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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找不到錦書先生,軍中還有一個名為華佗的大夫,據聞醫術和錦書先生有一拼,就是找不到錦書先生,出去找華佗先生也一樣。
小姑娘沒有想到還沒出家門就遇上了錦書先生,為了母親,她一定不能讓人走。
這麼想著,呂玲綺上前抓緊了顧祁的袖子,大有你不答應我就不放手的意思。
被小姑娘這麼一扯,顧祁腦海中下意識的閃過了出谷之時的小花蘿,也是這麼大的年紀,一樣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三國之後,大唐和現代的家人怎麼樣了,是一直沒有發現還是怎麼著,不過,就算發現了估計也沒辦法,畢竟自己在這兒回不去。
這麼想著,顧祁將袖子從淚眼婆娑的呂綺玲手中抽回來,然後低頭溫和的朝小姑娘說了一句什麼。
看著有些為難的張遼,顧祁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文遠,治病要緊,勞煩你去主公處跑一趟。”
張遼看著一眼顧祁,又看了一眼呂玲綺,顯然,他對這小祖宗的固執深有感觸,若是今天找不到大夫,這小祖宗肯定不肯善罷甘休。
讓孫策跟在顧祁身邊,張遼感覺剛挨了一頓打,他們家將軍的氣估計也消的差不多了,這麼想著,感覺自身安全還是很有保障的張文遠邁開步子,快步去找剛離開的呂布。
一路跟著呂玲綺,顧祁進了以前從來沒有光顧過的地方,內院裡住的都是女眷,儘管這裡面沒有什麼人,顧祁也沒有隨意亂看。
既然嚴氏生病,城中大夫又束手無策,呂布為何不告訴他?
顧祁對自己的醫術還是有信心的,而且他就住在隔壁,喊他總比另外請大夫容易多了,為什麼他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走了不久,四周的守衛便多了不少,尤其是嚴氏的院子門口,幾十士兵再門口守著,連空氣里都帶著些緊張的氣氛。
身為呂布正妻,嚴氏居住的地方守衛不少,但也不應該這麼多,顧祁和孫策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來了不對勁。
門口的士兵有幾個認識顧祁的,看到呂玲綺帶著人過來,忙在門口將人攔下,“錦書先生,夫人尚在病中,將軍吩咐除非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
“我要見母親!”
呂玲綺站在門口怒視著攔路的士兵,已經好幾天了,為什麼一直攔著不讓她進去,這次找來到了醫術高明的大夫,誰都攔不住她!
看到呂玲綺,士兵們各自對視了一眼,將後面的隊長拉了出來,他們實在是應付不了這小祖宗了。
看到這種情況,顧祁心裡那點不對勁的感覺更明顯了,板著臉看著攔在他面前的士兵,“夫人正在病中,主公可有說你們可以將前來治病的大夫攔下?”
攔在前面的士兵一愣,顯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將軍說了沒他的命令不能進,但是夫人正在病中,大夫也不能進嗎?
看士兵這般反應,顧祁眸色暗了下去,“主公稍後便會前來,祁乃是奉主公之令前來,小哥先讓人散了吧!”
因為顧祁和呂布很是親近,除了孫策和呂玲綺之外沒人想到他說的是假話,因此守在門前的士兵聽了他的話之後表示他可以進去,但是呂玲綺絕對不能進。
將軍先前吩咐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絕對不能讓這小祖宗靠近一步!
點了點頭,聽了士兵的話,顧祁更是決定要進去了,即便後果是是違抗軍令而後被罰!
走到還在鬧騰的呂玲綺面前。顧祁先將人安撫下來,然後讓孫策在這兒看著,他自己進去即可。
“先生,這樣好嗎?”孫策小聲問了一句,他們什麼時候得了將軍的命令,錦書先生這麼睜著眼睛說瞎話,將軍真的不會生氣嗎?
“無事,稍後主公便會到來,你們在此等候便可。”顧祁拍了拍孫策的肩膀,然後跟著帶路的士兵走了進去。
皺著眉頭看著顧祁進去的孫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再一想,將軍從來沒有對錦書先生發過火,就連上次都是未經允許去昌邑,最後挨罰的也只有他和張文遠,所以這次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然而,還不等孫策做好心理建設,呂布便急沖沖的趕過來了,雖說他平日裡脾氣就不怎麼好,但是像今天這樣身上渾身散發著暴戾氣息的樣子卻從來沒有出現過。
“誰允許你們讓錦書進去的?”暴怒的掃了一圈門口的守衛,呂布深吸了一口氣,“二十軍棍,自己下去領罰!”
說完,呂布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張遼以及躲在張遼身後的呂玲綺,一句話都沒有說大踏步的進了院子。
一臉茫然的孫策和同樣一臉茫然的的士兵面面相覷,將軍,這二十軍棍是誰的,您倒是說清楚啊!
進來之後顧祁便感覺這院子中的氛圍有點不對,就算是主母生病也不應該是這麼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啊!
濃郁的藥味充斥在空氣之中,顧祁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就是些治療風寒的藥材,也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嚴氏的房間裡面,虛弱的主人半躺在床上做繡活,因為生病,她的手有些拿不住針線,許久連一朵花都沒有繡出來。
一旁的侍女站在一旁看著,想讓她躺下好好休息,但是卻一點兒用都沒有,她還是固執的不放下手中的針線。
沒有多少時間了!
帶路的士兵只敲了敲門就不再往前進了,得知軍中的大夫來了,侍女很是激動,忙將顧祁引進屋。
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顧祁將看著一臉病容表情淡漠的嚴氏,想著先前在外面聞見的治療風寒的藥材味道,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夫人,可否伸出手腕?”
只憑看是看不出什麼來的,想要確診,還是要以病人脈象為基準,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
顧祁心裡有些發冷,正準備開始把脈的時候,門忽然被大力從外面推開,再然後,他整個人就被拉倒了後面。
突然被人拉開,顧祁下意識的就想陽明指打過去,但是下一刻,耳邊的咆哮聲便讓他剛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誰讓你過來的?不知道這裡什麼情況就過來,先前戲先生教的都學哪兒去了?就學會你目無軍令肆無忌憚嗎?”不管三七二十一,呂布拉著顧祁,一大串的話沒經過大腦就冒了出來。
大冷天的,急忙忙跑過來的呂布額角甚至冒出了冷汗。
第一次被呂布這麼凶的當眾訓斥,顧祁站在旁邊不說話,但是原因卻不是被罵,而是剛才嚴氏露出的手腕上淡紅色的斑疹。
紅疹不多,但是卻證實了顧祁先前的猜想,嚴氏不是風寒,而是染上了傷寒!
風寒和傷寒,一字之差,卻是截然不同的病症,風寒熬幾劑藥喝了便好,但是傷寒……這可是造成東漢末年人口銳減的元兇。
只說傷寒或許還有人不知道害處之大,那它的另一個名字一定能讓人毛骨悚然,那就是——瘟疫!
瘟疫一起,管你是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只要患病,在這沒有治療方法的年代,能做的只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