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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第一次把這件事拿出來爭論,從前唐君浩一次兩次的也就忍過去了,時間長了他也開始在外面找別的女人解決問題,可現在婚事也是板上釘釘的了,她還在矜持什麼?
“我不明理?”顧沁楓眼睛裡像是鋪滿了碎成一片的冰渣,凍得人遍體生寒,唇角弧度卻格外溫和,“需求應該不只你一個人有,人人都有,為什麼到了你這裡卻不能忍?”
“你是我未來老婆,我為什麼要忍?”唐君浩不甘示弱。
“你怎麼就知道我們一定會結婚?”顧沁楓沒有多想地脫口而出,這話與她漠然的態度卻讓唐君浩心裡警鈴大作。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眼都不眨盯著顧沁楓,腦子裡在仔細地回想著,忽然笑道:“怎麼,對程安易有好感?”
他想不出任何更有威脅的理由,只有今天那個模樣溫文爾雅的程安易,還有顧沁楓那雖是回禮卻並不顯冷淡的笑容。
顧沁楓回了一個淺笑,看不出有什麼不滿,只是一步步走到門口打開門,“你可以走了,等你想清楚,我們再談。”
對著顧沁楓的身份以及事情的性質,唐君浩無法聲張什麼用來要挾顧沁楓。他再不甘心,也只得從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聲,摔門而去。
唐君浩一走,顧沁楓的疲倦便像開了閘的洪水,四肢都灌滿了鉛,支撐著她推開唐君浩的力道頃刻間全數泄去。她側躺在沙發中央蜷縮著身體,竟覺得連睜開雙眼的力道都沒有。
她不想再活在人前做一個穿著重重盔甲的人,她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拒絕自己不想接受的事。
她不敢把自己的疲憊告訴任何人,包括郁宛央,她害怕自己本就不剩許多的堅持在被郁宛央知道之後會徹底被抹滅。可這哪裡是自己說不,就能夠被接受的?
作者有話要說:一邊要離婚,一邊要分手
鐘太子爺和唐大少目前都是欠收拾,舒老闆是親自收拾,副西皮這邊就是沈大小姐出馬
下一章回舒老闆和小郁妹妹
☆、第四十章
沈暮言這幾天都十分放不開, 因為舒懷臻一直住在她房間隔壁, 她根本沒有辦法出去玩, 因為這個工作狂動不動就要找她討論工作。
真是厲害了, 老公出軌,還在這裡該研究合約的研究合約, 該跟沈建柏喝茶談天的也不含糊,舒懷臻的心理承受能力實在是刷新了沈暮言的最低下限。
要是換了她, 敢出軌, 早就一股腦把所有資料全部往外放了, 哪裡還由得鍾逸銘繼續蹦噠一天?
沈暮言抱著一疊文件去到茶桌旁,懶洋洋地衝著面前兩人道:“爸, 你可以回房了, 我找舒老闆有事。”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沈建柏一臉佯裝出來的怒意,一邊說一邊站起身拿走自己的手機。
“沈叔彆氣, 的確是我跟暮言有事,晚一點我們再談剛才的問題, 您先去休息吧。”舒懷臻一看沈暮言在這個時候抱著文件過來, 就知道一定是非說不可的事。
“那好, 那沈叔就等著你了。”沈建柏“呵呵”地樂了一聲,轉了個身用力地在沈暮言頭上揉了一把之後在她氣惱的目光下轉身離開。
“什麼事?”舒懷臻掃了一眼那疊文件,手指緩緩摩挲著紫砂茶杯的杯沿。
“這是我那邊的人傳回來的資料,我全部列印出來了。”沈暮言正色不少,將文件全部放到茶桌一旁之後抽出最底下的文件, “這是之前你看過的最早的一份,時間在兩年多以前。所有跟鍾逸銘有過關係的人背景資料全部記錄下來了,還有其中幾個中了槍打掉的。”
舒懷臻輕輕點頭,拇指與食指捏住杯沿,中指托著杯底,神色冷靜自然。
“你不怕他去找郁宛央麼?”沈暮言又拿出最上面的一份,打開到第一頁,上面的日期正是昨天。
“他不會。”舒懷臻抿了一口茶,清苦的滋味沁入心脾,她淡淡笑道:“鍾逸銘是不喜歡用強的人,他喜歡女人真心地迎合他。這一點從他對郁宛央的堅持不懈可以看出,所以只要郁宛央一天不答應,他就不可能硬來,只會在背地裡用一些權勢來逼迫她妥協。”
她頓了頓,眼底充滿了平靜祥和,“妥協,也算得上是願意。”
“難怪你這麼放心。鍾逸銘久追不上,一定沒有耐心,郁宛央又不是輕易能打動的人,這下子不就更討厭他了?”沈暮言嘆了聲氣,鍾逸銘算是栽在舒懷臻手上了,女人追不上也就罷了,又被老婆整,而且自己追不上的女人還被老婆看上了。
想到這裡,她又問:“懷臻,郁宛央喜歡你麼?”
她感覺不太對,如果這兩個人情投意合的話,舒懷臻何必待在她家這麼幾天?完全可以去跟郁宛央共度春宵啊。
舒懷臻再度拿起茶杯的手微微停頓,垂下眼瞼,“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沈暮言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你告訴我你還能知道點什麼?她知道你對她圖謀不軌麼?”
她可能活到現在都沒見過有在感情上這麼被動的人,還沒有確定對方的想法,就要因為這件事而做出這麼多動作。當然,就算沒有舒懷臻喜歡郁宛央這件事,這個婚也應該離,可她真的不能不把這個讓舒懷臻下定決心的原因往郁宛央身上扯。
“不知道。”舒懷臻一問三不知,她既不知道郁宛央是否也有意,郁宛央也不知道她心裡的小九九。
“是你不知道還是她不知道?”沈暮言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被舒懷臻氣瘋。
“她不知道。”
舒懷臻淡定得要命,沈暮言就差仰天長嘯了,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什麼都不知道,你就敢為了她整你老公?”沈暮言認為理由一定是因為郁宛央,否則舒懷臻不會突然做這個決定,而且還告訴自己她對郁宛央有意思。
“即使沒有她,我也不會裝作不知道這件事。”舒懷臻放下茶杯,將沈暮言為自己打開的文件轉了個方向,上面的圖文正對沈暮言,“在他對我有意見的時候,應該提出來與我商量,而不是背著我出去做這種事。當然了,即使他提出來,我也不會同意。”她伸手指著上面一張彩色照片上的高難度姿勢,聲嚴色厲。
沈暮言嘴角抽搐了幾下,終於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那跟你商量還有什麼用?這不是註定了要出軌麼?還是說跟你商量先把婚離了?”
“離婚之後再做就不是出軌了。”舒懷臻收了聲勢,不緊不慢地說,“可惜他已經做了。”
剛剛知道鍾逸銘出軌的時候她還在思慮著自己應該怎麼辦,可現在的情境是,至少一定不會恢復之前的夫妻關係了。
她在鍾逸銘回來的那個晚上就意識到自己無法再接受他的親近,也同樣是在那個晚上,在她見到紅腫著眼眶的郁宛央時,她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