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頁
「嗯……」江阮點頭,謝時嶼修長溫熱的手指貼著他手臂,可能天還亮著,而且別的嘉賓跟工作人員一牆之隔,他還是有點害臊,輕輕地說,「張導答應了,但是他最快得下個月底才有時間。」
謝時嶼偏過頭親他臉頰,審他:「怎麼沒想著來找我?」
「以後都找你。」江阮乖覺地說。
「現在倒是聽話,」他轉過頭,謝時嶼就不小心親到了他唇珠,哼笑,「之前不知道是誰那麼倔……」
他沒真在意,江阮這部戲去找張樹是對的,確實比他更合適,就算他們和好了也一樣,江阮要是真來找他,他說不定還會拉上張樹幫他一塊兒盯監製。
就是忍不住想欺負他,感覺都快憋瘋了。
江阮自知理虧,又不知道怎麼討他歡心,吭哧半天沒能說出話。
嘉賓上午都清閒,客棧那老爺子在樓下叼著水菸袋拉二胡,柳鍾達跟雪樾他們待在旁邊聽了會兒,見老人對他們拿來的貝斯挺好奇,就翻出來給他看,試圖互相學學,結果方言口音太重,誰也聽不懂誰說話。
導演叫攝像過去跟錄了幾段,剪出來應該還挺好笑的。
江阮也下樓找他們,他會拉二胡,還會點兒小三弦,都是京劇樂器,之前還從沒在節目上玩過,這是頭一次。但他不會西洋樂器,鋼琴勉強彈個小星星的樣子,發懵地圍觀柳鍾達他們。
昨晚他抱的那隻小羊羔趴在他腳邊。
「阮,你要不試試?」雪樾遞給他一把貝斯。
江阮笑了笑,接過去,手指不太熟悉地握住琴,「我真的一點不會。」
他先看一眼柳鍾達手指搭的位置,自己也扣上去,輕輕一撥,想不通哪兒沒按對,弦音粗啞難聽,小羊羔抬頭朝他咩了好幾聲。
「沒壓緊。」謝時嶼站起身,走到他身後,指尖很有分寸地壓在他食指上,教他按緊弦。
江阮臉頰一紅,他跟謝時嶼和好了,再對著鏡頭有肢體觸碰,總有種心虛的感覺,而且謝時嶼站在他身後,像懷抱的姿勢。
但謝時嶼只短暫地幫他按了一下指尖,就挪開手,他又莫名有點失落,還想他再按一會兒。
徹底放晴,下午重新開始直播,他們去古鎮幾個景點逛了一圈。
直到傍晚吃過飯才回客棧。
【嗚嗚嗚嗚為什麼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我全程盯著阮阮,他一直到晚上都沒怎麼看小謝,吵架了嗎?QAQ】
【阮不看謝很正常,他之前也不怎麼看,不過謝哥今天太安靜了吧???他都沒怎麼去招惹老婆,雖然也有說有笑,幫他提東西,但好有距離感啊,怎會如此?!我哭了,我不能接受之前真的都是營業。】
【很明顯就是營業啊,這一期又沒有戀愛人設了,還營什麼業?】
【球球了,不要再說了,嗚嗚嗚嗚嗚我去抱著雙人拉丁的錄屏哭到明天。】
【?也沒有啊,他們上車的時候,謝哥還特意停下來等阮,拉了一把他手腕,哪有距離感???】
眼看彈幕又吵了起來。
不過吵架是常態,導演組還是比較心平氣和。
江阮上了車,他們結束錄製回程已經十點半,所以直播已經關閉,車內光線黯淡,江阮挨著謝時嶼坐了一會兒,卻見謝時嶼一直借著車窗外的燈光看古鎮地圖,沒理他,就偷偷拿外套蓋住手,搭上他膝蓋,去握他指尖。謝時嶼跟他說了直播的事,他明白謝時嶼的顧慮,知道都是為他好。
但現在都上車了,又沒人看……
謝時嶼嘴角噙著壞笑,察覺到江阮的指尖勾上他的,才一把攥緊他的手,掌心微燙的溫度蔓延過去,江阮忍不住蜷了下指尖,車窗外燈光忽明忽暗的掠過,要是有人現在回頭,說不定會發現外套搭得有點奇怪。
江阮心跳緊跟著快了起來。
「……你是不是故意的?」江阮指尖發燙,他發覺謝時嶼剛才就是故意沒理他,晾著他,等他自己纏上去,他明知道謝時嶼是故意的,卻還是忍不住上他的套。
謝時嶼壓低聲音笑話他,「怪你笨。」
牽了一路手,掌心汗濕都沒鬆開,等下了車,江阮才想起他沒有買蠟燭,待會兒回去,電燈是壞的。
客棧說不定能找到,他倆沒要,去鎮子上的二十四小時超市買。
拐過巷角,謝時嶼抬手搭上他肩膀。
深夜,鎮子上人很稀少,節目組的嘉賓和工作人員也不在,搭一下也沒事。
「除了蠟燭,還要別的麼?」謝時嶼拿了幾根,回頭問江阮。
江阮搖頭,又點頭,抿了下嘴唇,「想吃罐頭。」
謝時嶼一笑,給他拿了個糖水罐頭,調.情似的說:「小孩兒。」
鎮上月光格外亮,照著巷子裡的積水,老街,電線桿歪歪斜斜,一抬頭,屋檐上蹲著幾隻豎瞳的花貓。
謝時嶼長褲挽起了一小截,免得蹭濕了還得洗,太熱,就穿了件工字背心,他唇邊亮著一星火光,為了拍手頭那部電影,頭髮是稍微弄短了一點的,額發沒那麼長,就顯得輪廓更鋒利逼人,回過頭停下腳步等他,眉眼映著巷子裡屋檐燈暖黃的光,卻顯得很溫柔。
江阮突然就怔住了,後知後覺地頓在原地,想通了他為什麼幾年都找不到合適的選角。
「怎麼不走了?」謝時嶼一揚眉,嘴角還含著笑,渾身上下都是混不吝的痞氣,這些年都沒改掉,在無人的巷子裡朝他張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