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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推出去會不會碰瓷?
「老闆不舒服,不方便見你們,別動手動腳的,有事先回去冷靜了,再來和我們老闆談。」
宋揚的理想局面是,靠冷臉和威武霸氣的保鏢身軀,如同碉堡一樣把進犯者堵住,讓她們知難而退。
啟料,碉堡目前是個折損的狀態,楊淑珍一手包砸偏了,砸到宋揚脫臼過的那條胳膊上……
宋揚驚悚了一下,猛地把手縮回來。
這是個送上門的突破口,讓婦女抓住空子,越發撒潑打滾,手腳並用,往小伙那條胳膊上伺候,再努把力,小伙就要忍不住突破武德底線,沖這位大媽出手了……
或許算得上楊淑珍命好吧,一聲水晶玻璃杯從高空摔落的動靜,粉碎了小伙兒心頭爬升起來的惡魔。
不僅僅是宋揚頓住了教訓大媽的魔爪,楊淑珍也停止了毆打小伙的巴掌,兩人朝粉碎聲響的方向看去。
溫辭憑欄立在高高的三樓廊道,明明手裡捧著個保溫水杯,臉色卻冰雪一般凍著。
一隻水晶杯摔落在大廳的正中,不是意外摔落下來的,而是被砸下來的,玻璃碎片碎的很粉,大概是摔它的人用的力氣太狠了吧。碎片尖銳稜角反射的弧光跟那欄邊美人眸子裡的光一樣冷粹,像扎人的刀子。
溫辭一瞬不瞬盯在楊淑珍臉上。
楊淑珍驚地後退了一步,一把將溫鶴明這個窩囊男人拉扯到自己身前來,朝前推去。
「溫鶴明,來,你兒子終於肯出來見我們了,你他媽別在我背後慫著,今個兒你要不讓你這大兒子給我們阿瑜道歉加補償,別說大兒子不養你,老娘今後的房子也沒你住的地方,也別想我兒子給你養老了!我看都不管你,你這窩囊廢能上哪活去!」
溫鶴明打了個抖,抬起臉來看溫辭一眼,想說什麼,又垂頭下去沒說。
楊淑珍用窩囊形容這個男人,倒是沒有錯。
宋揚都不敢想像眼前這位中年大叔能生出溫辭這樣的兒子。
「你手沒事吧?」溫辭從三樓捧著保溫杯下來了,站在宋揚邊上。
楊淑珍踢了溫鶴明一腳,又大著膽子上來,「肯下來了?給個說法——哎喲喂!」
楊淑珍擰著個臉,伸長了胳膊妄想拉扯溫辭,結果手被冷著臉的宋揚用左手瞬間反手摁住,一推一送,楊淑珍整個人便叫嚷著撲在了門上,臉砸的一響。
這看起來像是什麼專業的擒拿手法,可小伙就像是信手做的,做完還活動活動了右臂,回答溫辭道:「沒事兒,我可是你保鏢,要是能被個潑婦欺負了去,我也沒臉幹了。」
「那就把他們丟出去吧,」溫辭淡淡掃兩人一眼,「看著壞心情。」
宋揚「欸~」了聲,擰送著把楊淑珍從門上撕下來帶了出去,另一手要去逮溫鶴明時,溫鶴明打個哆嗦,自己抱頭踉蹌兩步往外走了。
兩人被趕到花園鐵藝門園外,直到院門關上,將兩個醜陋的東西徹底隔離在無法靠近自己的地方,溫辭染著深色的眸子才像是溺水者透了一口氣般,緩慢地,變回剔透的淺棕色。
溫辭抱著懷裡的水杯,耳里自動過濾婦人罵罵咧咧的髒話,眼中自動抹掉那位懦弱到不像個父親的大叔的存在。
他一個人站在他的小花園裡,腳下的一畝三分地是他給自己建造的最後一片淨土。
他希望對方能學會劃清界限,就像小時候把他趕出家門,沖他吼著「你出了這個門,今後就別再回來」一樣,他造了自己的小小樂園,希望對方也永遠別再進來。
溫辭:「從我兩歲那年起,你們就沒拿我當兒子,公平起見,我初三離家住讀的那一年起,便也沒拿你們當我父母,溫瑜自然也不是我弟弟。
《天籟》的比賽我只是用更公正的方法,讓更應該贏得比賽的孩子奪得了冠軍,溫瑜的敗北與我何干?」
楊淑珍氣得面紅脖子粗,又不能拿面前這小兔崽子怎麼樣。
兔崽子自從勾搭上豪門,就成日一副鳳凰模樣,在他們頭上飛來飛去,還從來不看一眼?
去他媽的,脫了豪門未婚妻的那層殼,誰他媽還不是個麻雀?有本事真的憑自己的本事爬到天上去,靠男人算個什麼笑話!
楊淑珍咬牙切齒的罵道:「你就是心裡不平衡,從小見不得我兒子有媽疼有爸愛,現在發達了,就喪著良心動著手指頭打壓!
我想著阿瑜從小對你也不錯啊?一口一口哥哥叫你,你自己離家出走去住讀,他還給你送了幾次飯;你老是污衊他做了什麼壞事,也沒見他甩你個臉子;處處讓你這個哥哥,還說了好幾次讓我們把你接回來。
可你呢,有感激過一次嗎?阿瑜沒你這麼大的野心,入豪門,當老闆,他就是練了一輩子琴,喜歡唱唱歌,想當個發光的小小藝人,賺多一點的錢,孝敬我們這兩個老人家。就這,你也要眼紅!」
氣得極了,楊淑珍呵呵冷笑兩聲,「果然是爬床的東西,不曉得別人的努力有多珍貴。
還舔著臉說自己用得是公正手段?你當那個叫風盛夏孩子背後的金主,算個屁的公正手段,有本事讓他光明正大在舞台上和我兒子pk!」
溫辭沒說話。
婦女每指著自己鼻子罵一個字,聽在溫辭耳里,都像是在諷刺溫瑜的。
溫辭就聽得好喜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