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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上,她做了個夢,夢見顧沾兇巴巴地把她的東西全部扔了出去,然後把她也扔了出去。
她露宿街頭,跟一群流浪貓搶魚骨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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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沾今早上不用去公司,便親自給苗脆做早餐。
除了周末,小姑娘都起得挺早,按照往日,他一般還沒開始準備早餐,她就醒了,乖乖去刷牙洗臉,然後坐到餐廳等他的早餐。
今個兒,他南瓜粥都給她煮好了,她的房門卻還閉著。
顧沾想,可能是昨晚他語氣有些重,小姑娘還在氣頭上,不想吃他的早餐。
他走到房門口敲了敲門,裡面沒聲。
不會是起了個大早,跟他鬧離家出走吧?
玩這麼大,他可受不起。
有了這個猜想,顧沾沒再顧忌那般多,直接扭開房門。
房間裡的窗簾還罩得好好的,有些昏暗,床上的被子鼓成一團,露出一撮黑軟的頭髮。
原來是在賴床。
顧沾無奈一笑,走過去,喊了被中的人兒一聲,「小孩?」
「起床了,這都幾點了。」顧沾拉了拉被子,女孩粉撲撲的小臉露出來。
她眉頭皺著,像是有些難受。
苗脆撐開眼皮,聲音沒力氣似地:「顧沾哥哥……」
「怎麼了?」顧沾微蹙了眉。
「頭……不舒服……」苗脆話音落下不久,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
她的房間比外面要涼快許多,顧沾下意識抬眼看上方的空調。
——21度。
「……」
「怎麼把空調開這麼低。」顧沾找到遙控器,將空調關掉。
「顧沾哥哥,想喝水。」苗脆說。
「等會。」他放下遙控器,去客廳給苗脆倒水。
倒水回來時,小姑娘抱著被子坐了起來,像只聽話的小兔子。
他把水杯遞給她,她雙手接過,似抬頭瞅了他一眼,聲音乖乖地:「謝謝你。」
顧沾心頭一軟,牽了下唇,「不用跟哥哥客氣。」
她咕嚕水的時候,他走到她旁邊,摸到她額頭上,「有些燙。」
顧沾找來體溫槍給苗脆量了下.體溫,度數不算高,但也是低燒,他道:「家裡有感冒藥,我去給你拿點。」
苗脆點頭,「嗯。」
「謝謝顧沾哥哥。」她又甜甜地說。
顧沾唇角染了笑意,揉揉女孩的腦袋,「謝什麼。」
顧沾去找藥的時候,苗脆看了下時間,都快七點半了,驚了一下,忙跳下床。
男人再回來時,見小姑娘在那匆匆忙忙收拾書包,對她道:「你這樣,還能去學校?」
「去啊,怎麼不能去。」苗脆把散下來的頭髮都攏上去,紮成馬尾。
「哥哥可以幫你給老師請假。」
「不要。」苗脆說:「我不要請假。」
男人笑了下:「小孩,這麼愛學習啊。」
「不是呀,我還有幾根棒棒糖在馮舒舒那,要是不去的話,就沒有了。」
「……」
顧沾似哭笑不得,「不就棒棒糖麼,哥哥給你買,先把病養好。」
「真的?」苗脆眼睛發亮。
顧沾點頭。
「算了算了,我還是得去學校的。」苗脆說。
「那先把藥吃了。」顧沾把水杯遞過去,「等會哥哥送你。」
苗脆翻著衣櫃,扭臉瞅男人手裡的藥,忽軟下點聲喊他:「哥哥……」
「嗯?」
苗脆摸摸鼻子,「我不會自己吞藥,你幫我把藥化進水裡面吧。」
「……」
「吞藥很簡單啊,不會?」顧沾忽又對小姑娘的年齡產生了懷疑,都高一了,還不會吞藥這個常識技能。
苗脆搖頭,「就是不會嘛,每次我生病,我哥哥和劉阿姨都會化好了藥才送到我面前的。」
「……」
男人低笑了聲,「行。」
反正是膠囊,拆開把裡面的藥粉倒進水裡就行,也不是多麼費勁的事,顧沾怕杯子裡的水冷了,給苗脆重新裝了一杯,將感冒藥給她化進去。
送到小姑娘面前時,她又說:「哥哥,有白糖嗎,好苦的。」
顧沾覺得好笑,「你要是怕苦,應該學學吞整顆藥,這麼吃藥,能不苦麼。」
「要白糖……」女孩又軟巴巴地重複。
「行,你等會。」顧沾沒法,只能順了她的意,不過他不是朝廚房走,而是朝自己的房間走,苗脆直辣辣地盯著他的背影。
原來!是藏!房間裡去了!
苗脆嘟了一下腮。
有了白糖,苗脆才把那杯藥喝了,喝完後,男人道:「只能吃半勺。」
「……」
「兩勺可以嗎,好苦的。」苗脆癟嘴,可憐巴巴的樣子。
「最多……一勺。」
「……好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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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顧沾哥哥第一次送我去學校誒,有點開心。」
上車的時候,苗脆道。
男人似乎忙著插車鑰匙,只是對她笑了下。
她等了一會兒,也沒等來男人道:「這麼開心啊,那哥哥以後有時間就送你?」。
這麼好的事,也就只能想想,這人能收留她,還每天伺候她一日三餐,就已經很不錯了,包接包送這種事,不可能的。
顧沾突然道:「就有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