
經過一番交談,顧祁終於知道了這些士兵為何大半夜的出來翻地皮。
這個文遠大人在冀州招兵買馬之後原本要回洛陽復命,但是董卓將京都給挪到了長安,所以,他只能帶著手下幾千新兵蛋子趕去長安。
也不知道這支隊伍的運氣為什麼這麼差,剛出冀州不久,軍中便有人生病,開始還沒怎麼在意,但是沒過幾天,便有許多士兵出現了相同的症狀。
明顯的傳染性疾病讓軍隊中人心惶惶,還好主將手段過硬,才讓部隊安穩了下來,但是,照這個情況下去也不知道還能撐幾天!
因為有病號的耽誤,原本十幾日的路程他們走了近二十日,也才走了一半,為了控制病情,除了軍醫之外,生病士兵所在的地方輕易不會讓人進去,生怕將病情傳播到整個軍隊。
若是情況再惡化下去,估計這些生病的士兵只有死路一條,不會有人放任其他士兵的性命不管只顧著這些還不知有沒有命撐到長安的士兵。
“雖不是什麼重大疫病,但是在這個時候發生,也不知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
說道最後,軍醫大爺嘆了一聲,轉身要走,即便將軍已經下令不得驚擾在此處暫留之人,但是大手大腳的士兵們又怎麼能做到真的悄無聲息呢,況且,即便他自己輕手輕腳的,不一樣將人吵醒了嗎,幸好沒讓那些兵蛋子們到這附近,不然,所有人都得被嚇醒,嬌生慣養的文人們吶……
顧祁點點頭,看著背簍里的幾種糙藥中摻雜的紫紅色果實,開口問道,“現下並非玄及採摘時節,為何要如此多的未成熟果實?”
玄及一名會及,性耐寒,喜涼慡陰濕,野生植株生長在山區的雜木林中、林緣或山溝的灌木叢中,纏繞在其它林木上生長,這裡道路兩邊雜木林眾多,正是玄及生長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