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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柳生的背影,一點兒沒有心理負擔:高爾夫球社就那麼一點兒人,怎麼看都是網球部比較前途廣大。
雖然自顧自這麼計劃了,但仁王還只是暗地裡觀察柳生。
因為他很忙。
國一的最後一個學期,除了準備期末考試,網球部也在進行必要的交接。
幸村早就在關東大賽時接受了部長的職位,真田和柳也在正選席位上待了很久。原先的前輩們一開始的態度確實並不友善,但立海大長久以來的校風和沒有教練帶來的並不嚴格的上下關係,讓“改朝換代”過早到來。長久的過渡消弭了風波。
再加上還有一些本身性格溫和的人。
“早就提交了退部申請”的前輩在最後一次出現在部活時憂心忡忡去找了仁王。
他在正選里並不起眼,一年生“逆行”以後也被擠下了正選的行列,全國大賽後的最後一次正選選拔才又重新回到了正選的位置,十分可惜地並沒有出現在全國大賽的冠軍合影照片上。
就是這樣的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人,對網球部的後輩卻有些過分友善。
仁王有些怕這種直白的好意。
他被逮住時忍不住齜牙:“您不是說要專心準備升學考試嗎?”
“不放心你。”前輩說。
仁王聽得幾乎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好歹你也是我固定了挺長一段時間的雙打搭檔。”
仁王:立海大這種隨意搭配的雙打練習訓練真的不考慮取消?或者加個限制什麼的?
前輩看著他的樣子,嘆了口氣:“我現在覺得,你去認識一下柳生君,說不定真的是好事。”
“……puri?”
“哦,你不知道吧?他在前一段時間的學生會競選里表現的不錯,一學期的紀律委員的工作反饋也很好,再過一年說不定會變成學生會會長呢。至少也是個紀律部書記。”
聽起來可不是好事。
仁王沉默了一會兒,反問:“真田呢?”
“……真田君的評價嘛……”前輩乾笑了兩聲,“欣賞他的人不少,不過投訴他的人也很多。”
那真是喜聞樂見。
仁王微眯起眼睛,露出一個純然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日過後沒多久就是第一學年的春假。
幸村在放假前找了一次仁王。
“春假的訓練安排,我來問問你的意見。”他找了個訓練結束後的夜晚,攔住了體力不濟而走在最後的仁王。
“……我?”
“邊走邊說吧。”
仁王看著幸村唇邊很淺的笑意,莫名氣悶。
他弓著背慢吞吞地往校外的方向走。
幸村比他快半步,脊背停得筆直:“前輩們畢業以後,正選的位置肯定有空缺,因此原先處在正選預備役上,也就是在正選選拔賽進入到正選前最後一輪的部員,都要求參與假期訓練。”
“所有?”
“所有。四次正選選拔賽只要有一次滿足條件就必須參與訓練。”
“哈,真霸道。”仁王吐槽,“二年生前輩們呢?沒有意見?”
“為什麼要有意見呢?”幸村微笑起來,“我不是一個一個詢問你們的意見了嗎?”
恕我直言,並沒有感受到多少關懷。
仁王看著幸村微笑的臉,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一進入網球部就打敗了正選前輩,又很快接過了部長職位的同級生。
“所以,你讓真田,去‘詢問’二年生前輩們了嗎?”
幸村的微笑加深了:“你猜對了。”
我不是猜的。
仁王吐出一口氣。
他有些累,立海大網球部的練習強度遠遠超出先前玩票時的運動量,而長期挑食和熱量攝入不足又脫了他體力的後腿(並不是在找藉口)。
他駝背的更厲害了。
“那就這樣吧,我沒意見。訓練單還是現在這個嗎?”
“我和蓮二在做調整,具體的訓練單到時候給你。”
“真辛苦啊,部·長~”仁王咬著那兩個字似笑非笑,偏生變聲還沒結束,聲調上揚時帶了些清脆利落。
幸村莞爾地想,這個看上去不好相處又乖僻的人或許要比想像中有趣很多。
能被三年生前輩特意提及,仁王雅治這個人就一定有他獨特的優點。
再說,能和真田當面吵起來的人,可不多啊。
他這麼想著,在分別的路口停下了腳步。
側過身,幸村抬手拍了拍仁王的後背:“明天見。”
被拍地稍稍挺直了背的仁王抿了抿唇:“明天見。”
“特別訓練單”在放假後的第一次訓練時發了下來。
每人一份,無有雷同。
仁王能看出來這是針對自己弱點和強項布置的訓練單,還設置了附加的部分,特意備註為可選項,每一條都是一次擦著極限而設定的訓練量。
他不由得咂舌,抬起頭用全新地眼光去注視站在幸村身後半步的另一個人。
換了個髮型的人好像比起第一次見面時長高了很多,具體多少仁王也估算不出來。他和那三個成為正選的一年生說到底沒什麼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