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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名聲也沒好到哪裡去。”切原小聲嘀咕道。
“嗯?”
“我知道了,仁王前輩!”
仁王一聽就知道切原並不太情願。
他想該怎麼解釋呢?
禮儀的重要性。
這種話題就應該由真田和柳生來啊。這兩個人不是給切原補習了兩個學期了嗎?怎麼切原還是這個樣子?
他抬手正要拉開帘子,就又聽到了腳步聲。
……有完沒完?
但這一次的腳步聲和前幾次都不一樣。更急促,更輕巧,也更沒有章法。
“切原赤也!”
是個女生。
仁王豎起了耳朵。
他聽完了外面那個女生的控訴,諸如切原你是怎麼打傷我哥哥又是怎麼出言不遜的,說你這樣的惡魔怎麼還能若無其事地打網球呢。
原來如此。
是聽了這樣的話嗎?
但赤也,是會因為這樣的話而動搖的人嗎?
仁王撩開了帘子。
然後聲音戛然而止了。
橘杏看著醫務室里的第三個人,倒吸了一口氣。但她看清了仁王的臉後又恢復了義憤填膺的表情:“你們立海大……”
“這位小姐。”仁王打斷了她的話。
他的語氣很淡,神情也很自然,但說話時氣場很自然地就在醫務室里舖開:“我並不覺得我們立海大有什麼問題。你對切原打球方式的不滿……恕我直言,我不理解。你的哥哥,難道不也是打暴力網球的嗎?”
橘杏愣住了。
她看著仁王。
白髮的少年面上露出漫不經心的神色,出口的話語卻像是刀一樣直直戳到她的心底。
“‘九州雙雄’?我還記得這個名字。獅子樂本該在去年的全國大賽和我們在決賽相遇的。”仁王抬眼看她,“橘桔平和千歲千里。然後呢?在假期過後,你哥哥突然轉學來了東京,而千歲則轉學去了四天寶寺。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哪裡有……”
“我們和四天寶寺還挺熟悉的。白石花了不少功夫才讓千歲同意加入網球部呢。”仁王嘲諷地勾了勾唇,“我們立海大收到的情報里,可寫著,千歲的眼睛受到了不可逆的傷害,視力永久性退化,近乎失明。”
“……永久性?”橘杏呆住了。
“我假設你不知道?他的傷,是你哥哥造成的啊。”仁王壓低了聲音。他的聲線本身很低沉,卻總帶著一揮之不去的惡意,這才是他每次都被誤會做了壞事(當然大部分時候並不是誤會)的理由,此時卻成了傷害他人的利器,“所以橘小姐,就請不要站在大義的角度上,正氣凜然地指責赤也了。”
“你可以說他做得不對,但麻煩你找好立場,別說些多餘的話。”仁王輕哼了一聲,“但話說回來,你哥哥,給那些在比賽里被他打傷的人道過歉嗎?”
橘杏一臉恍惚地走了。
切原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前輩,你說的話其實根本沒有道理吧。”
“Puri.”
“她指責我,和她維護她哥哥,並不矛盾。”
“是,沒錯。但我只是不想聽而已。我可沒有欺負女孩子的心理負擔。”仁王瞥了一眼切原,“倒是你,突然良心發現?你把橘打傷的時候可一點沒有猶豫。”
“我只是……”
“還是說你看人家小姑娘長得可愛,才覺得她說的沒錯你確實下手重了?”
“前輩!”
他們在醫務室里對坐著沉默了一會兒。
仁王看了一眼沒關上的醫務室的門,走過去關上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拿著水杯坐到切原旁邊,仁王眯起眼:“你到底在糾結什麼?”
切原:“……”
“不想和我聊的話,我去叫柳來?或者真田?”
“前輩!”切原低下頭。
仁王皺起眉有些不耐煩:“你到底怎麼了?你之前打傷的人有很多吧?也沒見你有這樣的心理負擔。”
心理負擔確實不算,但是……
“前輩,被網球打傷,是什麼感覺?”切原問道。
仁王詫異地挑了挑眉,見切原看著自己才反應過來訓練營里的流言裡,自己“不服氣比賽結果要求再比一次結果被打傷不得不躺在醫務室以至於錯過選拔比賽”。
這小鬼難道信了嗎?
“之前在特訓的時候,真田副部長也差點被球打傷眼睛。”切原聲音越來越低,“還有……”
還有他自己。
網球迎面而來的感覺,還有那個金髮的前輩站在面前時的感覺。
他躲了。
特訓的時候,面對著飛來的網球,他躲開了。
如果被砸到,是怎樣的心情呢?
還有那個女孩,總是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
“前輩你也說了吧?他哥哥打傷了他的隊友。”切原不太自在地說,“你們都說,如果橘前輩不封印自己的網球風格,我是不會贏的那麼輕鬆的。那麼有一天,我會不會也打傷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