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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吧,」謝時嶼忍笑,坐下摟緊他的腰,下巴搭在他肩頭,先幫江阮點了收款,然後又拿江阮的手機,回了張樹一條語音,語氣懶散帶著股欠勁兒,說,「謝謝師兄。」
江阮紅了臉還想說話,謝時嶼丟開手機,掰著他臉頰接了個吻。
「沒事,」謝時嶼哄他,寬他的心,跟他說,「又不是外人,你收了他能放心一點。」
已經是晚上,等江阮吃過飯躺下,謝時嶼一點點捋平他蒼白消瘦的指尖,跟他說:「早點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記得叫我。」
高級病房內有套間,他要用電腦,怕影響江阮睡覺。
「嗯。」江阮半張臉埋在被子裡,點了下頭。
謝時嶼俯身親了下他額頭,垂下眼,顯得深邃溫柔,很膩歪地誇他,「好乖。」
所有證據逐漸明晰,無論是當年的律師綜述、傷情鑑定、報案記錄、駱爭那份被撕毀的報導……還是江睿賭博成性、跟江阮一直以來的糾紛,流言質問,每個字都有對應。
至於江阮的試劑瓶……謝時嶼是在高二冬天,得到江阮送他的風暴瓶。
恰好那個晚上下了雪,風暴瓶簌簌翻湧,像燕寧冬夜的雪,也像寒朔夜晚的繁星。
江阮不知道失敗多少次,才做出來最漂亮的這個,覺得可以拿去送給喜歡的人。
風暴瓶沒辦法永久保存,他當時拍了一段視頻,就在江阮書桌前,而背景,除了江阮的複習資料,還有他放在桌上的檯曆,年月日,白紙黑字。
謝時嶼翻找到那段視頻,風暴瓶上還貼著紙條,江阮祝他生日快樂,寫了他的名字,紙條他保存至今。
背面就是那句,「你追逐風暴,我追逐你。」
但這幾個字,是他藏起來的寶貝,他吝嗇,並不打算拿給任何人看。
他逐條整理目前掌握的證據,不知不覺到了深夜,落地窗外偶爾有雪亮的車燈晃過。
他聽見房門被人吱呀一聲輕輕推開,抬頭就看到江阮,江阮披著毯子黏人地挨著他坐,歪在他肩上。
「睡不著?」謝時嶼撫摸他臉頰,輕聲問。
江阮搖頭,他餘光一瞥,看到謝時嶼手機界面,頓時愣住。
他一個字一個字,目不轉睛地瞅過去,害臊到滿臉通紅,小聲說,「……你怎麼連這些都沒刪啊。」
「這當然不能刪。」謝時嶼沖他笑。
是他跟江阮所有的聊天記錄,江阮當初刪除拉黑他的時候很匆忙,以為自己要入獄,不想他得到任何消息,再來找他,哪怕捨不得,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備份。
但謝時嶼一直留著。
江阮送他風暴瓶的那晚,他沒在江阮家裡住,回家後,發給江阮一張照片,是他拍的,江阮堆放在空臥室的那些玻璃瓶子,好幾十個,都跟那個風暴瓶的形狀差不多。
……
【謝時嶼】:謝謝寶貝。
【謝時嶼】:怎麼還有這麼多?
【謝時嶼】:想以後每年送我一個麼?
【江阮】:……
【江阮】:[小鸚鵡掉毛.jpg]
【江阮】:怎麼可能,留幾十年早就不能用了,要出實驗事故的。
【謝時嶼】:所以你弄這麼多幹什麼?
【江阮】: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有時候析出的結晶不太漂亮,而且風暴瓶又不止那一種,我還想做別的……不是過生日,你想要,也可以送給你。
……
一切照片和視頻,都是比空口白牙的質疑更加有力的證據,駱爭要是想爆他們高中的關係,反而進一步佐證了謝時嶼羅列的都是事實。
「頭一年特別想你,就忍不住經常翻出來看,」謝時嶼攬著他肩膀,把他抱在懷裡,握緊他那雙手,攏在掌心裡搓熱,望著他的眼睛笑了下,說,「寶寶,還能再給我做一個風暴瓶嗎?」
江阮眼眶濕了一瞬,壓著哽咽,點頭答應。
「你是不是要寫澄清的長文?」江阮往他懷裡靠得更緊,反握住他的手,說,「我來寫。」
「可……」謝時嶼不太願意,他需要整理事件線,從江阮跟他分手之後開始,直到他離開前公司,所有的事情,重新回想,等於再剜一遍傷口,而且還得格外細緻。
「沒關係,」江阮說,「只有我知道的最清楚。」
他不慣於傾訴,所以是唯一的,從頭到尾的知情者,由他來陳述才最縝密合適。
「好,」過了許久,謝時嶼才點頭,親了下他耳朵尖,從身後抱著他,嗓音低低的,深夜聽起來特別溫柔,「我陪你。」
江阮挨著他打字,指尖蒼白,一開始還有點發抖。
但陷入那個溫熱有力的懷抱,覺得眼前的波折好像也沒有想像中可怕。
他眼眸漂亮沉靜,比燕寧冬夜的星子還亮,握著謝時嶼的手親了一下,小聲說:「我現在,覺得很安心。」
作者有話要說:ps:我知道是廢話,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可能還是得說明一下(……)
首先,文里寫的戲中戲,案件,都沒有影射任何現實的電影、事件或者案情,都是作者編的,如有雷同,純粹意外。
其次,寫到這些記者之類的職業,只是劇情需要,作者對這些職業沒有任何惡意,尊重每個行業。
最後,遭遇不公,要用法律武器捍衛權利,故意傷害他人不可取,作者和這個文都不提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