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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晏:「……」
宋長斯抬眼看他:「你說什麼?」
那是他吃過一口的海鮮粥……
殷晏咽了口唾沫,沒好意思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和宋長斯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比起來,他剛才的卡頓未免有些扭捏了,宋長斯都不介意他吃過的海鮮粥,他又有什麼好介意的?
況且宋長斯只是把他那碗海鮮粥拿去散散熱氣而已,也沒說一定要吃那碗海鮮粥。
「沒什麼。」殷晏侷促地低下頭,開始吃海鮮粥。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宋長斯忽然問:「好吃嗎?」
殷晏重重點了點頭,在誇獎人這方面,他向來不會藏著掖著:「一點也不誇張地說,你的手藝比我媽還好。」
宋長斯撲哧一笑,用勺子舀了小口海鮮粥放進嘴裡,淡紅的唇瓣一張一合地含住銀色勺子。
然後,他慢慢抿掉那口海鮮粥。
勺子一點一點地從兩片唇瓣中拉出,被放進盛著海鮮粥的碗裡,沾了宋長斯唾液的勺面一點一點地沒入粥中。
沒入那碗被殷晏吃過一口的海鮮粥中。
殷晏當場看傻了。
他抿著唇,喉頭滾動了兩下,一時間有些口乾舌燥。
不久前灌進肚裡的整杯水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宋長斯仿佛沒看見殷晏的異樣似的,單手撐著下巴,翹起嘴角,說道:「以後常來找我,我做飯給你吃。」
「好。」殷晏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不像話,他趕忙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嚕咕嚕地灌進肚裡。
總算好了一些。
嗓子不再是幹得隨時都能灼燒起來。
殷晏胃口大,加上餓了一整天,僅是一碗粥根本填不飽他的肚子,吃完兩盤涼拌菜後,他又獨自把煲里剩下的海鮮粥全部解決掉了。
而宋長斯胃口小,兩盤涼拌菜只動了三次筷子,一碗粥也只吃了一半。
殷晏不想浪費糧食,便把宋長斯剩下的半碗海鮮粥一起解決掉了。
宋長斯讓殷晏去客廳里坐著休息一會兒,等他洗完碗就可以走了。
趁著宋長斯去廚房洗碗的工夫,殷晏偷偷溜到陽台上,在掛著的幾件衣服間翻找片刻,很快找到一條黑色平角內褲。
是他昨晚換下來的內褲。
被宋長斯洗過了。
宋長斯……
幫他……
洗了內褲……
宋長斯竟然幫他洗了內褲。
殷晏頭皮發麻,一時間不知要做何感受,他做夢也想像不到宋長斯幫他洗內褲的場景。
好像這種事就不應該發生在宋長斯身上一樣。
宋長斯怎麼能洗內褲呢?
他的手那麼好看,比他家老頭子收到的白玉還好看,每根手指都跟精挑細琢的藝術品沒兩樣——
這樣的手怎麼能拿來洗內褲呢?
還是幫他洗內褲!
冬日寒冷的風吹得掛在晾衣杆上的內褲左右搖晃,像極了殷晏如秋葉般飄零的身體,他東倒西歪地回到客廳。
宋長斯已經洗完碗,不知從哪裡拿來一個紙袋,一邊打開紙袋一邊對殷晏說:「我幫你把衣褲拿下來,剩下的裝進這袋子裡帶回去。」
殷晏愣愣說了聲好。
別看掛在晾衣杆上的衣褲多,但是當殷晏把那些衣褲全部穿到身上後,要裝進紙袋裡的就只剩下一條內褲了。
殷晏看著那條被宋長斯疊成小方塊的黑色內褲,感覺臉上有一把火焰在熊熊燃燒,燒得他全身血液直往腦袋上沖。
他想乾脆把內褲穿走算了。
可要是他把內褲穿走的話,那他身上這條內褲該怎麼處理?直接扔掉?還是裝進紙袋裡帶回去?
不得不承認,無論選擇哪種方式,他都躲不開鋪天蓋地湧來的尷尬,他的腳趾頭都快在地板上摳出三室一廳了。
最後,殷晏提著裝了一條內褲的紙袋走了。
坐上宋長斯的車時,他腦子裡還在反覆盤旋這件事。
何意珩和盛淵他們是怎麼避免這些尷尬的?
他們沒少帶omega去酒店開房,有時候一住就是兩個晚上,那兩個晚上的衣服換洗問題是怎麼解決的?
難道他們要當著那些omega的面洗完內褲掛在酒店的陽台上晾乾?
還是說他們壓根沒有換過內褲?
殷晏滿腦子都是內褲內褲內褲……
他快不認識「內褲」這個詞了。
以前他還會慶幸自己沒和omega發生關係,完全不用考慮這麼尷尬的問題,可現在的他突然有些絕望。
也許師良說得沒錯,他真的應該惡補一下ao相關的知識。
回頭問問何意珩好了。
今天是周天。
雖然象山高中沒有晚自習,但是學生們基本上會選擇今天晚上回校。
如果周天晚上不回校,就得趕在周一早上回校,不僅匆忙,而且容易遲到,若不是有急事的話,學生們都會選擇周天晚上回校。
殷晏也不例外。
不過他們到得早,學校門口只有零星幾個學生在往裡走。
宋長斯在路邊停好車,打開車鎖,對殷晏說:「去吧。」
殷晏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剛確定關係的未婚夫,不知為何,心底生出一股強烈的不舍。
他記得何意珩和那些omega們剛確定關係就要黏糊上好一陣,可他們別說黏糊了,轉頭就要各走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