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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花時間!現在距離第三學期結束還有三個多月!”真田抱著胳膊, “我可不想等到了明年這小子被禁賽!”
真田真的下定決心的時候, 網球部是沒有人能駁回他的決定的。而唯一一個可能改變他決定的人現在還在醫院,在進行艱苦的復健。
於是切原的“特殊補習班”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進入了立海大正選的日常訓練單,順便連後備役的同級生也不被放過。長谷川和池岩原本就是因為成績被幸村選中,這時候自然不能倖免。
但在加訓的前提下給切原補習?
“真田是覺得我們與其死在網球場上不如死在這小子的課桌前麼……”丸井小聲嘀咕。
仁王看了他一眼:“還輪不到你補課吧?”
“……仁王!不許嘲笑我的成績!”
“puri~”
如果放在兩周前, 仁王或許會對這樣的決定提出異議。但現在他變得沉默了許多。用穩重來形容也可以。為此他還被白狐狸嘲笑了許多天。
他看了一眼面露苦色的兩個後輩, 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加油。”
“……誒?”
“雖然我可以這麼說, ‘切原如果沒能提高成績, 被禁賽,那他的位置會由別人來頂上’……”仁王偏了偏頭, “什麼感受?”
“前輩!別小瞧我們了!”
“那就加油干吧。一直變強到從我們的手裡搶過正選位置為止。”他說完停頓了一下,“不, 直到那時也不能停止。”
這種話也會從我口中說出來嗎?
仁王自己說完也覺得挺好笑的。
他瞥了一眼即使在學校也“陰魂不散”的白狐狸, 心裡五味陳雜。
正式放假之前他去找了一次柳生。
一開始是打算道歉的, 但又不知道要怎麼道歉。如果說“對不起之前是我太傲慢了”那柳生肯定會更生氣的。這種微妙的情緒仁王當然懂。所以在見到柳生之前他又改了主意。
這不是一個正式的邀約,就只是在訓練結束後仁王攔住了柳生,說有時間嗎?聊聊吧。
柳生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他們就在球場的角落找了個地方,仁王靠在了鐵絲網上,而柳生還挺直了腰背站著。
新的訓練單已經開始投入使用,就連習慣了高強度練習的他們也需要練到天黑才能達到最低標準。第一天時甚至所有人都是強撐著,在做完以後癱坐在地面,幾天之後情況才變得好些。
此時柳生忍著手腳的酸痛看向有些反常的仁王。他握著球拍的手在發抖,而沾了汗的衣服貼在脊背上,風吹過涼得讓人難過。但他依舊面不改色。
會感冒嗎?
大概不會,他和仁王不會有太多話要說的。
“仁王君。”他淡淡開了口,“有事嗎?”
“算是吧。”仁王一隻腳的腳尖有節奏地點著地面,“之前……算了。”
柳生忍不住皺起眉。
他看著仁王。
白髮的少年這段時間裡真的變了很多。是每個人都能感受到的改變。實力,態度,作風,幾乎像是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柳生自恃和仁王不熟,但他聽過幾次丸井的抱怨,那些吐槽的話語裡多少夾雜了對同伴反常的擔憂。
擔憂也是有道理的。
人如果反常成這樣,不是被鬼上身就是生活發生了巨變。
儘管這麼想,柳生依然保持著他冷淡的表情:“之前?”
“Puri.”仁王想柳生大概不想聽自己的心理活動。從不找藉口的角度,他對待柳生的態度確實可以用“不尊重”來形容。但真要為了這個正兒八經剖析自我簡直傻透了。
“要打一場嗎?”他說。
“現在?”柳生露出驚訝的表情,語氣裡帶著“你在逗我現在打比賽?”的含義。
仁王歪了歪頭:“你要現在打我也沒意見,不過……”
“只是約戰,沒必要特意叫我到角落說吧?”柳生側過頭。
仁王嗯了一聲,拖長了的尾音里表露出他自己也不確定的遲疑:“不,我只是不太確定你是想和我打比賽還是打架……如果能用打架來解決問題的話?”
柳生抬手推了推眼鏡:“我可不是真田。”
這場比賽的時間定在了第二天。沒打算避開人但選擇了大中午和室內網球場。
柳收到消息趕到時比賽已經打完了。不管是仁王還是柳生都沒有苦戰的樣子,都穿著外套沒出多少汗。這讓他很難猜測這場比賽的經過和結果。至於起因?那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但比賽過後這兩個人之間讓人看不下去的氣氛終於和緩了一些。他便欣慰地覺得這對雙打搭檔之間的心結,該得到解決了吧?
“完全沒有用。”白毛狐狸毫不客氣地評價道,“你就走上去和他說,不好意思我之前確實是隨便找你做雙打搭檔的,什麼‘同一個戰場’都是隨口說的話你不用當真,不就好了嗎?”
“閉嘴吧。已經夠糟了,我不需要你教我怎麼繼續火上澆油。”仁王說完停頓了一下,“而且不是隨口說的,我想了很久才選擇了那個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