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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知賀雙目稍闔,懶散地睨她,聲線很低,又透著些無法言喻的啞:「什麼?」
很性.感。
孟遙咬住下唇,努力讓自己與他的氣息隔絕,保持冷靜自持地說道:「大家都是好同事,鍾總您是我的直接領導,您今天喝了那麼多酒,讓您晚上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我怎麼放心的下呢?我又怎麼過意得去呢?」
她語氣的微妙轉變,讓鍾知賀再看她的時候,眼裡都多了一絲審視。
稍頓一下,男人玩味地開口:「我雖然是你的領導,但是作為共和國的優秀公民,我認為,現在應該報警抓你。」
「???」
怎麼又要抓她?
她現在又沒撩他。
又沒說騷話。
法外狂徒都已經收斂很多了,他還依依不饒步步緊逼,還要報警抓她。
什麼人嘛。
不知對方是怎麼從她臉上洞悉她內心的想法的,反正下一秒,孟遙就聽見鍾知賀漫不經心說:「不是說你性.騷.擾我。是舉報你,酒駕。」
「酒駕?」孟遙今天為了晚上送賓客的時候聽候調遣可是有意地滴酒未沾,所有人都喝酒的時候她在旁邊喝小兒科的白桃汁的那種,是以,聽他這樣說自然很不服,「我什麼時候酒駕了?我今天晚上別說喝醉了,可是一滴酒都沒沾。說話要講證據的哦鍾總。」
「你沒喝醉,怎麼說起醉話了?」鍾知賀揚揚眉,眼裡帶著一絲不宜覺察的挑釁,「我可是記得,孟秘書今天白天清醒的時候,可都是公事公辦的語氣。」
喔。
好傢夥。
原來饒了這麼大個圈子在這兒等她。
不過,這倒是很符合他一向拐彎抹角,動輒胡謅一通損人的性格。
孟遙很無語。
不過想到他床頭櫃裡的岡本,就覺得如果現在不忍辱負重一下,那之後可能會發生讓她比這無語一百倍的事情。
是以,當即一咬牙,繼續假笑著說道:「那是上班時間,現在是下班時間,怎麼會一樣呢?」
「哦?是嗎?」鍾知賀嗤笑一聲,意味不明,「孟秘書下班時間還這麼關心上司,想不到我剛剛入職一天,就能結識到孟秘書這樣的好員工。」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刻意加重了「結識」兩個字,擺明了是強調他們兩個今天第一天認識。
這是又拐彎抹角地諷刺她假裝不認識他。
還好孟遙現在是滴酒未沾的清醒狀態,面對這種喝醉酒的人的揶揄還尚且可以應對,她故意裝作沒聽懂,乾笑兩聲,隨口扯道:「這不是很正常嘛,有句詩不是說『與君初相見,猶如故人歸』,也許這就是我跟鍾總的緣分吧。」
她這句話話音未落,倚在她肩上的男人就毫不給面子地笑了兩聲兒。
灼熱的氣息就恰好噴薄在孟遙耳邊,她身子不易覺察地輕輕一顫,耳側直到頸邊的肌膚只覺一陣痒痒的酥麻。
下一秒,男人附和她的話:「是,說得對,這就是我和孟秘書之間的,緣分。」
雖然他這話語氣平緩,不過此時此刻,從他口中說出來,總讓她覺得是種低調的嘲諷。
事已至此,孟遙也不去在乎這些細枝末節,她指了指他公寓緊閉的大門,終於奔了主題:「鍾總,我肩被您壓麻了。不如……我們先進去?」
「我、們?」
他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
「對啊,」孟遙大言不慚,「我作為鍾總的秘書,在鍾總您喝醉的時候到家裡照顧您責無旁貸。」
哦?
剛剛明明看起來對到他家去避之不及。
現在又突然一副很想去的樣子。
她真的不正常的太明顯了些。
拿他當傻子糊弄麼。
鍾知賀不接她的招:「那倒是不用了,我沒有讓秘書到家裡照顧的習慣。」
「偶爾特殊情況也是可以有的嘛。」孟遙不依不饒,「再說了,鍾總您剛剛不是也說了,您一個人在家如果磕著碰著或是胃病犯了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多可憐吶。」
「我是不是,要感謝一下孟秘書對我的憐憫?」
「那倒不用,鍾總,」孟遙慧黠一笑,「我們現在可以進去了?」
想到馬上就可以進到他家,馬上就可以支開他進到臥室里,把東西偷出來她就直接說自己有急事跑掉,孟遙忍不住有些期待。
也滿眼期待地看著他。
她徵求他同意抬眼看著他的時候,他也在看她。
眼裡的意味言喻不明,不過,她總覺得他用這種目光看著她,像是不管她提出什麼要求,他都會輕易允諾。
直到鍾知賀放開搭在她身上的手,兩步走到房門前。
只冷冷給孟遙撂下三個字:「請回吧。」
……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
孟遙仿佛聽見有什麼東西稀里嘩啦碎掉的聲音。
再認真一聽,才發現,原來碎掉的是她、那、顆、玻、璃、心。
……
孟遙最後是在鍾知賀關門前一秒鐘擠開門進去的。
進去之後,還好心地拉著他的手幫他關了門。
「看來,孟秘書的警惕性不高,深更半夜,還敢闖單身男人的住宅。」
「鍾總的人品我信得過。」
「哦,是嗎?連我自己都不太信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