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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井並不覺得這個相處起來有些辛苦的同伴是個容易對付的對手。
那傢伙向雙打努力的意圖太明顯,明顯到不屑掩飾。這種擺明的競爭對手丸井是不吝多加觀察的。
但讓他有些鬱悶的是,以他的觀察力,觀察了不算短的時間,居然沒看出來這傢伙具體的網球風格和網球招數。他甚至找不到形容詞去形容仁王雅治的網球。
這根本就是個悖論——仁王雅治從來不是沒有風格的人。
“起碼要有反撲吧。”丸井輕聲說,“就算要輸,如果這麼輕易就輸掉……”
未免浪費了他觀察了幾個月還為此困惑無比的精力。
“15-0!”
又是真田的發球局。
仁王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眼睛裡對面場地逐漸被切割,像是棋局又像是網點。
真田的每個位移,和揮拍時仿佛燃燒著的網球所控制的網格點,在他腦海里浮現出一個3D位面。
下一擊——
這裡!
側位移時他轉動自己的手腕,調整了自己球拍的角度。
“侵略如火”是個實實在在的強攻型招數。
以守對攻是最糟糕的選擇,要對付這樣的招數只能以攻對攻。
他不能用自己的弱點去攻擊對方的強點,可是弱點能夠被掩蓋,強點也能夠被削弱。
那麼對付力量,就只有旋轉了。
旋轉再強一些,控制力再精細一些。
這個球——
能打回去!
他奔跑的速度仿佛更快了一些,出現在網球落點時球拍向上,就只是一個輕輕托著的動作。網球繞過橫拍,輕巧地劃出一個弧度,在過網以後閃出幾道虛影。
刷。
網球在網前突兀地消失了,中途閃了幾次後,先是聽到網球落地的聲音,才看到淡黃色的球影。
“15-15!”
這是什麼?
真田盯著仁王,表情斂下來。
而場邊的幸村則發出輕嘆一樣的感慨:“真是看起來眼熟的招數啊……”
但並不是那個。
相似的效果,卻輕描淡寫的多。
無我境界……嗎?
不,不是,並不是那三大境界之一。
這到底是什麼呢?
幸村看著仁王。
場內的人像是甦醒了一樣,有種難以形容的氣勢從他身上浮現。
他的笑容加深了:“有點意思。”
場內的形式在這一個球以後就發生了變化。
找到了技巧,不管面對怎樣強烈的攻勢,都能直接應對。
而仁王在兩個球後飛快地發現,自己選取的應對方式,似乎給真田帶來了不知名的影響。
是見過類似的?
借力打力也不是什麼獨特的技巧。
又或者是,對這種招數有陰影?
那可真是,太好了,piyo~
他舔了舔唇,又一次提升了自己的速度。
“15-30!”
“14-40!”
“Game won by 仁王雅治,1-4!”
交換場地時仁王右手拂過左手手腕,想帶著負重練習帶來的進步比想像中還更多一些。
說起來真田到底想到了什麼?
理論上他的“侵略如火”,自己要回擊總是會對手帶來負擔的。
可真田卻突然亂了節奏……
哎呀。
他轉了轉球拍,在與真田擦肩而過時故意嗤了一聲:“puri~”
“太鬆懈了!”
“是啊,我也覺得你挺鬆懈的。”
仁王是很明白要怎麼讓真田生氣的。
而用語言達成目的,讓對手失去冷靜,也是戰術的一部分。
他想,他找到轉變形式的方法了。
他走到底線的位置,從口袋裡拿出網球。
“真田換招了。”柳的語氣淡淡。
他在筆記本上翻了一頁,寫了幾個字又停下來,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難題,便又合上了。
轉過頭,他見到柳生有些發愣的表情。
“柳生?”他問。
“啊。”柳生回過神來,抬手推了推眼鏡,“這個是,‘其疾如風’?”
真田揮拍的動作變得看不清,甚至是看不見。
只有集中精力才能捕捉到一絲。可為了看清動作而集中全部精力,就會落下節拍,反而落球。
這是針對性極強的招數,對仁王卻似乎並沒有用。
他注意到仁王的視線落在真田的身上而不是手上,一旦引拍的動作開始,仁王就提前開始移動。
他是怎麼確定網球的落點,並確定真田不會改變方向的?
“時機。”柳道,“並不是引拍時開始移動,是球拍已經擊中了球,木已成舟不能改變方向了。”
“……原來如此,速度太快所以聲音的傳遞要落下一拍嗎?”
“不僅僅是場上的局勢,還有真田的擊球節奏,都已經被仁王掌握了。”幸村走過來,伸手點了點柳手上的筆記本,“還不錯,已經能做到這種程度。”
“出乎意料?”
“這句話是我說才對。”幸村揶揄地收回手,“超出數據範圍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