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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話老管家沒有說出口,以免傷了自己公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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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藝看到老管家, 腦子裡關於老管家的記憶逐漸開始清晰,此時也十分感慨,眼眸帶霧道:“都是假的, 這樣喬裝成男子才不容易被人家看出來。”
老管家欣慰點點頭:“嗯, 我們公主長大了,懂事了。”
老管家只與章藝說了幾句話,便引著章藝往王妃院子裡去了。他們並未在王府正廳見面, 而是安排在王妃院裡。
一進院子,章藝便看見一位妝容精緻穿著華貴的婦人向她走來, 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因為章藝如今女扮男裝,比婦人高了不少,便彎腰與她相抱。
這婦人便是原身的母親羅婉惠,在她身後, 原身父親永和王章銘玄,章藝的庶弟章弘博, 以及章藝王府側妃, 也就是章弘博生母池含輕。
永和王府人丁不旺, 僅有章藝與章弘博一女一兒,章藝是嫡女, 章弘博是庶弟。但章藝因是女子,永和王唯一的兒子章弘博便是世子。章弘博成為世子章藝與章藝母親並無怨言, 因為王府關係較其他人府中要和睦得多。當初章藝遠嫁大晏,池含輕也是哭了許久,章弘博更是懷恨在心, 發誓一定要為姐姐復仇,讓國舅不得好死。
永和王章銘玄也想章藝的緊,但為人更為內斂,此時看見章藝身後幾人,便道:“婉惠、含輕,安平一路辛勞,且還有貴客隨同她遠來,你們先讓安平與貴客歇息歇息。”
章藝在赫南國本是安平郡主,後因要與大晏和親,特封安平公主,是以家中人都叫她安平。
羅婉惠擦乾眼淚,歉意道:“看我只顧著安平,來,眾位快到屋子裡來。”
待眾人坐定,池含輕親自泡上茶水,章銘玄看向晏初雲道:“想必這位便是大晏來的貴客。”
晏初雲頷首道:“是,我也該叫你一聲岳父大人才是。”
這一聲岳父叫得章銘玄心中五味雜陳,但他仍舊埋下自己心中的情緒,對晏初雲說:“陛下不必如此。”
章藝看了看眾人,隨後道:“父王,之前書信里我與你提過國舅掌權的事,父親你在信件中說得不甚明白,不知父親如今是怎樣想的?”
章銘玄神色複雜看向章藝,嘆氣道:“想我安平以前過得多開心,如今倒是要考慮我等男兒去做的事,父王心中十分愧疚,若不是父王無能,怎會讓你成為和親公主。”
章藝垂眸,嘴角牽起淡淡笑意,再抬眸時,她眼中的溫婉被勢在必行的決絕代替,聲音也不似方才那樣溫軟,“父親,我嫁入大晏後才知,女子與男兒又有什麼區別?大晏子民全是女子,卻也國力強盛,這周圍哪個國家欺負得了大晏的?既然她們都能如此,女兒為何不能,若凡事都要靠父王你,女兒又怎麼為父王分憂。”
章藝說完此話,心中十分忐忑,她不知道這話到底會讓永和王有何反應,若是他對自己心生疑惑,自己又該如何?
章銘玄看著章藝,眼神越發深邃,且逐漸被欣慰和自豪占據,他點頭感嘆,“不愧是我章銘玄的女兒,你能有此想法,父王深感欣慰。”
世子章弘博道:“父王,姐姐都有如此雄心壯志,我也不能輸了姐姐,父王你有什麼事情都可安排孩兒去做,孩兒不能保護姐姐,心中也十分愧疚!”
章藝如此才鬆了一口氣,順勢道:“父王,我在這信中提過,若是與大晏同盟,此事是否能夠快些解決?”
章銘玄看向晏初雲,思索片刻對晏初雲道:“若是陛下能夠與我等同盟,定是好事,但不知陛下同盟有何條件?”
這是章藝一直沒有與晏初雲談到的,因為她無法代替永和王及赫南國皇帝對晏初雲做出承諾。
晏初雲雖也喬裝,此時容貌看起來並不出色,但她儀態端莊,氣勢沉穩,倒讓人不敢小覷。聽章銘玄如此問,晏初雲道:“我大晏過些時日將開放海禁,屆時定有許多商女到赫南國做生意,若此次我大晏助赫南皇帝拿回皇權,日後大晏商女來赫南國經商,希望赫南國護我大晏商女。”
章銘玄聽後道:“此事需與皇上商議,本王此時無法做主。”
晏初雲點頭,再道:“還有一事便與王妃有關。”
在一旁的羅婉惠也肅然道:“不知陛下有何事要說?”
晏初雲道:“我希望羅家能多多與大晏商女合作,且合作之中,不能欺辱我大晏商女。”
章藝明白晏初雲的意思,二百年前的事情給大晏的衝擊太大,晏初雲如今決定開海禁,便要最大程度保證大晏商女在外的安危。
羅婉惠看了看章銘玄,見他點頭便道:“這事我可以代羅家商行答應你,若大晏商女與我羅氏商行做生意,定先考慮大晏商女,且羅氏商行任何人不能欺辱大晏商女。”
章銘玄見二人達成協議,再對晏初雲道:“陛下,本王也有一事相求。”
章藝看向自己父親,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定,只聽父親對晏初雲說:“我明日會極力說服皇上同意陛下的要求,並給大晏商女爭取更多方便,只希望此事完後,陛下可讓我女兒回到王府。”
“此話何意?”晏初雲霎時放出帝威,神情也冷了許多,語氣森然,“岳父大人的意思是想要我與皇后和離?”
從晏初雲稱謂的改變,章銘玄便知道晏初雲不願意放章藝回來,他頓時也沉下臉道:“陛下何必如此執著,陛下人中龍鳳,小女也只是一普通女子,如何配得上陛下。”
晏初雲道:“章藝乃一國公主,有何配不上我?”
此時氣氛已冷成冰,晏初雲與章銘玄均不說話,其餘人也不敢再開口。
章藝無奈看著兩人,深知氣氛不能如此僵硬下去,且章藝希望自己能夠掌控自己的事情,便對章銘玄說:“父王,此事從長再議好嗎?”
章銘玄看著章藝,眼中滿是擔憂,“如何從長再議,難道讓我看著你一輩子在大晏?”
“在我大晏有何不好?”晏初雲突然想起馬若月對蕭月娥說過的話,“敢問岳父大人,我和章藝和離後,你能再給她找一個比我好的夫婿?”
“為何不可?”章銘玄道。
晏初雲嘴角勾起淡淡笑意,眼神卻咄咄逼人,“哦?到底是誰能夠如我一般,願意讓自己的妻子拋頭露面出門做生意,願意支持她復仇,願意與她平起平坐,且給她至高無上的權利,也願意今生只她一人白頭偕老?”
晏初雲的話讓章銘玄一時無法反駁她,確實,這世上有無數人能分別滿足那些條件,但若是全部滿足,還真找不出幾個。但就算如此,章銘玄也不願自己的女兒嫁給晏初雲,深深看了晏初雲一眼,“那若是安平不在意這些呢?”
章藝極想勸父親不要再說,她還是很喜歡晏初雲說的那些條件,這可是她在這個世界迅速站穩腳跟的根本,也只有站穩腳跟,有了自己的權勢人脈,對她回到現代才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