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雲娘,此地除那船家儘是自己人,雲娘便可悉心想想方才我說的話。”章藝給晏初雲倒上一杯茶水道。
晏初雲卻沉眸看著章藝,半晌問道:“我有一事想問問皇后娘娘。”
不同於以往的稱呼讓章藝神情一懍,正色道:“國師大人有何事要問?”
晏初雲輕呷一口茶水,沉聲道:“皇后娘娘認為皇帝是怎樣的人?”
她這是何意?章藝心中百轉千回,也猜不透晏初雲此時的想法,她只能說出一個標準答案,“皇帝陛下乃是當世明君。”
晏初雲又道:“那我呢?我與皇帝,你覺得誰更好一些?”
原來是這處的坑,所以晏初雲此時是要如何?而且晏初雲的問題完全超綱了,章藝這才發現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因為這個問題怎麼回答都不對。因為章藝幾乎可以肯定,晏初雲便是真皇帝,而以往在她面前扮作皇帝的,應該是國師才對。
“國師大人為何突然問起這樣的問題?”章藝將問題拋回,儘可能避免回答。
晏初雲沉思片刻,又道:“那你方才牽我的手,是把我當做誰了?皇后娘娘可知自己已是已婚之人。”
章藝這時徹底愣住,她牽晏初雲的手,因為晏初雲是個女人,而對她來講,與女人牽手並無大礙,她在現代也與自己的朋友十分親密,只是她忘記了,眼前這個人不管是誰,她都是女兒國的人,而女兒國的人,喜歡的便是女人!所以方才她拉了晏初雲的手,其實是主動抓了一個“男人”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對晏初雲的問題, 章藝確實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她經商經驗豐富,管理下屬也十分得力, 但是感情處理, 章藝卻有些無措,特別是現在這樣的情形,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章藝無措, 晏初雲那顆殘破的兔子心總算是得到一絲安慰,她看著章藝冷哼道:“我有一事要與你說清楚。”
章藝正襟危坐, 心道來了,她要開始脫馬甲了!
果然,晏初雲對章藝道:“皇后可否還記得我倆第一次見面?”
與她第一次見面?章藝怎麼會不記得,但卻只記得一個依稀的人影, 因為她那時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原本的國師阮空衣身上,而晏初雲她則是正眼都沒給一個。
晏初雲並未要求章藝一定要回答她的問題, 而是繼續說:“不知為何, 皇后娘娘竟如此堅定的認為國師大人是朕, 且一直錯到如今。”
章藝差點一口血噴死晏初雲,這人合著國師騙了自己這麼久, 如今竟然好意思指責自己眼瞎?
晏初雲繼續道:“皇后你嫁與朕之前,半點未了解了解朕?難道你不知朕名字中便有一個雲字?也不知只有大晏皇帝才具有詛咒之術?”
章藝被她抵的後腦仁生疼, 她雖不是萬人之上之人,也從未受過這樣的氣,好在章藝還有些腦子, 知道現在是古代,晏初雲若真心想要她死,她或許便會死在船倉外馬若月手中。
但章藝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心思一轉,眼中頓時蓄滿眼淚,哀愁從眼尾溢出,聲音也含著十足的委屈道:“是臣妾有眼無珠,不識陛下真面目,臣妾家中當時被國舅所害,臣妾哪還有心思了解大晏、了解陛下呢。待臣妾陛下見面之後,臣妾已是死過一次之人,心中滿是家仇國恨,且臣妾對陛下深信不疑,又怎麼敢懷疑陛下呢!”
這突然的變臉讓晏初雲嘆為觀止,也讓船艙外眾人紛紛側目,她們聽皇后娘娘哭的那麼如此悲傷,難不成陛下在欺負皇后娘娘?
明月乃大晏暗衛中的佼佼者,她將陛下及娘娘的話了個全,便悄聲對馬若月、胡賢蘭道:“陛下此時在怪罪皇后娘娘沒將她認出來。”
兩人瞪大眼,馬若月剛要說話,便被胡賢蘭捂住嘴道:“不要聲張,你腦袋不想要了?”
馬若月這才悄聲道:“不是皇帝陛下一直瞞著娘娘嗎?”
二人點點頭,默默的向晏初雲投去指責的目光。皇后娘娘自從嫁入大晏以來,為大晏鞠躬盡瘁,解決大晏海產泛濫問題不說,還幫大晏賺了如此多的銀錢,這樣的皇后娘娘哪裡去找?陛下不僅不以誠相待,反而誣陷娘娘認不出她!就是她是皇帝陛下,她們也不會昧著良心認為這是皇后娘娘的錯!
晏初雲此刻同這三人是一樣的心,她原本是想著將這過錯推給章藝,不想章藝眼淚說來就來,哭的那叫一個委屈可憐,就連她自己也深覺自己做得不對。
章藝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晏初雲敢潑髒水,她就敢裝委屈用苦肉計。
晏初雲輕咳一聲,對章藝道:“好了,朕也沒說怪你,只是以後莫要再與其他人太過緊密便可。”
章藝點頭稱是:“臣妾知道了,臣妾以後再也不牽陛下的手了。”
晏初雲一口氣噎在心裡,“……你是朕的皇后,牽朕的手又如何了?”
章藝十分懵懂,“我什麼時候與其他人親密了?”
晏初雲冷哼一聲,“什麼時候?方才與那遊船里的嬌娘不親密嗎?”
遠古直男癌,大女子主義,章藝默默給晏初雲貼上這標籤,點頭道:“我知道了。”
晏初雲這才息鼓,不再板著臉生悶氣。
章藝心中狡黠一笑,開始第二波反彈。只見她恭敬給晏初雲斟茶,待晏初雲端起茶杯喝茶,她疑惑無辜看著晏初雲道:“不過陛下,為何我認錯多次,陛下都不糾正我呢?”
“咳咳!”晏初雲被嗆到,沒想到章藝竟然會如此問她,她強詞道:“朕只是想瞧瞧,皇后多久才能認出朕,哪知道到現在都未認出。”
為了不讓章藝再問及此事,晏初雲說起另一件事:“方才你說的將他國商品賣入大晏又是何意?”
章藝正色道:“陛下可否告訴我,陛下是想讓大晏子民舒坦些,還是想讓國庫充盈些?”
晏初雲道:“若是二則選其一,當然是國庫需得充盈,民是國之本,國也是民之根,若大晏國庫充盈,許多事情便迎刃而解。”
章藝聽了晏初雲的話,便知道晏初雲已經真正信任自己,不再如以前那般遮遮掩掩。於是她道:“對,國家強盛了,軍力壯大了,才能夠讓他國忌憚,子民也才能安心過自己的日子。所以,陛下您要知道的是,就算是他國之物販賣到大晏,陛下也可通過各種賦稅充盈國庫。且陛下也知道,國家要做的生意與商人要做的生意是不同的,此次販賣海產實屬緊急,且是為國家解決泛濫問題,但若是以後泛濫海產賣完了,赫南國仍舊需要海產,那或許就該是從漁民手中收購,可這繁瑣的事情,也是由朝廷去做嗎?”
晏初雲明白了章藝的意思,國家要做的事情絕不是販賣海產等這樣一些“小事”,這些事情全然可以交給商女,然後通過賦稅等方式收取銀錢充盈國庫。而不管是大晏的東西賣出,還是他國的東西賣進,大晏都可以收取賦稅。且他國賣進的東西會讓大晏子民手中的錢越來越少,為了有錢能用,大晏子民也會更多的進入生產,將更多的貨物賣出,如此循環,充盈國庫的錢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