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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吞或者任由秦家繼續運作,很有可能會被這塊爛蛋糕噎死。
1點50分,溫瑜和秦陸出席發布會時,直接就有記者衝上來,提問他們對上訴這種說法怎麼看。
現場有些亂,哪怕有發布會的官方主辦在場,眾多保鏢維持秩序,也有點控制不住,最後是緊急調用了警力過來,才勉強壓下現場記者的求知慾。
短短几分鐘裡,秦陸被至少推搡了十幾下,話筒好幾次戳到臉,他看了眼現場,豪門貴公子第一次感受到被眾目凌遲是什麼感覺,仿佛自己是什麼千古罪人……爺爺的事情終於還是被人曉得了。
秦陸低著腦袋,拳頭捏的很緊,不敢看那些鏡頭,有點眩暈。
「……我不知道待會兒說什麼。」他老實說道。
溫瑜在秦陸的身邊,剛才那一陣子他跟秦陸受到了同樣的待遇,但溫瑜的狀態還好,他整理了一下身上被人扯皺的西服,並未顯得多麼狼狽。
他直白地告訴秦陸,「待會兒會有人出來主持場面,讓你出席只是充個樣子,不會讓你說太多話,而且那人會教你怎麼說,你老實地聽那人的話就好了。」
「那人究竟是誰,你還不願意告訴我嗎?」秦陸到現在都不知道溫瑜到底在賣什麼關子,但他有個直覺。
或許那個人是溫辭也說不定。
這20天來,秦陸一直都對訂婚夜那夜遊輪天窗上的放肆大美人兒念念不忘,他覺得那人的輪廓有點像溫辭,但比以往任何時候的溫辭都更加耀眼和鋒利。
像一把放肆的火,像一把致命的刀。
如果說他在以前的未婚妻的身上,還能看到一點點12年前小美人的影子,在那人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所以他又不確定那人真的是溫辭。
秦陸現在抓心撓肝就想求一個答案,他期待著這場發布會快點開始了。
即便這很可能是一場審判秦家的發布會。
1點58分。
司淵也黑著臉入場,他手裡銬著一隻手銬,和孫浩傑的手銬在一起,前者被後者帶領著進來……現場所有媒體記者包括主辦方見此,鬆了一口氣。
瘋子這傢伙前不久在發布會入口的時候和秦陸撞到了一次,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揍了一拳頭把秦陸揍倒在地上,不僅大打出手,還當眾辱罵,媒體記者的話筒被他搶奪過去,攝像大哥的鏡頭被他霸占,瘋子在鏡頭前狂懟廢物大少爺,情到深處還硬生生踢翻了兩台攝像機,把直播現場搞得一片混亂。
然後孫浩傑現場出警把他抓了……銬起來,像現在這樣。
1點59分。
現場安靜下來,直播鏡頭和媒體攝像嚴陣以待,它們齊刷刷懟著發布會主席台後側的會議室大門,秦家的代表發言人就在裡面。
司淵的座位在秦陸的後方,瘋子直接伸長胳膊敲了一下秦陸的腦袋,「等著,老子今天現場就把你們秦家拆了,管你們請了什麼六天神佛來都沒用,我絕對不會讓你們秦家繼續一家獨大的!」
孫浩傑:「……」
孫警官起身,扯了扯手銬,把瘋子提溜起來,「起來。」
司淵:「???」
孫浩傑:「換個座位。」怕你把秦家大少爺頭爆了。
司淵:「……」
兩人擰巴著,在一方不情不願的抵抗中換了個位置。
司淵死不甘心,坐在溫瑜的背後,仍要斜著伸長胳膊去打秦陸頭。
便在這時,主席台後方會議室大門開了。
媒體記者們相機咔咔的聲音響了不到一秒鐘,齊刷刷中斷,變成連片的驚呼和互相推搡擁擠著上前的騷亂,場面又變得有點不受控制。
司淵於這片動亂里發現了從會議室里走出來的人兒,頓時睜大了眼睛,他一下子從座位上躥了起來,動作之大,連孫浩傑都沒顧得上。
孫浩傑也愣住了。
然而最先呼出聲來的還是秦家大少爺,他蹦的比司淵還高,嚷的比司淵還快,甚至整個人直接沖了上去,奈何被前面瘋狂的媒體記者攔住。
「溫辭——溫辭——!」秦陸都不知道說什麼,滿眼熱淚想哭,拼命拿那隻戴著玫瑰金鐲子的手在媒體後方與溫辭打招呼。
溫辭今天穿了一套出席正式場所的黑色西服,與以往參與工作會議時一模一樣的打扮,是那個讓所有人熟悉的溫老闆。他出席今日的發布會,面上沒有忐忑,沒有焦急,沒有不安,沒有任何面對大廈將傾的慌張與壓力,仿佛那座大廈還穩穩地佇立著,在他的掌中世界。
他聽到了前未婚夫的呼喊聲,微微朝這邊看了一眼,然後看到了一隻淚流滿面的熊孩子,熊孩子戴著鐲子的那隻手賣力揮舞,手腕上的傷痕露出來了都不自覺。
溫辭多看了秦陸兩眼,而後上了主席台。
主席台的正對面坐的是溫瑜,他是現場唯一能淡定下來的人,面上露著淡淡的微笑,有一股子不加掩飾的驕傲。
他的哥哥終於從幕後走到台前來了。
今後哥哥的舞台將更大,總有一天全世界都能看到他的哥哥,所有人都會知道他溫瑜有一個哥哥,是全世界最厲害的哥哥!
溫辭拿住主席台上的話筒,手邊什麼資料和文稿都沒有。
但他有信心,笑著沖台下道:「不好意思沒有提前通知各位,我的弟弟前不久找到了我,今天我是秦家的代表發言人,各位有什麼問題的,可以開始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