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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更糟的事情發生了。
“你們!區區螻蟻!”奈月進入本丸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好,可是怎麼都沒有親眼看到被自己看做螻蟻的東西毀了即將得到的成果這麼憤怒。回到家族後發現無法除咒就已經讓她憤怒得快要發瘋了,而現在……她需要殺戮來緩解一下心情。
審神者的出現,讓原本想要攻擊的暗墮太刀們猶豫了起來,他們看了看離得很近的付喪神們,在看了看離得比較遠的人類女人。失控的理智遠遠比不上對審神者的厭惡,刀鋒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本丸的騷動這麼大,怎麼可能沒有別的刀知道?很快的本丸剩餘的還能活動的付喪神就已經來到了爭鬥的中心。
前有狼後有虎,只有他們四個付喪神完全沒有抵抗能力,亂藤四郎咬咬牙,雙眼已經憤怒到血絲橫生,他對著逐漸聚集的本丸付喪神大喊一聲:“同伴已經全部被救出來了!只要殺了審神者我們就自由了!”
奈月臉色大變,眼睛惡毒的瞪著亂藤四郎,那眼神好像淬了毒恨不得立刻殺了亂藤四郎。而周圍原本還猶豫著的付喪神也開始動搖了,臉色變了又變,最後神色複雜的舉起了刀,正對著審神者。
奈月被氣得顫抖,反而笑了:“好,真好!我就是要看看,一群螻蟻還能翻出什麼浪花!”她冷冷的環視了面前的付喪神,在黑氣彌散的幾個太刀身上停了停,最後落在昏迷著躺在地上的付喪神身上。
奈月在周圍給自己下了一個守護結界,面色冷凝,雙手放在胸前飛快的結印。
一種強烈的、不安的感覺讓亂藤四郎忍不住一個顫抖,他幾乎立刻大喊出來:“別讓她完成!”然後便率先衝出去,刀砍在結界上,卻紋絲不動。
就算是被下了咒,奈月的力量也不是這些付喪神能夠這麼輕易就破壞的。只是這麼下去遲早會被破開,奈月不在關注外面的情況,眼睛死死的盯著那群躺在地上的付喪神,結界開始鬆動,奈月的唇邊也溢出絲絲血,但是她還是成功了。
天空中的紅月愈發的鮮艷欲滴,將這片大地籠罩起來,在這個本丸外面看,可以看見這個本丸被一層不詳的紅光籠罩著,而那上空的中心之處,逐漸匯集起來的濃鬱黑氣,幾乎要把整個天空遮蔽起來。
藥研藤四郎站在結界之外,仰著頭,紫眸中看不出一絲情緒,只是說了一句:“還是成功了啊……”這語氣好像是感嘆又好像有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期待?也許是有的吧,畢竟是自己一手導演的,只是……為何會失望呢?也許他心底還是希望著事情不會像他計劃的那樣發展,因為這代表著……他還有回頭的機會,只是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明明早就決定了的。
藥研藤四郎收起臉上的一絲猶豫,變得堅定起來。
“啊啊啊啊啊——”躺在地上的付喪神身上早就被奈月改造過了,一旦靈術施展完畢,就如同現在這般,身上不斷的冒出黑氣,宛如攪碎身體一般劇烈的疼痛讓他們從昏迷中甦醒,可是幾乎被疼痛折磨得已經不甚清醒了。
隨著從他們身上冒出的黑氣愈發的多,他們的身體也逐漸的變得透明起來,痛苦依舊在蔓延著,周圍的同伴們卻沒有絲毫的辦法,無助的付喪神們在痛苦中漸漸消失了聲息,透明的身影如破碎的水花,最後留在地上的只有一振振感應不到生機的刀劍。
“審神者——!!!!”同伴消失的痛苦讓他們幾乎要崩潰,眼睛上漫上了一層血色,若非此時審神者還未死亡,契約還被審神者把持,他們幾乎就在瞬間暗墮!
奈月面對這麼劇烈的恨意毫不在意,嘴邊流淌著鮮血,卻哈哈大笑著,眼神熾熱的看著上空的黑色氣團:“吾神啊……您將降臨在這個土地上,而祭品——”她雙手展開,語氣高昂激烈,“已經為您準備好了!”
“額——”奈月忽然雙瞳放大擴散,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她緩緩地低下頭,只看到了穿心而過的刀尖,沒有濺出一滴血,被一隻手輕輕一推,向前倒去,竟然是一擊斃命。估計奈月怎麼都想不到,她竟然是這麼窩囊的死去的!
一個冷淡嘲諷的聲音在奈月倒下的屍體身後說道:“你的神?——不,那個東西,才是真正的祭品啊!審神者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講真,我沒想到這個副本這麼長!連藥總都只能出現一會兒(總感覺這個副本要是認真寫可以寫幾萬字……)看,渣嬸死了,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下一章保證是藥總的主場!不知道下章能不能寫到塞拉出來…今天字數這麼多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麼麼噠~(づ ̄ 3 ̄)づ
mua~晚安!
☆、第四十三章 敵意
紅月的光芒冰冷而詭異,雲霧散開,本丸的場景一清二楚,每一個細節都生動細緻,然而無論什麼都被染上了一層詭異的血紅色。
亂藤四郎可以清楚的看見,站在死不瞑目的瞪著眼睛的審神者的屍體後方的正是那個把黑水晶交給五虎退的藥研藤四郎,此時他面無表情的用手帕擦拭著本體上的血,然後厭惡的將手帕扔開:“真是髒了我的手。”
當那雙同他們本丸的藥研藤四郎一樣卻更為深邃不可測的紫眸望過來的時候,所有還能行動的刀劍都不由得把刀尖對準了他,身體緊繃,神色凜然。
是敵是友,此時還不知道。
“你給我們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像是再也忍受不住沉默,亂藤四郎第一個問道,“為什麼一期哥他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清清淡淡的瞥了算是自己兄弟的短刀一眼,藥研藤四郎沒有說話,卻看向了被數振刀壓制住的幾振暗墮太刀,紫眸在暗墮的、已經看不出原本樣貌的一期一振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抬眸望著上空翻滾涌動著的黑霧,好似張牙舞爪的掙扎著誕生什麼。
還有時間。藥研藤四郎這麼想著,然後邁開步伐。
腳步一頓,藥研藤四郎抬起眼眸,一一掃過擋在他面前的幾振刀劍,斂下眼眸中波動的情緒:“讓開。”
“真奇怪啊,你不也是藥研藤四郎嗎?”皺著眉,上上下下的掃了一眼,螢丸嘲諷的開口,“竟也下得了手?”若非是真的沒有在眼前這一振藥研藤四郎身上感覺到暗墮的氣息,他真的以為這是一振暗墮之後心性大變的短刀,可是他身上的氣息很純粹,看起來也和暗墮的刀劍不一樣。
藥研藤四郎不為所動,抬腳就要繼續朝前走,而一邊逐漸變大的抽噎聲讓他停下了腳步,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無奈,抿了抿唇,似乎溢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五虎退已經在寥寥數語中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始末,一瞬間幾乎要崩潰,那讓兄長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東西竟然是他親手帶回來的……是他害了大家。淚水在眼眸里打轉,終於潰不成軍,五虎退哭喊著:“為什麼……為什麼,藥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