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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洛芙會主動對他提起這個話題，那就是想和他說這件事，他不覺得他在這種時候要假裝不在意——況且這種時候轉移話題，不僅失禮，還很傻。

　　  多好、多好的機會呀！

　　  這可是讓蜘蛛俠涼透、超人順勢上位的絕佳機會啊！

　　  克拉克在心裡給自己加油鼓勁。

　　  “小男孩的強烈自尊心？”洛芙不在意地聳肩，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她的眼神有些迷濛，上身也有些發軟，隨即側身靠了靠，領會到她意思的克拉克非常自覺地上前一步攬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

　　  克拉克客觀地說：“他才十六歲。”

　　  “是呀，可我已經十八歲了……虐了他好多次的對手被我輕鬆搞定，會不開心是肯定的吧。”她疲倦地拖長了音，“雖然他不說，但我都知道，也看得出來。”

　　  克拉克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又接著問道：“只是這樣？”

　　  女孩沉默了一會，說：“對他來說是這樣，對我來說……果然，那孩子只能是弟弟吧。”  

　　  克拉克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才好——是該問“那我呢”轉移她的注意力好一點，還是繼續安撫她的情緒好一點——就在這個時候，洛芙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軟倒在他胸口。

　　  她確實是醉了。

　　  克拉克不禁失笑，心說即使到了十八歲，她還是像個孩子一樣，在相熟的異性面前沒有絲毫危機感，而醞釀好的話就那樣脫口而出：“那我呢？”

　　  他本來沒期待得到回答，畢竟洛芙在喝醉之後總是倒頭就睡，可這一次，埋在他脖頸側的小腦袋卻發出了輕笑聲，不大的聲音震得他心的痒痒的，一層一層泛起波瀾。她像是酒後失言、又像是早已看透一般，就對著他耳邊低聲問道：“克拉克喜歡我嗎？”

　　  饒是人生閱歷極為豐富、戀愛經驗比起洛芙來多上不少，克拉克還是在這一刻漲紅了臉卡殼當機了，當然他極為優秀的身體素質讓他飛快地反應過來，並排除幾個錯誤選項，從正確選項里找到一個最合適的來回答：“你的感覺向來都很準確。”

　　  “唔，是這樣嗎，很準確？”女孩又發出一聲輕笑，而後撐起身體，扭過頭對上他湛藍的眼，唇角勾起弧度，“我的感覺告訴我，從我還只有十五歲的時候開始，你就喜歡上我了。”  

　　  克拉克尷尬地笑了笑，心說她還真是一語中的，但這種時候他不那麼想承認：“我不是變態……”

　　  “我知道，”金髮姑娘歪著頭，俏皮地眨了眨眼，“可也許我是。”

　　  克拉克再次失笑。

　　  而後，她忽然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微微眯起了眼，聲音很甜。

　　  “所以說，要和我交往看看嗎？”

　　  女孩調侃的笑容和帶著挑釁意味的眼神，成為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幕美好的回憶。

　　  而後在那一刻，他的世界轟然崩塌。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要和我交往看看嗎？

　　  他連因這句話而驚喜的時間都沒有，他的手才剛剛伸出去想要像往常一樣揉她的腦袋，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她“我從不會拒絕你”，她的笑容卻突然破碎了。

　　  字面意義上的破碎。

　　  像是被黑巫師下了詛咒，忽然的，就化成了灰燼，一點一點破碎成抓不住的粉末，連他的超級速度都拼湊不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

　　  他發出絕望的叫喊，喊著她的名字，期盼著讓她回來，期盼著這個太過真實的噩夢醒來，可他沒有醒來，她也沒有回來。

　　  美國隊長一拳狠狠打在他臉上，他沒有躲，也不覺得疼，甚至沒有因為超級士兵的四倍力量而偏過臉去，反倒是士兵自己的手鮮血淋漓。

　　  “明明你在她身邊，你就在她面前，你怎麼能不救她？你不是人間之神嗎？”

　　  以冷靜著稱的美國標杆罕見的失去了理智，甚至不願意去想他只是個普通的外星人，並不是什麼多厲害的魔法師，他只有力量，他只能戰鬥，卻無法挽回這樣來由不明的超自然現象。

　　  他甚至無法把她化成的灰燼都找回來。

　　  怎麼辦呢？他的女孩不見了，即將成為他的女孩的、天使一樣的女孩不見了。

　　  ……

　　  正義聯盟的超人在那一晚之後也不見了。

　　  克拉克當然不是就此黑化想要統治或奴役這個沒有洛芙存在的世界，而是滿世界地尋找著找回她的線索——美國隊長沒有這種能力在宇宙之間穿行，但他可以。他把擁有超級力量的自己搞得精疲力竭，卻始終相信著她還活著，只是跑到了、或是被困在了哪個地方。

　　  畢竟如果宇宙意識的載體死去，這個宇宙一定不會像現在一樣沒有絲毫變動。

　　  克拉克就這樣一直充滿了希望地找啊找，最終他找到了罪魁禍首，一個想要得到洛芙的力量、只毀滅了她卻並未得到任何力量的、叫做奧爾勞格的可悲女人。他將那個女人帶回了地球，交給了復仇者聯盟——但美國隊長無法辦到以殺人的形式為自己的女兒報仇，鋼鐵俠也做不到。所以不再是超人的克拉克殺死了那個女人，用熱視線貫穿了她的雙腿、雙手，然後是她的腹部和肩膀，他讓她死的非常痛苦——就像是他這些日子以來內心的痛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