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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言難得晚上不出門,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財經類報紙,雖說現在網絡發達,總也有死角,偶爾看看報紙也並無不可。
“暮言啊,你覺得上次那個小何怎麼樣?”沈建柏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頗有幾分好奇地問。
那次讓小何送沈暮言離開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他,也不知道這兩個孩子相處得怎麼樣。那個男孩子相貌堂堂,學歷高,家庭背景也不錯,怎麼看都很合適。
沈暮言咬了一口蘋果,眼睛都沒離開過報紙,囫圇著說:“不怎麼樣。”
沈建柏一聽就不滿意了,追問道:“‘不怎麼樣’是怎麼樣?你倒是給我一個說法。”
“能怎麼樣啊?”沈暮言把果核一扔,柳眉倒豎,“在你面前就盯著我的胸口不放,走出去幾步連著瞟了幾次,還說不是故意的,你說怎麼樣?”
這種男人她連提都不想提,大大方方承認不就完了?還什麼“不是故意的”,連著幾次都不是故意的,那這世界上什麼程度才叫故意的?
“這怎麼可能?”沈建柏驚訝著反駁,“小何這個孩子人品好,也不亂來,怎麼可能會這樣?你別騙爸。”
“我閒著沒事幹呢騙你?”沈暮言不屑地輕笑一聲,“我沒說他人品不好,但是我親愛的爸爸,您以為穿個西裝打個領帶的人就都思想端正麼?”
要說思想端正,她只認舒懷臻,這女人是真的循規蹈矩到了一個極點。
“那也得是你穿得太暴露了不是?你看看你那穿著打扮,你……”
“停。”沈暮言雙手比了個停止的手勢,鄭重道:“爸,您這個說法就跟網上那種‘女人被強/奸就是因為穿得少’一個理。我怎麼穿著打扮,那是我的事,我沒有過度暴露,這個季節我穿條裙子怎麼了?一個男人他管不住他的眼睛,管不住他的下半身,理由是因為女人麼?人和禽獸最大的區別就是人能夠控制欲望,能夠分清是非……”
因為說得太多,沈暮言停下喝了口水,又問道:“不是爸……這個理您不明白麼?就跟你在街上看到一個美女似的,作為一個品德高尚的男人,你總不能盯著人胸部看吧?你總不能說是這美女勾起了你的欲望,所以這火你得找她滅吧?”
話題越扯越偏,沈建柏臉色也越來越不對,趕緊擺擺手道:“你瞎說什麼呢!爸能不知道這個理麼?這不是想借這個機會讓你改改風格麼?”
他怎麼可能不明白?只是嘴硬想讓沈暮言改改穿衣風格,這事的確是他以偏概全了,單從一些表面就認為小何這個男孩子值得交往。
“改什麼風格?為什麼要改?我漂亮是我的事,難不成為了這個讓我大夏天捂得嚴嚴實實的再出門?”沈暮言自認自己雖然不是什麼保守的人,但她為什麼要為過失方承擔責任?
沈建柏愁眉苦臉坐在那裡,他這個女兒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嫁出去啊?
“您看會兒電視吧啊,我回房間了。”沈暮言把遙控器扔到沈建柏大腿上,端著自己的水杯就走。
快回到房間的時候手機在睡衣口袋裡響了,她摸出來一看,接起來的時候笑容瞬間溢了滿臉:“哎喲我的顧大小姐,要約我呀?”
顧沁楓靠在椅背,手肘抵在扶手,食指撐著額頭,“我有事跟你說。”
她一聽到沈暮言的聲音就控制不住地皺眉頭,長得太漂亮在前,聲音也一副勾/引的意味。但其實說白了,郁宛央也是很容易招來懷著非分之想的人,只是郁宛央更內斂一些,沒有沈暮言這麼招搖。
“公事還是私事?如果是公事的話,我私人時間不聊公事。”沈暮言挑著眉笑問,關上房門之後靠在門後。
這話已經暗示得太明顯,顧沁楓當然明白沈暮言的意思,如果自己要是挑起公事的話頭,這通電話就沒必要繼續了。
“私事。”顧沁楓淡淡地回答,那件事跟公事也扯不上關係。
“私事啊……”沈暮言瀰漫著說,想了想,她們兩個之間有什麼私事值得顧沁楓主動給自己打電話的?莫非是與唐君浩有關?可她都沒搭理唐君浩,有什麼好交代的?
顧沁楓說道:“上次你照顧我的事,我不喜歡欠人情。”
沈暮言恍然大悟,走到床邊身子一傾就栽倒在床上,“你這是想好怎麼報答我了?”
她還真是有點好奇,顧沁楓這樣的人打算怎麼還人情?
顧沁楓沉吟,說道:“我請你吃飯吧,地點隨你挑。”
這個報答應該算豐厚了,不管酒店是什麼星級的,只要沈暮言說出口,她就滿足。
“吃飯?”沈暮言哪裡能讓顧沁楓這麼快撇乾淨,她笑說:“顧沁楓,時間就是金錢啊,要吃幾頓飯才能湊足一個晚上的時間吶?”
“那你想要什麼?”顧沁楓臉色寒了下來,她就知道沈暮言這個人沒有這麼好打發。
沈暮言一聽,笑容便是更嬌媚了許多,低聲道:“不如這樣,你跟我睡一覺,我還沒有嘗過你這樣的人,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她一邊說著,心裡就在想像著顧沁楓那張平靜的臉紅潤起來的樣子。見過顧沁楓幾次,兩次都是面色蒼白,病懨懨的,不知道害羞起來是什麼樣子,她可是非常想看一看。
“你別太過分!”顧沁楓的眉頭都快擰成死結了,手不受控制地捏著裝著牛奶的杯子。
這個女人除了那種事情之外還能不能惦記點別的?怪不得名聲這麼差,跟她平日裡的言行一定是脫不開干係。
“哎……我開玩笑的,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沈暮言急忙解釋,身子都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來以後還是少開玩笑的好,誤會倒沒什麼,反正她對自己的印象也不好,只是想到她那副柔弱的身子,總覺得再被刺激就更弱了。
顧沁楓的手鬆了松,拇指在杯身摩挲,“說認真的,你想要什麼?”
“顧沁楓,陪我看一場電影吧。”沈暮言輕聲說道,聽起來竟有幾分請求,幾分柔和。
本應該是顧沁楓還她的人情,此刻聽她這麼一句話,顧沁楓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只是這樣麼?”
“嗯,只是這樣,就一場電影。”
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一個戀愛對象去做過最平凡的事,哪怕是逛街,旅遊,都沒有過。她的作用只在於能夠給那些人豐富的物質來源,大多數人對她的懼怕多於感情,這些她都明白,只是從未正視。
現在她只能在一個交情甚淺的人身上去體會這樣的感覺,她覺得,顧沁楓會同意這樣簡單的要求。
“好,那等你有時間了,我們再約。”顧沁楓聽出了沈暮言話里淡淡的落寞,她沒有多問,只將語調也放得輕柔了些。
這個世上沒有幾個人的過去是毫無憂愁的。她能做的,也只是以這還人情的方式來滿足沈暮言的一些遺憾,也或者是一個微小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