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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鬼?」宋揚叫嚷,「這是溫辭,前幾天在麵館里受李賀那流子欺負,又無家可歸,我見義勇為帶他來家裡住幾天,什麼盾牌不盾牌的!」
宋母回過神來,哦了一聲,「你就是因為這個小朋友,和李賀打起來,被麵館老闆開掉的?」
溫辭主動承認道:「是這樣的伯母,給你們惹麻煩了。」
「……原來是這樣。」
宋母態度一轉,關上門把兩人招呼進來,「那快點進來吧,你們兩個人也太髒了,都去洗個澡!」
宋揚鬆口氣,趕緊把溫辭推去了浴室。
回頭來,宋母又是一巴掌,拍兒子腦門上,「你這臭脾氣,見義勇為也不能輕饒!好好的工作就這麼被你給丟了,媽聽你麵館劉叔說起這事兒差點沒氣死,劉叔給你開的工資待遇多好,一點不知道珍惜!」
又挨了一巴掌,宋揚抱頭躲得遠遠的,哀怨瞅住母親,「你兒子我什麼不會啊,至於這麼絕望嗎?再說了,劉叔只是暫時把我開掉,承諾了還會請我回去,畢竟沒有我就沒有招牌面,他捨不得我。」
「兔崽子還往臉上貼金,」宋母揮手,「過來!」
宋揚小碎步挪過去,「幹嘛啦?」
宋母摸兩把兒子的頭,瞧著沒打出包,鬆了口氣,又瞧兩眼兒子這邋遢樣,用圍兜里的小毛巾給兒子擦了把臉,兇巴巴的語氣軟下來。
「又去工地上搬磚啦?累不累啊,吃了沒有,媽給你做晚飯?」
好大兒搖頭,「不累,我吃過了,不過溫辭好像還沒吃。」
宋母想起這漂亮小朋友,好奇,「你是之前認識人家嗎?這麼好心,還接人家來家裡住,這要是個女娃子,我都懷疑你談戀愛了。」
宋揚打個寒顫,莫名懼怕這個問題?
「別瞎說!我不認識人家,人家要是女孩子我才不帶家裡來呢,我是直男,帶家裡來霍霍了怎麼辦?」
宋母:「呵,那你媽怕是睡著都要笑醒。」
宋揚:「……」
好大兒背脊發涼,預感話題又要往單身狗這方向批/斗,連忙湊上前來捏捏肩膀、捶捶背、獻殷勤,「媽,這次的新工作辛不辛苦,累不累?在周先生家全職哎,聽說他們對月嫂要求還蠻高的,那剛落地的娃娃好帶不,嫂子身體好像也不好,是不是得小心招呼?你自己吃的好、睡得好嗎?這次回來能休息幾天呀?」
宋母被兒子蹭了一身泥巴,嫌棄的推搡起來,「走遠點,走遠點,連珠炮彈又想扯開話題!你媽我在周先生家再累,那也是身累,比不得在兔崽子你身上心累,你究竟什麼時候開始談朋友?上次麵館里和你搭訕的那小姑娘我瞧著不錯啊,讓你留人家聯繫方式你留了嗎?
還有楊伯的閨女,那可真是個漂亮的女娃子,你媽好不容易牽線搭橋給你介紹上了,你一次都沒約過,你搞什麼?
你當現在不嫌條件、不嫌家世的女孩子很多嗎?碰到了不抓住機會,以後捧著彩禮都找不到了!你能不能上點心?」
「哇呀,媽你怎麼頭髮又白了幾根,一定是碎碎念太廢腦子了,快坐下來閉上嘴巴,兒子幫你把白頭髮拔掉!」
「!別摸你媽頭,你手洗了嗎?狗子!別掛我身上,你太髒了,下去!不准捂你媽嘴,你媽碎碎念都是為了你好,唔唔……==」
宋母忍無可忍,一巴掌掄到兒子屁股上,把禁言狗皮膏藥從身上撕了下去。
狗皮膏藥轉眼卻又黏上。
溫辭從洗手間出來時,瞧見的便是母子倆互相擰巴在一起,你捂我嘴巴、我摁你頭的「恩愛」場面。
宋揚&宋母:「……」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場面略有點誇張滑稽,狗皮膏藥連忙自己退開,如來神掌也默默回收,一個嬉皮笑臉嘿嘿一笑鑽進洗手間裡,一個端莊和藹笑著沖溫辭道:
「剛才聽揚揚說你還沒吃?想吃什麼,阿姨給你做?」
溫辭穿著睡衣、拽著毛巾杵在洗手間門口,腦子裡還裝著母子倆剛才膩歪在一起的畫面,像圖畫一樣,有柔和的渲染。
怪好看的。
腦子裡的圖畫好久才珍藏起來,溫辭回過神笑了笑,溫聲道:「謝謝阿姨。」
溫辭的口味沒有特別挑剔,宋母便下廚簡單做了幾樣小菜。
一盤土豆絲,一盤農家小炒肉,再蒸個水蛋,一盤盤端上桌來,宋母捏了捏後腰,卸下圍裙。
「孩子們吃飯啦!」
三個人都上桌了。
一碗泡麵是不夠宋揚吃的。
小伙給自己盛了一大碗米飯,加起來有宋母和溫辭兩人的飯量那麼多。
宋母和溫辭一樣,都只添了大約半碗。
「阿姨飯量也這么小的嗎?」溫辭冷不丁問了一句。
宋母點點頭,給溫辭舀了一勺水蛋,「跟我兒子比起來,確實挺小的,他的飯量跟豬一樣,我吃不了那麼多,半碗飯就飽了。」
兒子筷子敲碗,似有不滿,宋母全然無視,招呼溫辭,「你多吃一點,過門就是客!」
溫辭瞅著飯碗裡的水蛋,滑滑嫩嫩,和掌勺的那隻粗糙手背差別很大,「我也吃不了那麼多,吃太飽胃會不舒服,去醫院看過,說是有胃病。阿姨要不要也去醫院檢查一下?像您這種工作繁忙的,吃還是挺重要的,吃不好身體也會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