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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丸銀低頭不語。
紙張早就被久奈扔了, 而紙張上的內容也和藍染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志波空鶴和志波岩鷲在現世躲藏, 並且讓久奈小心周邊的人。
字內並未提及姓名,一是怕久奈得知是誰後在他面前露出破綻, 二是他們也不太確定兇手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團體, 到時候又多生事端。
然而他們也不知道五番隊藍染和久奈生前的糾葛, 也不知道時間越長,埋在心底的渴望便會越發的紮根發芽,生生不息。
藍染的手段,如果對象不是久奈的話,結果多半是按照他的想法走的。
外面突然開始下起了暴雨,藍染撐著傘站在門外,感知到房內只有久奈一個人之後,輕輕的敲了敲門,聲音仍舊輕風細雨,“久奈……”
縮在床上的女孩猛地起身,她剛準備穿鞋出去開門,下一刻又想到了什麼立刻又把伸出去的腳縮了回去。
小心身邊的人……
久奈裹著被子,聽著窗外暴雨雷鳴般的響動,眸光黯淡,最後還是朝著門口柔聲喊了一句,“我身體不太舒服,藍染隊長回去吧。”
門外沒有再響起敲門聲,半晌藍染的聲音才傳了過來,“久奈……躲著我嗎?”
女孩蹬了蹬被子,明明和對方隔了兩道門卻因為道破心思而將自己裹在被子裡,“我不是……”
“我知道了。”門外淡淡的回了一句,久奈心裡一緊連忙豎起耳朵聽,卻除了雨落和雷鳴的聲音再也沒有別的了,她嘆了口氣,在床上翻來翻去,最後還是爬了起來。
她穿著睡裙光著腳走出了房間,在那扇大門前停下了腳步。
她感覺到門口的靈壓,非常的熟悉。
兩人就隔著一扇門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就像有隔閡的正處於尷尬期的兩個人一樣,誰都不會主動的先低頭,都有自己認為不能踏過去的理由一般,想要踏出這一步又過不了心裡這一關。
久奈咬咬唇,覺得自己底氣不足般抬手握住了門把手,但也僅僅是握著不動,做足了勇氣也只是朝著門外說了一句,“這麼大的雨,您先回去吧……”
藍染狹著眼,聲音卻溫柔的不像話,在雨聲中低沉又縹緲,“……好。”
靈壓不見了,房子裡的久奈似是鬆了一口氣,表情卻有些低落。她仍抓著把手沒有鬆開,大概過了半刻鐘她終是不放心的擰著門鎖,往門口看了過去。
身材頎長的青年在雨中垂著臉,傘放置一邊像是一個多餘的物件,不僅沒有發揮作用反而愈發顯得站在雨中的那個人的孤寂單薄。
雨水順著他的頭髮一路順到下頜,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墜落在地,激起一番小花,顯得頗有意境。然而這等場景確是沒有人去欣賞了,藍染抬眼看著自己的女孩驚愕望著他那一剎那動人的表情,以及不顧的從房子裡衝出來的時候,隱藏在眼鏡後的勢在必得一閃而過。
他就是賭,賭她的心軟。
但是她跑過來的時候,青年壓低了嗓音,眉間的皺起對久奈的動作表示了不贊同,分明是關心卻被他壓成了些許訓斥的意味來,“你身體不舒服趕緊進去!”
久奈抿著唇,倔強的望著站如松竹的青年,什麼也沒說只是拉著他的胳膊往屋子裡走。藍染看著她的臉,似是嘆了口氣便輕易的被她拉進了房子裡,只留那把傘仍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一遍一遍地被雨沖刷。
光潔的地板留下了濕漉漉的腳印,久奈難得強勢的將他拉進了浴室,等她反應過來身後站著的高大身影和她這狹小浴室里的時候,臉上卻不自覺的開始發燙,想要出去卻被藍染的身體擋住了那出口,出也不是,站也不是。
雨水仍然再往下滴,不同於久奈身上那星星點點,藍染卻是渾身濕透的站在那裡,一小會兒的時間乾燥的地面上已經積了一小趟得水,往旁邊延伸著。
“你先洗澡……”久奈不知為何有些心虛的抬頭看了一眼後便望向別處,“我去給你拿衣服。”
青年低頭看著她,但因為浴室里還沒來得及開燈,而他又擋住了浴室外的光線而讓她看不清對方的神色,氣氛凝結的有些滯澀,還未等久奈有所動作,他便讓開了身體,留了一條夠寬的道給她。
久奈腳步加快的小跑出去,殊不知藍染已經轉過身,目光灼灼的望著她的背影。
雖然志波岩鷲的衣服有些寬大暴露,但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久奈從柜子里取出一條新的毛巾,和衣服抱在一起走到浴室門口,然而裡面已經響起了淅淅瀝瀝淋浴的聲音,久奈伸出手又縮了回去,但不給的話一會他還是需要的。微醺著臉敲了敲門,“我把衣服放門外的椅子上了……”
淋浴的聲音突然停止,她還沒來得及說完離開,浴室門從里打開,一隻白皙有力的手臂從里伸了出來,非常精準的抓住了椅子上的衣物,還伴隨著一聲謙和的謝謝。
“沒事……”久奈抓緊自己的衣擺,飛快的跑開。
志波岩鷲的衣服對藍染來說還是有些過大了,況且樣式和平日裡所見的隊長羽織不同,藍染露著兩個胳膊走進來的時候久奈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我記得你剛才也淋雨了,”藍染臉上有些嚴肅,眼睛盯著久奈的腳看,“還沒有穿鞋。”
等到久奈從浴室里出來後,濕衣服已經晾在了房間裡,藍染已經靠在那個小沙發上睡著了。他的眼下有著淡淡的青色,一看就是睡眠不足的狀態。
久奈本想推醒他讓他回去的打算也就沒有再實行了。
但又不能放下他不管,久奈蹭蹭蹭的拿著干毛巾稍稍給他擦了擦濕發,發覺他沒有被吵醒後又從柜子里拿出一床薄被給他蓋上,自己收拾收拾也在床上睡著了。
天快亮的時候,藍染已經將自己的衣服換上,那身衣服和被子也疊的整整齊齊放在一邊。她其實也醒了,但是不想面對這種有些尷尬的局面時,便閉著眼裝睡。
她聽到衣物窸窸窣窣的聲音,也感覺到他的靠近,久奈藏在被子裡的手有些緊張的蜷縮在掌心,一邊豎起耳朵聽周邊的動靜。
臉上的頭髮被他的指尖撥開,扣在耳後。白皙秀麗的臉蛋便毫無遮掩的露了出來。她緊閉著雙眼似乎仍在熟睡。
他在靠近。
“不想給你帶來困擾……”聲音很低,像是壓制著什麼一般,然後蜻蜓點水般在臉側落下一個吻,隨即離去,“但又控制不住自己。”
他有些悵惘,留下這兩句便悄聲離開。
他看到了久奈的睫毛在顫抖,也注意到了那耳畔陡然薰染的粉色,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以為她還在睡覺,故意讓他聽到自己的難言之隱,故意的……讓她無所適從。
第二日,久奈便回到真央靈術院,她穿上校服,在訓練場練習劍道。
藍染心情很好的和市丸銀準備後續時,心裡猛地一緊,臉上的笑容也不自覺的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