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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老爺這才反應過來,再仔細一想,這是她第三次見到馬若月,然而第一次及第二次,馬若月都是與那被保護在中間兩人一起,而馬若月也叫那男子公子,如今一想,這二人身份定不簡單。
此時章藝牽著晏初雲的手,低聲問道:“你能看出他們要做什麼不?難道這知府當真是聽信兒子一番話,便要將我們怎樣?”
晏初雲半邊身子站在章藝身前,手中握著方才親衛軍遞來的佩劍,神色肅然,“這知府應該是不信我們的身份,但為何要將我們帶走,卻又不知。”
章藝見雙方就這樣沉默下去,知道知府待會兒還會帶人來,便對晏初雲說:“我們能否直接去衙門瞧瞧他到底要做什麼,我這兒還有我的身份牌子,若有什麼,直接將公主將牌子丟給他便是。”
晏初雲轉頭看向章藝,見她面色從容,笑道:“你不怕嗎?”
章藝勾唇一笑,“有你在,我怕什麼?這縣衙里還能有高手能打得過你的親衛軍嗎?”
“那是不能。”晏初雲自信道。
章藝說:“那不如我們便去瞧瞧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晏初雲沉聲對胡賢蘭道:“賢蘭,我們便去衙門看看這知府大人要判我們什麼罪吧。”
胡賢蘭回身道:“是。”隨後便指揮親衛軍收起長劍,對那些衙役說:“既然你說你們大人要見我家公子及夫人,如今我們便走一趟吧。”
那衙役見她們終於鬆了口,全都鬆了口氣,不然定會被知府大人治罪,嫌他們辦事不力,連個人都綁不來。
一群人浩浩蕩蕩進了衙門,那知府竟然還擺了官威升堂,隨後驚堂木一敲,怒道:“你等見了本官竟然不拜?”
晏初雲漠然道:“這位知府大人,你可知道這世上有些人是你受不起的?”
知府眉頭一跳,突然想起自家兒子所說,這群人中有人自稱是羅氏商行羅軒。但是羅軒此人他卻是知道的,怎麼會與蕭勇認識呢?
他思索片刻,收斂了氣勢道:“聽聞你們有人說自己是羅氏商行大當家羅軒,是誰說的?”
章藝向前一步道:“是我說的。”
知府瞧著章藝的模樣,心中狐疑,“你可有證據證明你是羅軒?”
章藝搖頭道:“這倒是沒有。”
知府再一拍驚堂木,怒道:“我便知你是哄騙本官!你可知羅軒是何人?如今竟然敢如此欺哄朝廷命官。”
章藝心想此地官員怎是這樣一個榆木腦袋,但又想了想他兒子,便覺得他是榆木腦袋十分合理,畢竟教出那樣的兒子,這做家長的也應該好不到哪裡去。
然而那知府話還未完,他又指著蕭勇說:“蕭當家,平日裡本官見你倒是十分知道分寸,如今這人說他是羅氏商行當家,你女婿卻又護衛著她,你嫁了個女兒,難不成不知道你女婿到底是何人?”
蕭勇平日裡被他們欺壓慣了,此時竟然抖得有些厲害。蕭月娥心疼自己爹爹,對那知府說:“知府老爺,我夫君及那公子定不是壞人,您定要明察秋毫!”
“哼!”那知府老爺冷哼一聲,鄙夷道:“誰准許你這婦道人家在朝堂說話了?蕭勇,我瞧這群人倒像是他國亂黨,你如今是包庇亂黨的身份,怕是要斬頭抄家才是!”
蕭勇立刻上前求情。
章藝湊近晏初雲輕聲問道:“他為何突然提到他國亂黨,且為何抄家二字說得比斬頭要重些?”
晏初雲比章藝倒是更了解這些官僚,笑道:“他喜歡的不是抄家,而是看上了別人家裡的銀子罷了。至於他國亂黨,我倒是不知,之後可以讓若月她們去查一查。”
章藝點頭,大致知道此人是個什麼料,問晏初雲道:“那接下來又要如何?”
晏初雲說:“這人該是想要銀子才對,前些日子若月的聘禮讓睦鄰人驚了一番,這人兒子看上了你那兩個丫鬟,他看上了蕭家的錢財,恰好我們又有關聯,且都是商人,這知府便準備將我們一網打盡吧。即使如此,也不用與他多說,將你的身份亮出給他看,隨後再寫信給你爹,將這人查辦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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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話時, 那知府已下令將蕭勇及其家人逮捕關押,且要將蕭府抄家。
章藝嘖嘖稱奇,“抄家抄斬如此隨意嗎?不是應該上報刑部?”
晏初雲道:“大晏是如此的。”言下之意, 赫南她便不知了。
“你二人又在說甚?”那知府再次對章藝二人怒目, 且此時他才發現,兩人及其周圍侍衛竟一直未行禮下跪,當即怒道:“你二人如此藐視朝廷命官, 可知該當何罪!”
然他話剛說完,突然跑進來一衙役, 驚恐道:“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有人綁了公子!”
這可比章藝等人不跪更讓知府憤怒!
這兒子可是知府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許多年來就此一人,其餘全是姐姐妹妹,知府自然是十分寶貝他。
如此章藝等人的戲也被搶了, 只見一高大男子綁著那知府公子,如同逮著一隻弱雞那般, 一把澄亮長劍閃著冷光, 無情橫在知府公子脖頸處。
因他手中抓著知府公子, 便讓人不敢輕舉妄動,不少衙役舉著刀圍在他身邊, 卻從不敢上前或多說兩句,生怕他手上劍不穩, 讓知府公子喪了命。
就連知府也不敢輕舉妄動,站起身顫顫巍巍說:“這位壯士,你有何事說便是, 為何要用如此方式,你可知道你這樣觸犯了赫南刑律!”
男子冷冷一笑,聲音中氣十足,“知府大人,你還知道刑律?那你可知,若是關押鄰國使臣,又該當何罪?”
那知府當即傻了,看向章藝與晏初雲。章藝與晏初雲則看向那個男人,兩人均不認識他,且兩人雖是鄰國,卻不是鄰國使臣。
那男子也隨著知府大人的眼神看向章藝二人,卻並未發現什麼疑惑之處。
那知府也反應過來章藝二人並不是什麼鄰國使臣,沉聲問道:“你說的鄰國使臣是?”
那人道:“如今不是正被你關押在牢中?”
知府這才想起,昨日也是兒子回來,說見到一群人說著外地口音,口中談著糧食等話,那些人看穿著打扮,仿佛是鄰國商人,隨意用什麼理由綁了,便可撈些贖銀。
知府是個貪得無厭之人,生活極其奢華,家中養著自己及兒子好幾十房小妾,平日裡開銷十分大,故而喜歡在這些商人當中撈銀子,畢竟士農工商,商人最為低賤,許多都會乖乖任宰。
若是關了個鄰國商人,也無傷大雅,但若是關了個鄰國使臣,那便只能另當別論。
知府立刻差人將昨日關押的人帶上來,那男子此時才算是收斂了自身氣勢,靜靜等待,卻也沒有放開那知府公子。
知府公子整個人嚇得腿都軟了,若不是那人拎著他,他早軟在地上。
章藝與晏初雲此時便是看戲心態,那知府也無時間理會他們,畢竟自己最心愛的兒子在別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