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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做那個輔助線什麼的一樣了。」
「你還記得初中幾何?」
「高中的立體幾何也是要做輔助線的吧。」
「這麼說的話,選位置確實是個難點了。我高中的立體幾何是學的最差的,一般都考不到90分。」
「那我最差的是高等數學了,定積分,解析幾何什麼的,都是拉績點的東西。」
雖然已經畢業十年了,再說起中學和大學的數學來,幾人依舊是印象深刻。
當年都是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學習的東西,雖然具體步驟和公式定理都已經忘光了,可是,回想打下烙印時的痛苦,以及間歇期的甘甜,大家還是很願意隨口聊兩句的。
畢竟,能在雲醫站穩腳跟的醫生,在學校的時候,都還是有過風雲歲月的,比起進入醫院以後的泯然眾人,更令人懷念學校了。
張安民也不會多說什麼,隨口閒聊兩句,幫著麻醉醫生蘇嘉福收拾收拾,就脫了手術服去趕下一台手術了。
另三名主治也有自己的手術,就算再心癢,也只能各自散去。
張安民緊趕慢趕的,也就只得到了二助。
一助變成了馬硯麟。余媛現在是住院總,而且是開了幾個月葷的住院總,急診科的一般手術都是交給她來做的,尤其是晚上的夜班手術,第一序列就是住院總,以至於余媛已經跟不住凌然的手術了。
凌然也不在意誰給自己做一助。有技術好的醫生做一助,他做手術的速度就會快一點,做的更精細一點。沒有好技術的一助,那就做的慢一點,自己多注意一些。
要說主治級的一助和規培醫級的一助有什麼區別的話,對凌然來說,大概就是提前兩台手術喝精力藥劑罷了。
身為一名目前擁有精力藥劑718瓶的壕醫,凌然能夠承擔一助的各種變動。
「張安民,你準備一下,做膽道鏡。」凌然看到張安民來了,倒是很樂意轉移一些壓力出來。
就凌然來看,做了五六年膽系列手術的張安民,膽道鏡水平應該有初級專精的水平了,對於肝切除這樣的手術來說,算是夠用了。
張安民「咦」的一聲:「我做膽道鏡嗎?可以嗎?」
凌然皺皺眉:「你好像特別喜歡重複提問。」
「會嗎?我有重複提問?咦……好像是這樣的。」張安民愣了愣神。
「不要重複提問了,儘量。」凌然有點嫌棄張安民的囉嗦,但也就是一點點嫌棄。
張安民小心翼翼的點頭,再小聲道:「如果我來操作膽道鏡的話,殘石率怕是會很高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別說是做一個2%以下的殘石率膽道鏡了,17%的平均值都是沒把握的。
凌然卻是奇怪的看了張安民一眼:「誰告訴你說,操作膽道鏡的醫生,決定了殘石率。」
「不是嗎?不是應該……」張安民果斷閉嘴,免得再問出兩遍來。
「決定殘石率的原因很多,你可以過後找論文讀一下,膽道鏡不是關鍵因素。」凌然懶得解釋,想了想,又決定滿足一下張安民的求知慾,遂道:「你有不懂的,可以先問余媛。」
「哦。是。」張安民滿腦子漿糊,敢情剛才包括自己在內的4個主治,都是瞎想的?
凌然點點頭,繼續做手術,做著做著,忽然道:「徒手操作也可以影響殘石率。」
說著話,他就用手,從割開的肝里,摳出了一顆結石……
摳出了一顆結石……
摳……
張安民眼睛圓瞪,突然覺得自己所崇拜的高大上的肝切除,變的下里巴人了。
張安民再轉頭看馬硯麟,就見後者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喂,你經常見凌醫生這樣取肝內膽管結石的?」張安民小聲的問馬硯麟。
馬硯麟伸著脖子看,反問:「難道不是這樣取的嗎?」
張安民給問住了,開動腦筋想了一會,道:「我有看文獻里,說用徒手取肝內膽管結石的,我就是不知道,原來是摳的……」
馬硯麟平平淡淡的「哦」了一聲。他就見過一種肝內膽管結石的肝切除,又能如何評價呢?
張安民只覺得一股荒謬感升騰,望著馬硯麟,心道:規培醫都可以學摳肝子了,這是什麼世道?等等,摳肝子的先進性在哪裡?
窗外。
西風起。
大鵝香滿園隨風起舞,像是舞劍的項莊似的,徐徐靠近一名臀大肌很發達的青年女性。
「小心。」男生一把拉起了女生,指了指身後的大鵝,露出一個乾淨的笑容。
女生羞紅了臉,像是捲曲的吊蘭似的。
剛從健身房裡出來的呂文斌,望著噴水池旁的柔情似水,忽然湧起一陣的煩躁,不由快走了幾步,直到進入手術室,才覺得渾身輕鬆下來。
「呂醫生,你做一助?」張安民才做到第三台手術,尚在有意謙讓。
「那行,這台我做一助。」呂文斌就沒什麼要謙讓的意思了,當仁不讓的站上了一助的位置。
張安民有些遺憾的站到了凌然的對面,拉著勾,跟完了今天的第三場手術。
「好了,抓緊手術一下,再做兩台手術,咱們休息。」凌然說著轉頭問張安民,道:「你的膽囊手術是什麼時間?」
「後天……後天才是手術日。」張安民莫名的有些慌了,一天五台手術,站都要站十幾個小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