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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瑞斯特爾狠狠抽了下面部肌肉,“科比!”
“別廢話!”大氣之神冷漠的鐵灰色眼裡裝滿大氣的壓力與窒息,他沉聲道:“告訴我,在看到比想像中還要強大數倍的光明神,你還有把他打落神座的勇氣嗎?”
科瑞斯特爾深深看著科比,喉結滑動似乎也在猶豫,汗水從額角處細密的頭髮下流到眼角,再來到嘴邊兒,他舔掉這滴咸澀的水珠,堅定道:“當然。”
科比挑眉:“很好,一切照原計劃進行。”
科瑞斯特爾:“嗯。”
交流完畢,他們最後看眼身形模糊的至高神,分散著走進熱鬧的人群之中。
而本應該毫無所覺的普羅塞,玩味的品評著剛剛的對話。
通過被大氣之神扔到腳底的花朵,普羅塞輕易的聽到了很多東西,比如這些神心底的不甘。
“神王啊……”
戰神想要的是這個。
“科比呢?”
那麼大氣之神呢?
普羅塞若有所思,他唯一反應出來憤怒的就是那句話。
“憑什麼好東西都是他的。”
他……也就是我,那麼我有什麼樣的好東西會讓他如此不甘心?
普羅塞好好想了想,發現還是一無所獲。
“算了,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大氣之神怎麼想的無所謂,關鍵是這場會議終究會被打斷。
普羅塞看向下方,神光阻礙了其他人的視線卻不會模糊他的眼,反而能讓他透過凌亂折射的光線看到更多東西。
神堂會議說起來嚴肅,更多時候也是看主辦人的心思的。
很多時候,會議都像是秩序陣營里眾神交流感情的平台,在這裡可以見到許多幾百年不見的傢伙,也能認識新登神位的神靈。
人員糟亂的場合,自然也方便某些人搞些小動作。
而且眾神的注意力還被分散到了殿內的一側,堆滿了寶石和數量龐大的禮物的大殿角落。
白銀,水晶,寶石都是光之至高神的象徵,在場眾神都用這類昂貴的物質鍛造出了複雜華麗的禮物進獻給了神王。
凡間幾千年也不得見到一件的神器,如今被隨意的放到牆邊,單純的珠寶更是被翻成七倍作為點綴。
普羅塞在那些嚇人的寶石山上一掃而過,轉而見時間差不多了,輕輕揮手,光線穿過水息天常年布滿天際的水霧,像是落下的光雨般吸引了眾神的視線。
待到現場安靜下來,他說道:“今天神堂會議的主題是——我回來了,光明神王從異界回來了。”
強烈的光輝擋住神王的面容,但話語中的威嚴冷漠卻穿透每一個人的心臟,讓他們紛紛回憶起普羅塞在位期間的恐怖。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心思在我離開的這段期間變得活躍,”他掃過眾神臉上多變的神色,輕笑一聲,極盡藐視,“但是想挑戰我的統治,你們盡可以來試試看。”
“試試挑戰當了十六萬八千年神王的光之至高神,究竟是以怎樣的權威統治整個世界的。”
他的話音落下,現場鴉雀無聲,無論是怎樣的心思,在這樣極盡高傲的宣言下都變的無比可笑。
在這個神界有誰能代替光明神執掌秩序陣營?
有頭腦的神靈想了想——沒有。
在這個神界又有誰能讓老對頭黑暗神系龜縮萬年?
年長的神靈想了想——沒有。
兩個沒有,足以把叛亂者的臉打腫。
在場的戰神和大氣之神的臉色就已經非常不好了,他們很想就這樣衝出去,但是不行,給他們出謀劃策的人說了不行,他們要等光明神大意的露出真身的那一刻才能出手。
因為普羅塞的神光,他們在場的同伴里沒人能夠與其相抗,這悲慘的事實令他們咬牙等待著機會。
但這樣的機會,普羅塞馬上就給他們了。
至高神將要步下神座與諸神同樂。
往年沒得到過這等待遇的神靈,驚喜的打理起本就整齊的著裝,力求讓自己看起來非常顯眼,能讓至高神一眼移不開的那種!
普羅塞越是走下白水晶的階梯,他周身的神光越是黯淡。等到他在平地上站穩的那一刻,他攝人的美貌已經讓所有神失去意識。
柔軟的金色長髮被整齊的扎在頭頂,有半數髮絲戀戀不捨的落滿肩頭,全身的裝扮都是以金和銀來修飾,卻華麗的不見俗氣,拖地的長袍把他光明神的莊嚴氣勢烘托出來。
普羅塞就算不看外貌,光是氣質點就已經被加到了滿分,但是看了外貌——這能讓人大腦死機!
該怎麼去形容呢?應該說有太多形容詞反倒都不能描述出這份美麗。
光能怎樣去形容?美又能怎樣去形容?
誇張點說,捨不得閉上眼睛,捨不得呼吸,捨不得浪費一點心思去思考其他的事情,就想把全身心都裝下“普羅塞”。
這個名字,它仿佛牽引了全場的心神,不可自拔。
也就是這個時候,真正想要的東西不止於此的傢伙才能率先回神,在所有人反應不及的情況下出手。
戰爭之神,大氣之神,森林之神,高山之神,海層之神,大洋之神。
六位主神對著走下王座的普羅塞齊齊出手,這恐怖的足以扭轉規則的一擊卻惹來被襲者的輕笑。
普羅塞勾起嘴角,“沒想到你們這麼性急啊。”
科瑞斯特爾聽到這句話直覺不好,但攻擊已經沒辦法收回了,不然這波強自收斂的神力就能把他弄成重傷。
“普羅塞!”戰神艱難擠出這個名字,但多種神力摩擦捲起的狂風把這些音節吹散在空氣中。
第60章
滿頭金髮被吹起,還未走近的普羅塞的神情是否為了這突然的發展而產生變化,這是只有襲擊者才清楚的事情。
但這場針對神王動手的叛逆行徑,卻讓不少古老的神靈驚變了臉色。
而作為六位主神共同攻擊的目標,普羅塞覺得這看似突然的襲擊真的好慢,他有些想打哈欠了。
赤紅色的神力散發勃勃的毀滅氣息,戰神的神力清晰又明確。
這好像燒得滾燙的鐵水一樣,在或冰冷或柔和或生機的力量之中,成了靶子一樣的存在。
普羅塞伸出手,光的力量一瞬間分析模擬出戰爭神力的本源,隨意的拍上了戰神的武器,同質的力量輕易的把他推向一側的森林之神。
如果沒錯的話,森林神可是最怕這樣炙熱的神力的。
在慘叫聲響起的時候,普羅塞淡淡想道。
科瑞斯特爾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武器對準了同伴,這為了殺害神王才使出的極限速度,如今成了沒辦法停止的醜陋背叛。
森林之神臨死都沒有想到,為什麼戰神的利刃會對準自己。
眨眼間的變化不只是戰神和森林之神這一邊兒,普羅塞的另一種手也用了同樣巧妙的方式。
被鉗制住戰錘的高山之神看到普羅塞衝著他微微一笑,然後蠻橫的力量從武器上傳來,他啊的一聲,被硬生生當成了擋箭牌,接連擋住了剩下幾位神祗的襲擊。
往日自滿的高壯體魄,如今把敵人護持的密不透風,這樣不甘的經歷一直到大氣之神捏碎了他的心臟,這位高山之神才吐出滿口鮮血,永遠的合上雙眼。
隨意的把高山之神扔到地上,普羅塞漫不經心的說道:“才這麼幾下就壞了,看來堅不可摧也不過是自稱。”
“光明神!”
眼睜睜看著丈夫悽慘無比的死去,海層之神發出憎恨至極的悲鳴。
普羅塞輕笑,“想殺我就衝過來啊?躲在那麼遠的地方說什麼都掩飾不了你怕死的事實。”
明明應該是被動的一方,卻頃刻間顛覆局勢,這幾位反叛的神祗誰也不能否認光明神的強大。
知道自己衝上去會死還能衝上去的人寥寥無幾,海層之神當然也是這樣的。
但是普羅塞卻能一句一句的刺痛她的內心,精準的找到她會失控的那個點。
“對一位可憐的女士說這樣的話似乎不太好。”
普羅塞仿佛才想到他應該以紳士的態度對待喪偶的女神,然後這位被害者溫柔的提起另一個話題。
“你是愛著你丈夫的吧?”
他這話是對著此時精神不穩的海層之神說的,而海層之神卻仿佛看見惡魔張開了翅膀。
明明是神,卻懼怕眼前的“惡魔”。
無論是彎起的眸子,還是流露出的神色,單是這樣看去,無論那一位女士都會認為,這是位憐惜著失去丈夫的妻子的溫柔的人。
但是……“看來你的愛不能抵擋你對死亡的恐懼,我說的沒錯吧?”
聽到他的話,所有的幻想都會成了泡影。
他正犀利的刺開對方的心臟,把胸腔里的活血捧了出來。
“說到底,你的愛的價值也就這麼點,他死了,也就沒了。”
普羅塞指指地上的死屍,明明是光輝賦予的盛世之貌,但此時卻能掛著溫柔的笑,做著再殘酷不過的事情。
這樣的話對一位平時夫妻感情就很好的女神來說是多麼絕望,這如墜冰窖的冷意在海層之神忒佩斯再次看向丈夫的屍身時把她逼到崩潰。
“不!”
她尖叫一聲,死死捂住臉,徹底失去了戰意。
眼看這麼簡單就幹掉一位主神,普羅塞頗有些意興闌珊。
“接下來的你們呢?”
他隨意的對著剩下的神說道:“與我為敵的覺悟不會只有這麼點兒吧?你說對不對戰神?”
親手把兇器送入同伴的胸膛,戰神看起來分外倉惶,即使他表現的那麼冷靜,但眼睛已經全部暴露了好嗎?
普羅塞說道:“你這樣簡直是在向我求救。”
戰神痛苦的閉上眼睛,握緊了手裡的大劍,對敵人的話無法反駁。
“怎麼說呢?”赫伊對著珂伊說道:“命運雖然早就告訴了我結局,但是這副場面看起來怎麼就那麼無力?”
“別說是我告訴你的,”珂伊拍開預言之神的大臉,冷冰冰的說道:“一群跳樑小丑,你能指望他們有多給力?”
赫伊揉揉臉頰,認真道:“怎麼說也要逼得陛下左支右絀,狼狽的需要我們上前幫忙啊。”
“這樣的野望……”珂伊難以置信,“你的腦子還正常嗎?”
赫伊狠狠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