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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買那幾盒岡本的出發點一樣。
是以,在他將這雙拖鞋擱到她面前之後,孟遙愣了一愣,還是說:「這,這個不太好吧,這是給你女朋友準備的。」
「……」鍾知賀瞥了她一眼,似乎懶得跟她胡扯,只道,「快換。」
「呃,真的不行,」可是現在不穿這個好像又不行,反正選這個的時候她不知道他以後的女朋友會喜歡什麼款式的,所以就按照她自己的喜好隨意選了一雙。所以嚴格來說這是她喜歡的風格,是以,孟遙靈機一動,「要不這樣吧這鞋回頭我穿過了帶回家,我再去超市買一雙新的拿過來?」
她在這裡躊躇說話的功夫,一旁的男人已經站在主臥門口,濕透的西裝外套早被脫下來拿在手裡。
聽到孟遙說這話的時候,鍾知賀只是淡淡睨她一眼,淡聲吐出了一句:「孟甜甜你再廢話一句,今天就給我光腳走路。」
聲音雖然很淡,但是充滿了威脅的氣息。
孟遙只得訕訕地換上鞋。
鍾知賀快走兩步,將手上的西裝外套扔進洗衣房裡的髒衣簍里。見孟遙走過來,指了指一旁的衛生間,說道:「先去洗澡。」
「啊?那你呢?」
「主臥的浴室修好了。」
……
浴室里各種洗浴、洗漱用品一應俱全。
這都要感謝孟遙自己無微不至細緻妥帖,好人有好報今天就報到自己頭上來了。
比如她竟然細緻到連鍾知賀可能不會用到,但鍾知賀女朋友一定會用的洗臉巾都準備了。
更不用說卸妝水了。
利落如她,在洗澡的時候也要稍稍磨蹭一點。
待到終於覺得自己身上被雨水衝擊的泥污被洗掉,又重新變回之前香香軟軟的人時,孟遙才換上浴室里早已準備的嶄新浴袍,將自己沾染泥污的衣服和用過的毛巾洗掉,放進一旁的烘乾機里。
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浴室的房門。
孟遙沒有吹頭髮的習慣,每每只是將頭髮上的水擦擦乾,便靜等它幹掉。
這還是因為她之前工作起來分秒必爭,覺得吹頭髮這十分鐘完全可以剩下,動作快點兒都能多做大半個表格了。
鍾知賀似乎比她洗得快得多,她出來的時候,他早已經整捯一新。
穿一身墨綠色的綢質睡衣,頭髮吹了七分干,整個人較之平日西裝革履的精緻形象,顯得格外慵懶。
整個人也平添了幾分煙火氣息。
他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桌邊,一手隨手扶著一個玻璃杯,另一手拿著把長柄勺子,在杯子裡來來回回輕輕攪動。
滿室都被藥香充盈。
孟遙雪色的後頸處,髮絲上的水滴凝集,倏地順著背部滑進她的浴袍里。
有些癢。
鍾知賀遠遠抬眼稍一睨她,下一瞬,便開口提醒:「過來,把藥喝了。」
「喝完去把頭髮吹乾。」
剛剛淋過雨,再不把頭髮吹乾的話很容易感冒。
尤其是她這種身體嬌弱的小姑娘。
「謝謝。」孟遙稍稍加快了步子走上前,藥她可以喝,不過吹頭髮她真的不想吹,很累的。而且,他今天教過她,要直白要直接,所以乾脆說:「我頭髮過一會兒就會幹了。」
她這話開頭的時候還蠻有氣勢,目光接觸到他眼睛的時候卻慫到聲音漸低。
尤其是在對方一臉威脅的姿態,叫她「孟甜甜。」的那一刻。
孟遙就已經丟盔卸甲。
可惜對方完全不給她生路,繼續低聲靈魂發問:
「孟甜甜。」
「你聽不聽話?」
第53章
「孟甜甜。」
「你聽不聽話?」
孟遙聽到這句話之後站在原地愣神的幾秒鐘里,這句話就反覆在她腦海里響過無數遍。
他的聲音很輕。
像是在哄一個還沒有上幼兒園的小孩。
有那麼一瞬間,他讓她感覺到,她像是一個受寵愛的小孩。
這種奇妙的感覺,自從爸爸去世以後,再也沒有過。
今天是例外。
所以孟遙站在原地,好久沒動。
直到坐在桌前沏藥的男人抬起頭,睨她一眼,低聲問:「傻了?」
孟遙這才回過神來,邊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往他的方向走過去,邊說:「沒,當然沒啊,喝藥啊我現在就喝。」
她話音落下的時候,已然走到鍾知賀面前。想也未想,就伸手過去,一把握在玻璃杯上,可還沒拿起來,就慌忙又放下。
「嘶——」
放下杯子的同時,忍不住吸了口氣。
太燙了,她剛剛抓了這杯子一把,整個掌心實打實地貼上去,也就使得整個手心被實實在在燙了一下。
一眼看過去,細嫩的肌膚被燙的發紅,整片掌心都是紅的。
這麼燙的杯子,他究竟是怎麼扶著杯壁面不改色的?
一旁的鐘知賀阻止的動作停在半空,見她很快就放開了手,不過已經被燙到了,便乾脆站起身,順勢伸手過去一把拉過她的手腕,查看手心的傷勢。
陡然被對方捉住手腕,孟遙本能地想往後縮,連手心的疼也顧不得,忙搖搖頭,說道:「沒事的,我沒事。」
「給我看看。」
她攥著拳,讓他看不見她掌心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