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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李星亦是面帶尷尬,忙解釋道:「我不是酗酒,我就是偶爾喝點酒。」
聽到他的解釋,凌然再次俯身,仔細的看了屏幕,再搖頭道:「你做的是高場磁共振,可以看的很清楚,大量的小結節病變,應該是長期酗酒導致的,普通飲酒不是這個樣子的。」
啊!
李星肚子上的肉,在妻子的兩指間扭曲。
李星疼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我真的就是偶爾出去,你知道的,人家一定要勸酒,我也是沒辦法的……」
「你說你現在出差都不喝酒了,所以都是騙我的?」妻子的眼淚也要流下來了:「我把家裡的酒都送人了,結果你又跑出去喝。」
「喝的不多,喝的不多……」
「都喝出肝硬化了,而且,醫生也說了,你是酗酒!」妻子一邊說,一邊哭聲就出來了。
丈夫李星急的要死,病急亂投醫的喊:「醫生這麼年輕,他也說不準的。對吧,醫生?」
凌然看著丈夫,微微搖頭:「確實是酗酒。」
「啊……啊!」
李星的聲音愈發悽慘起來。
「總的來說,肝硬化的程度還不算太嚴重……」凌然緩緩的說著,並向兩人介紹病情。
不知什麼時間,大約是丈夫喊不動了,妻子掐的沒意思的時候,兩人漸漸平靜下來,認真的聽凌然介紹情況。
「早期肝硬化,目前已經是常見病了。即使不手術,也建議你們住院做保肝治療。」凌然做肝切除做了那麼多例,保肝治療做的更多,此時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很快讓病人和家屬明白過來。
說到後半截的時候,凌然的腦海中,已然出現了任務1/5的提示,但他也不管這些,說完該說的,再將兩人轉診給了肝膽外科,並開了住院條子出來,道:「你們可以回家收拾一下東西,晚上過來住院,這樣方便明天早上的檢查。」
接著,旁邊的張安民乖乖的站出來,充當了被轉診的醫生,又詢問了二人的醫保種種。
如此一番,40分鐘的時間就算是過去了,張安民看著李星夫婦離開,又是舒服又是擔心:「凌醫生,咱們這個效率,後面排隊的病人要急死的。」
「他們看病的時候會高興的。」呂文斌依舊年輕,卻是贊成的不行。
張安民苦笑:「如果都像凌醫生這樣看病,醫生都要喝西北風去了。」
「咱們又不用。」呂文斌才不管那麼多大而化之的事呢。他現在南北通透的大房子都買了,再賺夠裝修錢,買第三套房子的錢,買鋪面的錢,換車的錢,結婚的錢,養孩子的錢,小孩讀書的錢,買房的錢,結婚的錢……就可以佛系了。
第0726章 五彩斑斕
賀遠征今天只看30個號。
他的肝膽外科是小科室,不僅是在職的醫生少,幹活的規培醫和實習生也少,最重要的是,沒有能主持大手術的高級醫生。
醫生不夠,收太多的病人進來,也是沒意義的,外科診室就是要做手術的,做再多的檢查,輸液再多,對外科診室來說都是沒意義的,因此而增加收入的結果,只會被醫保抓住了磨蹭到天明。
這也是凌然占用肝膽外科的床位,賀遠征的抵抗始終不太激烈的原因。他寧可被急診科占便宜,也不願意再招一個副高或正高進來,跟自己分權——哪怕是新招一個副高進來,也是得給人家一個治療組的,否則,招進來又有什麼意義。同樣的,如果要給一個陌生醫生一個治療組,賀遠徵招其進來,又有什麼意義。
賀遠征現在所期待的,就是把手底下的幾個嫡系培養起來。
這亦是(相對)年輕醫生的一個劣勢。只是40歲出頭的賀遠征從國外留學回來,不止沒有徒子徒孫,合用的師弟都太年輕,沒辦法立即獨當一面,就只能壓著別人,讓他們慢慢提升。
好在外科醫生的培養很快——經過正規醫學院訓練的醫生,到了主治的年紀,若是給機會的話,兩三年的時間,就會做的不比副高差了。
當然,機會是不好給的。給機會不光要給年輕醫生以上手的機會,最重要的,是得給年輕醫生兜底。
就算是最簡單的膽囊切除術,許多新手切到後面,沒把膽囊完整的拿出來,而是切開了流出了膽液的都有,資深主治雖然不會再犯下這樣的低級錯誤了,但他犯高級錯誤的時候,可是更難兜底的。
對賀遠征來說,凌然的出現其實解決了他相當一部分的問題。
比如說,獎金問題——只靠賀遠征一個高級醫生養一個科室,不光是辛苦,手術量和收入也是上不來的,因此而感覺收入低的不止是醫生們,還有護士、規培和實習生們。
凌然光做手術不收人的模式,雖然提高了肝膽外科的護士和管床醫生的工作量,可也大大提高了他們的收入,讓科室的穩定也大大增加了。
除此以外,雖然很少用上,但賀遠征其實是把凌然當做兜底的一部分的。事實上,現在的雲醫內,有此種想法的醫生不在少數。
他們平時想也不指望能用上凌然,但如果真的到了生死攸關,病人失血4000毫升那種情況的時候,凌然可能是雲醫少數能力挽狂瀾之人,或許是唯一的,力挽狂瀾歷史全優的醫生。
醫院裡的醫生為什麼尊敬高級醫生,這也是因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