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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咳嗽的感染病患不適宜做無痛胃鏡,你可真是會給自己的檢查創造『條件』,沒見過你這樣給自己找罪受的有錢人,含片糖吧。」
「……」溫辭把糖片含住,瞅著對方,「我以為是方醫生故意讓我做普通胃鏡檢查的?」
「……」年輕的醫生垮下臉來,兇巴巴,「你這是在侮辱我的職業道德!」
說完,兇巴巴的表情又不見了,再次捉住溫辭的手腕,步子慢下來,帶溫辭去做最後一項檢查。
宋揚跟在兩人背後,盯著那根被男醫生牽在手裡的細瘦腕子。
現在的醫生……
都這麼照顧病人的嗎?
最後一項檢查是磁共振成像。
檢查廳里這會兒沒人,前面最後一位病人也剛剛檢查完了,方桓牽著溫辭直接進去了檢查室,把宋揚關在安檢門外。
進到室內,溫辭脫開方醫生的手,右手不自覺握到左手的手腕,這似乎是一個侷促防衛的小舉動,黑烏烏的小眼神盯著方桓。
看起來有點緊張?
方醫生毫不意外,抱起雙臂,沖美人大老闆哼哼了一聲,開口道:「脫吧。」
第22章
溫辭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隻常年佩戴的卡地亞定製玫瑰金手鐲,自從戴上,從沒有取下來過。
此時此刻溫老闆右手輕輕握住的地方,便是這隻手鐲。
方桓一點都不給溫辭猶豫時間,霸道總裁上身,冷巴巴的,「脫了!」
「……」溫辭倔強的臉蛋上滑過一絲無奈,知道身為乖巧的病人,不能隨便違抗醫生,更何況八成也無法在此挑戰這位方同學的權威,於是肩膀松垮下來,兩手垂下。
投降。
但投降者也有投降者的態度。
溫辭:「可以脫,但只能當著你的面脫,其他人不可以看見。」
檢查室里不僅僅他們兩個人,還有一位檢查女醫師,此時此刻正在磁共振儀器旁邊杵著,目瞪口呆望著這邊。
方桓翻了個白眼,「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樣,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大美人的小眼神烏黑了一下下,語氣堅定,盯著方桓。
方桓一身雞皮疙瘩,抱臂的兩手放下來,皺眉瞧著溫辭。
過了會兒,妥協,把近乎石化的女醫師請出了檢查室。
女醫師有些小小反抗,似乎想「盡職盡責」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所以她是被方醫生從檢查室里推出來的。
安檢門外,看見這一幕的宋揚:???
宋揚:「他把你推出來做什麼??」
女醫師捂著心臟,「他們要做見不得人的事情。」
宋揚:「?????」
檢查室里,溫辭脫下手鐲交給方桓。
這玩意兒可精緻了,是溫老闆找官方專門私人設計定製,鐲子表面有玫瑰金線以及一顆獨一無二的鑽石,口徑很窄,剛好卡在溫辭的細瘦手腕上,很特別的設計,頂奢珠寶。
方桓心裡卻清楚,眼前這位美人戴這隻鐲子,不是因為鐲子的美麗,也不是因為喜愛。
而是為了遮瑕。
手鐲脫下後,溫辭左手腕細瘦白皙的腕間有一道明顯的割傷疤痕顯露出來。
不是那種不小心劃傷的細小傷口,而是用利器故意割傷的,傷口很長,癒合後留下一道貫穿動脈的不平整粉色傷疤。
溫辭把折起的襯衣袖口放下,再次把這道疤痕掩藏了起來,然後用警告的眼神盯住正在放肆打量他手腕的方醫生。
溫辭:「還想看多久?」
方桓眸子裡有些小情緒,像水晶里的氣泡在輕輕晃蕩,他收回了視線,垂眸雙手插/進口袋裡,再抬眼時,已經又是一副天才醫生的斯文霸道樣子。
「我是醫生,本來就對病人身上的傷口有天性般的職責感,何況當年你這傷口還是我處理的,它更鮮血淋漓的模樣我都見過。
你不能正視它,不代表我不能,在我眼裡它是勳章,不是疤痕,不是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道疤痕的具體來歷方桓不是很清楚,溫辭從來沒提過。
他只知道是事發在兩年前,溫辭被秦家的大少爺親自送來醫院,那時兩人還沒有訂婚,溫辭被秦陸抱在懷裡秘密送來,手腕上鮮血淋漓破開這道傷口,鮮紅血液順著透明指尖滴落一地,失血昏迷好久了。
方桓那天剛從國外進修回來,他記得這天日子,是溫辭準備了一年多的一場重要投資的談判峰會,他特地於這一天趕回來,原是打算等溫辭談判成功後約著吃頓飯。
沒想到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見到老朋友,立馬安排了輸血,溫辭算是命大才活下來的。
事後方桓發現血檢里有迷/奸水的成分,自己腦補了諸多可怕的猜想,要不是醫學檢查出來溫辭並沒有受到其餘的身體侵害,方桓甚至能自己把自己嚇死……
然而還是忍不住,拿著血檢單跑去秦陸那質問了。
這位方恆得知的、從大學第一天認識溫辭起就知道他在努力追求的人物,一身貴公子氣,是圈內公認的最金貴的大少爺。
當著方桓的面,卻像小孩子一樣抓著血檢單臉色漆黑,頭頂冒煙,仿佛自己的洋娃娃被人褻瀆。
隨後不久,方桓就聽聞家中大哥和姑爺討論,說貴圈裡有某位世家的少爺因為得罪了秦陸被曝光出來是私生子,被當家主母淨身出戶趕出家門,由於有秦陸這層關係,這位私生子連父親的庇護也沒求到,逃到很遠的北方姥姥家,下場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