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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昨晚在衛生間裡發生的事,宋長斯腳步一頓,微微眯起眼。
「小林,幫我把車開進去。」殷晏大大咧咧地吩咐著一個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是殷老爺子的秘書之一,名叫林籌,看著很斯文,可他此時此刻的表情並不斯文,還很不客氣地對殷晏翻了個白眼。
「你不會自己把車開進去嗎?」林疇說,「我又不是出來接你的。」
「除了我,你還能接誰?」殷晏說著,忽然想到什麼,「你該不會是怕碰我的車吧?」
林疇:「……」
殷晏的笑容一下子變得雞賊起來,把手掛在車頂上,擺出了自認很酷的姿勢,瀟灑道:「你放心,雖然我的車很貴,但我們是什麼關係?你隨便碰,碰壞了我不會讓你賠,當然我也知道你賠不起。」
林疇:「……」
儘管林疇沒有出聲,可逐漸猙獰的表情暴露了他的心情。
「我的車好看吧?今早剛拿到的,紫色的,酷不酷?」殷晏拍了拍車頂,催促道,「快幫我把車開進去,我還有事找我爺爺呢。」
話音剛落,林疇向他邁開步子。
殷晏還以為林疇終於聽話了,正要讓開,誰知林疇連餘光都沒撇給他一點,目不斜視地向他身後走去。
「宋先生,你來了。」林疇臉上立馬掛起禮貌又客氣的笑容,他朝宋長斯伸出手,笑道,「老先生特意讓我在外面等著,就怕你悄悄來了又悄悄離開。」
聞言,殷晏一怔。
宋先生?
宋長斯?
他猛地轉頭,在對上宋長斯那張白淨漂亮的臉後,他瞬間垮下臉來。
操。
那個老o還真來了。
第6章 談判
殷晏原以為宋長斯不會來了。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宋長斯的厚臉皮程度,要他是宋長斯的話,早就找條地縫鑽進去了。
其實殷晏知道他哥逃婚是他家的不對,不管宋長斯這個人如何,在這件事上總歸是個受害者。
可是他討厭了宋長斯那麼多年,早就習慣戴著有色眼鏡看待宋長斯,怎麼可能冷靜下來思考這件事?
在他看來,宋長斯也是逼走他哥的人之一。
之前殷回死活鬧著要取消婚事,還攛掇宋長斯和他一起鬧。
然而宋長斯在明知道殷回不喜歡自己的情況下還站在長輩那一邊,冷眼看著殷回上躥下跳像個跳樑小丑似的。
那時只有殷晏支持殷回,兄弟倆跑去老頭子那裡強調自由戀愛的重要性,卻被老頭子一掃帚趕出來。
然後他們撞見了來拜訪老頭子的宋長斯。
殷晏記得很清楚——
那時的宋長斯和現在一樣頂著一張討人厭的面癱臉。
哪怕宋長斯的身高不及他們兄弟倆,看向他們的眼神也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冷漠。
仿佛他們兄弟倆是微不足道的螻蟻一般,連和他說話的資格都需要他的施捨。
殷回又開始慫恿宋長斯進去勸一下老頭子,因為老頭子最喜歡宋長斯也最聽宋長斯這個晚輩的話了。
誰知宋長斯說道:「反抗不了就認命吧,我們很合適,不是嗎?」
殷回當即蹦起來,氣得橫眉豎眼:「你胡說什麼啊?我和你哪裡合適了!」
「你家需要人手,我家需要依靠。」宋長斯說,「不是很合適嗎?」
殷回:「……」
得了。
這個omega比他們兄弟倆想得明白多了。
雖然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殷回還是不想當兩家聯姻的工具人,於是繼續慫恿宋長斯勸老頭子。
宋長斯沒再搭理他,繞過他們兄弟倆走進別墅,陪了老頭子一個下午。
當天晚上,老頭子就笑呵呵地確定了殷回和宋長斯的結婚日期。
殷回的確反抗不了,回家後把臥室里的東西砸了個精光,凌晨時分就收拾好行李離家出走了。
當然,那次離家出走很快以失敗告終。
直到現在,殷晏還記得那件事。
甚至在看見宋長斯那張臉的瞬間,就想到了那件事——同樣的地點、同樣天氣陰沉的下午、同樣面癱的人。
很難讓他不回想起那次深刻的經歷。
加上昨天晚上在衛生間裡的不歡而散,殷晏心裡噌地一下冒出一股火氣,找茬的心蠢蠢欲動。
另一邊,林疇和宋長斯客套過一番後,林疇做了個請的手勢,準備把宋長斯往別墅里引。
宋長斯來過這裡無數回,倒也沒扭捏客氣,笑著道了聲謝謝,便邁開步子往前走。
林疇緊隨其後。
結果他們剛走出幾步,就被一隻突然伸來的手攔住了去路。
林疇眉頭緊皺,輕聲喝道:「殷晏,你幹什麼呢?」
走在前面的宋長斯卻仿佛早有預料一般,平靜的臉色沒有掀起絲毫波瀾,他眼神冷淡地看向殷晏。
殷晏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相較宋長斯和林疇鄭重打理過的裝扮,他穿得那叫一個隨意,蓬鬆的黑色羽絨服搭配米白色休閒褲。
但他身高腿長,肌肉因常年鍛鍊而結實緊扎,他在學校里就是公認的衣架子,哪怕披個麻袋也能披出風格來。
只是殷晏並沒有身為帥哥的自覺,斜飛著眼睛剜向宋長斯,說話前還用舌尖頂了頂口腔,自以為很有范兒實則很裝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