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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護士依舊掩嘴笑。
杜承基用眼睛的餘光注意到,小護士的笑容,似乎轉變為「有點意思,會聊天,又特別特別特別有錢,請誠懇一點」的笑容。
杜承基心裡得意,伸出左手,露出腕部鑲滿了鑽石的江詩丹頓,在燈光的映照下,逗了逗吊蘭,笑道:「我最近兩年都在陪老爹,連出去玩的時間都沒有了,社交活動太少,也不太會說話,要是說錯話了,你可別生氣。恩,這個吊蘭的葉片很光滑麼……」
小護士仍然掩嘴笑。
杜承基的鑲鑽江詩丹頓下方的骨肉皮,偷偷使勁扯了一下吊蘭葉子。
扯不動……
杜承基的注意力,終於從單側餘光,集中到了前方的吊蘭處。
捏一捏,揉一揉,搓一搓……
杜承基曾在德國柏林洪堡大學研究工業,在義大利翡冷翠閱讀,在巴黎香榭麗舍大道思考,他有足夠的學歷、閱歷和思維深度,做出清晰的判斷:
這棵吊蘭是塑料做的!
杜承基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心中不由氣憤起來:一天1200的特需病房的走廊里的吊蘭竟然是假的,你能信?一晚上1200的樓鳳家裡的鮮花都是兩天換一次的好伐?
杜承基的脖子微轉,這次正正的看向了小護士,決定用出自己的終極大招。
他面向小護士,用抒情而誠懇的語氣,道:「我這塊是江詩丹頓傳襲。」
小護士面帶笑意的看著杜承基。
杜承基加強語氣,道:「這塊江詩丹頓傳襲,是我工作第一年,用自己賺的錢買的,所以,雖然只是傳襲系列中比較普通的一款,但我自己很喜歡,我這麼說,是想證明自己,不是一名只知道花錢的富二代。」
杜承基默默的等待了五秒鐘,沒有等到回應,最後嘆口氣,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
「渣男。」身後傳來另一名小護士的聲音,卻是一名在旁看戲的某塑料姐妹。
「始亂終棄。」第三名小護士做出了評價。
杜承基強忍著回頭的衝動,繼續向前。
只要走的夠快,就不會被抓起來群罵,這是杜承基在國外三年學到的主要經驗。
走廊里,小護士們說話變的更隨意了。
就聽某塑料姐妹問:「戴江詩丹頓呢,真的不要試試看?」
「太醜了。」曾經掩嘴笑的小護士回答的很堅定。
「但是,戴江詩丹頓啊,江詩丹頓!」
「但是,他又不會把江詩丹頓送給我,臉又長的那麼丑。」
「說的也是。」
「好有道理!」
走廊前方的杜承基,還是能夠隱隱約約的聽到小護士們的說話聲音的,但他寧願自己沒有聽到。
啪啪,啪啪,啪啪啪。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來,砸在特需樓的玻璃上,就像是砸在瓷娃娃的翹臀上一樣,清脆又有彈性。
杜承基有些意興索然的返回病房。
對於失敗,他還是能夠習慣的,倒是那顆吊蘭,更讓他念念不忘一些。
病房內,有兩名一看就是做領導的醫生,在與杜家東親切交談。杜承基看了兩眼,也就失去了興趣。
並不是雲華醫院的院長,而且,態度也不是非常的謙恭。
杜承基不由想,這要是在東嘉集團所在地,父親住到任何一家三甲醫院,不得引來全院的重視。只可惜當地醫院,別說進行肝胃聯合切除術了,就是胃癌的術後管理,都沒有管的很好,以至於只是一年的時間,就有了肝轉移出現……
杜承基不禁有些理解那些富豪為何總是願意給醫療機構捐助了,自己要是能繼承這幾十億的家產,起碼也拿,拿出……拿出一些用來搞捐款了。
咚咚。
又有敲門聲響起,立即有坐在床邊的醫院領導咳咳兩聲,道:「這次應該是凌醫生過來了。」
「小基,開門。」杜家東聲音低沉的喊了一聲。
杜承基聽到老父喊自己小名,頓時心裡一慌,連忙起身去開門,心裡埋怨著:「這種事情明明可以找兩個漂亮明媚的小丫頭來做麼……」
門開,杜承基內心的思緒就暫停了:我看到了什麼?
「凌醫生,來來來。」周副院長也見多了這種情況,在裡面招招手,再轉頭對杜家東道:「凌醫生遇到一個腹腔內黏連特別嚴重的病人,脾臟已經破裂了,所以只能他出馬來做這個手術。」
周副院長說的稍微有點過了,但在今天的環境下,卻得到了杜家東的連連點頭。
「現在做肝胃聯合根治術,凌醫生就是我們醫院的第一把刀了。」陪同周副院長而來的是醫政科的雷主任,他笑的很溫和,一點都看不出教訓實習生時的凶厲了。
當然,他說的也是似是而非。雲醫根本就沒有幾個醫生做肝胃聯合根治術,凌然在這方面是不是第一把刀,毫無意義。
但同樣,對杜家東有意義就可以了。
「凌然,這位就是杜董事長了。」周副院長滿臉姨母笑,給凌然做了個介紹。
「叫我老杜就行了。」杜家東客氣了一句。
凌然只是點點頭,先是仔細的看看杜家東,再道:「我給你做個體格檢查吧。」
說著,凌然就示意杜家東躺平。
杜家東堂堂百億資產的董事長,在凌然的要求下,掀開被子,平躺在床上,再掀開衣服,露出肚子,皮膚因為受涼而冒出雞皮疙瘩,以至於輕輕顫抖,也是沒奈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