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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了窗,有些悶熱的風吹進來。他伸出手,沒感覺到雨滴。
他和柳生在同一時間約在同一個網球場。
練習開始沒多久,仁王就發覺了柳生的變化。
他放開了自己的精神力,加了強度去試探。
他感覺到了彈性。
原本總是僵硬地反抗著的精神力試探著延展著,更靈活,也更溫和了。
“你能控制精神力了?”仁王問。
柳生按了按太陽穴:“能。”
“但是很累。”仁王看了眼他的臉色,還有額角的汗,“頭疼?”
“有一點。”柳生說完皺起眉,“太意向了。精神力的科學原理是什麼?如果做開顱手術,精神力的活性能影響手術效果嗎?還是能影響細胞活性?”
仁王:“……你可以在讀了醫科大學以後把這個作為課題。”
“那就太遲了。”柳生反射性道。
仁王:但首先,你得讓別人接受精神力這個東西。
“事實上,精神力通俗的說法,是意志,也是意識。這本身是唯心的。”仁王說,“沒有達到一定強度,儀器檢查不出來。”
“……你試過?”
“沒有。”仁王扶額,“但我舉個例子。幸村。他的精神力夠強了吧?去年住院的時候,他的檢查報告和別人也是一樣的啊。”
“可他恢復的特別快。”柳生頓了頓,“但你說的沒錯,這實際上是通俗意義上的‘意志力’。就像是事故發生後,求生欲強的人,生存的機率總是更大,恢復的也比那些心理上放棄了的人好很多。”
精神力的特訓,消耗的是精力而不是體力。
至少柳生覺得,兩個小時的練習下來,他腳步都是虛的。
這時候他再看面不改色不喘氣的仁王,就難免覺得挫敗。
總覺得他和仁王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他的網球……柳生閉了閉眼,腦海里閃過的是前一日仁王在兩個黑衣人的挾持下迅速脫險,甚至用網球作為武器的場景。
要把網球練到那種程度,才可以嗎?
柳生握了握球拍。
比賽推遲的第三天,天已經放晴了。中學聯賽組委會的人趁著好天氣趕快對場地進行檢修。包括檢查一下在八強賽時掉下來又裝上去的燈,還有被打變形的鐵絲網和觀眾席。
甚至觀眾席的後排還有幹了的血跡,被雨澆了兩天也沒有完全消失。
組委會的人互相心有餘悸地看了看。
那天下午,立海大網球部的社辦又迎來了四人會議。
這是為了決定第二天的出賽名單。
當然,他們早就商量過一次,這次只是再做個確定。
“我想上單打三。”真田說,“形式很清楚了,手冢會在單打三。”
“哦?”幸村的笑容有些淡。
“八強時,他是單打二。半決賽,他是雙打一。而這一次,他面對的對手是立海大,那他就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單打三!”真田沉聲道,“幸村,我需要和他打一場!”
幸村沉默了幾秒,終於還是無奈地哂道:“隨你。”
給真田提供了數據資料的柳此時才開口:“單打三是真田的話,雙打二,我和赤也怎麼樣?”
“等一下,參謀。我和柳生要上雙打一的喲~”仁王舉起手。
柳點了點頭:“沒錯,你們是雙打一。所以我才說我和赤也是雙打二。”
“……那文太怎麼辦?”仁王遲疑地看了一眼柳,又側過頭去看幸村的表情,“單打二?!”
“這是值得嘗試的安排。”幸村說,“文太的潛力,比我想的還要高一些。他如果只在雙打的位置上,是很可惜的。”
“那麼,桑原呢?”仁王挑了挑眉。
幸村給了他一個眼神:“仁王,排出場名單,可不僅僅是以感情深厚為基準。桑原這段時間的進步速度有些慢。我給他一個刺激,也給他一個機會。如果他再不奮起,那麼他就會被文太拋的很遠了。人是沒有義務在原地等待另一個人的。”
仁王抿了抿唇。
幸村雙手搭在小腹上,說話的神態很嚴肅:“你和柳生也是一樣的。我沒有說你,是因為你一直在向前走,沒有停過。但是仁王,當你走得越來越遠,和柳生的距離越來越大……那麼你們的搭檔,對彼此都是負擔。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Puri.”
柳見氣氛有些凝滯,便開口,一半解釋,一半也是緩和氣氛:“我很久沒有認真打雙打了。但理論上,數據網球是能在雙打里達到最強的效果的。誘使自己的搭檔發揮出最強大的實力,又讓對手打的非常不舒服。剛好,赤也現在的‘天使化’能自主控制,但他對節奏的把控還是差了那麼一點。就由我來給他上國中時期的最後一課吧。”
柳停了停,又補充道:“他會成為合格的部長的。”
“但願如此。”幸村很輕地笑了笑。
他又看向仁王。
仁王對上幸村的眼神,有些無奈又有些難過。他嘖了一聲:“其實我也沒有立場反駁你的安排。幸村,你問過文太的意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