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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拆了一盒泡麵,跟著謝時嶼過去,和其餘隊友一起圍坐在地毯上,整理白天找到的線索。
「暗道里那個房間,應該是丫鬟鈴兒的,」雪樾捧了罐熱飲,「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住在哪兒,但她留了那麼多情書,還有那份假的婚書,跟周家大少應該算是兩情相悅?」
但之後他們又找到不少線索,包括一份小報,上面就寫著某年某月某地的一樁冥婚,所以應該是周家少爺死後,鈴兒被迫嫁給了他。
「所以周府的人,可能都是被她害死的?」孟遙弄了張毛毯,跟她一起搭著,擠著取暖。
現在是盛夏,但老宅里很陰冷,幸好地毯特別厚實。
【???】
【是真的有鬼嗎??這直播要不然算了……】
【別啊,說好的去西院,在東院轉這么半天有什麼用,晚上十二點整去西院才行。】
……
江阮一抬頭,瞥見幾條明顯是導演組安排工作人員發的彈幕,有點無語。
但會客廳緊閉的門外,長廊灌進來一陣冷風,整個會客廳都是飛濺的血跡,已經乾涸發黑,平添恐懼,連彈幕都變得詭異起來。
他低頭扒飯,箸尖一頓,耳根染上血色,趁謝時嶼跟柳鍾達說話,俯身湊過去,從他碗裡夾走了幾顆脆青豆。
【???】
【嗚嗚嗚嗚媽媽把罐頭和青豆一起寄給你。】
謝時嶼察覺到了,掌心扶著發燙的碗底,將碗遞到他那邊,眼神跟語氣都冷淡,挑他刺,說:「餵兔子呢?」
「……」江阮抿了下嘴唇,沒再夾別的,眼睫垂了垂,小聲咕噥,「你不要對著鏡頭罵我。」
「回家就能罵你麼?」謝時嶼沒撐住低笑一聲,另一隻手撐在他身後,叫他把自己碗裡的滷肉挑走,「小豬,先吃點這個,等錄完跟我回家,想吃什麼再給你做。」
吃飯這點時間,耳麥都摘掉了,隊友又離得很遠,不怕被聽到。
江阮:「……」
這聽起來好像他只想著乾飯。
晚上還得去西院,沒辦法睡覺,只能趁著現在,先休息幾個小時。
會客廳內有兩個單人沙發,都留給了女生,剩下的桌椅拼一拼,也勉強能睡覺,但江阮跟謝時嶼留下來等別人先挑完,就沒有多餘地方了。
「沒事,」江阮攔住柳鍾達,沒讓他起身,拿過毯子,笑了下說,「我跟謝老師去打個地鋪。」
【啊啊啊啊!!戀愛綜藝實錘!】
【要怎麼打地鋪???救命,不要分開打,那就不好了嗚嗚嗚。】
【該吃晚飯了,雖然中間離開過幾次,但算下來不知不覺竟然看了一白天???我先去吃飯,等你們睡醒QAQ。】
年初許多波折,然後緊跟著又出櫃、求婚,現在也沒什麼遮掩的必要,謝時嶼去挪了張乾淨地毯過來,然後打著手電又去旁邊密室的床上,挑了沒血跡的褥子,回來鋪開。
江阮懷裡摟了一個抱枕,等他鋪好,往褥子上一丟。
「睡覺。」謝時嶼壓低聲音,跟江阮說,還隨手牽了一下他的手腕。
其餘嘉賓也沒有躺下就睡,都分開湊到一起低聲聊天,要不是待在這個曾經發生過一場火災,還血跡斑斑的老宅,跟大學宿舍倒是很像。
江阮還不困,也不知道是因為對著鏡頭,有點不自在,躺下後睡不著,半張臉埋在毛毯里,眼睫簌然眨了下,盯著謝時嶼。
「冷不冷?」謝時嶼在毯子底下摸到他指尖冰涼,小聲問他。
江阮搖頭。
但謝時嶼還是坐起身,去接了杯熱水,然後坐回去,將水杯塞到江阮手心裡,叫他揣著,還故意拿水杯燙了下他的臉頰,江阮紅著臉躲開,又被捉回來,揉捏耳朵和頭髮。
只開了一個攝像頭,沒法具體看到嘉賓都在做什麼,謝時嶼擋在一側,鏡頭只能拍到他肩背,發現他稍微俯身,卻拍不到江阮。
【!!!嗚嗚嗚不要這麼見外,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
【醋精行為增加了,為什麼每次錄綜藝睡覺,都擋著不讓看老婆,流淚了,小謝來了這個綜藝以後,我再也沒看到過老婆睡覺的樣子。】
【我的眼淚從嘴角掉下來,謝哥剛才低頭了,我不管,這四捨五入等於doi。】
……
「晚上還得去西院,」江阮扯著毛毯往旁邊挪了挪,乾巴巴地小聲說,「你還不睡,肯定要困。」
謝時嶼俯身稍微摟了他一下,將他拽回身旁,額頭蹭到他肩上,飛快地咬了下他的耳朵尖,低笑說:「困了怎麼辦,留下等你回來接我,好不好?」
「……」江阮不想理他。
他不敢抱謝時嶼,要是有人醒來可能會發現,但還是忍不住腦袋一栽,蹭著他胳膊睡覺。
謝時嶼就在毛毯底下握緊了他的手。
幾個小時後,嘉賓都陸陸續續醒過來,收拾好東西,才重新開始直播。
果然,跟謝時嶼預計的差不多,他們去破掉最後一個密室,然後就能夠離開東院。
天色已經黑了,老宅在燕寧比較靠近郊外的地方,一抬頭,月光特別清亮,對面就是西院。
【是我耳朵壞掉了嗎嗚嗚嗚,我怎麼現在就聽見有人在哭??】
【臥槽,真的,西院有哭聲啊啊啊啊!!!】
嘉賓也都聽到了,一開始只是嗚嗚咽咽的抽泣,沒過幾分鐘,哭聲在寂靜的夜裡越來越響,混雜著男女老少絕望窒息的哀鳴,聽得人頭皮發麻,背脊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