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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三十九塊九一個的豬蹄賣了多少個嗎?」呂文斌挺胸抬頭。
巡迴護士有些遲疑:「賣豬蹄能賺幾個錢的……」
呂文斌有些想說,搖搖頭算了。
巡迴護士又道:「你就算再賣一份工資錢,也沒什麼稀奇的,照樣氪不出一個大號來。」
「工資?工資算什麼……」呂文斌傲然看向對方。
「別吹了,你要是賣豬蹄賺的比醫生多,你讀醫學院還有什麼意義?」護士放出一個兩難題給呂文斌,等著看對方露出哪邊的破綻。
呂文斌不覺有些發愣。
「去查房了。」凌然脫掉了手套和手術服,一隻手給自己抓頸椎,順手給呂文斌抓了抓頸椎。
呂文斌被抓的一聲叫,大腦像是斷電了似的,腦抽抽的問:「凌醫生,你是怎麼平衡賺錢和事業的關係的。」
凌然看傻子似的看了呂文斌一眼,道:「既賺錢又做事業不好嗎?」
「做醫生才能賺幾個錢,國內的醫生能有多少錢工資,就算是做飛刀……」呂文斌想到自己下午賣掉的幾鍋豬蹄,整個人都膨脹了。
「我每個月的工資都花不完,不需要賺更多了。」凌然不解的看向呂文斌:「你想賺錢做什麼?」
「只有賺不到的錢,哪裡有花不出去的錢。」呂文斌搖搖頭,道:「不說別的,就說現在的房子,那是賺工資能賺得到的嗎?沒有房子,找對象都找不到,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不娶老婆……」
呂文斌說的慷慨激昂,突然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向自己。
凌然在給自己捏脖子,腦袋裡也不知道想些什麼,兩名小護士都在看凌然,麻醉醫生在看病人……
呂文斌突然一陣悲哀:我給凌然說這些做什麼!
……
凌然出了手術室,約紀天祿主任醫師一起查房,並沒有約到。
紀天祿主任百般推脫,並派出了一名住院醫,陪著兩人,讓他們不至於迷路。
205斤的住院醫,手裡攥著記錄本,口袋裡插著一排六根水筆,並不與凌然和呂文斌打招呼,當先帶頭就走,首選的病房,病人和家屬給他的印象就是脾氣暴躁。
「我們來看一下。」205斤的住院醫態度親切的打聲招呼,卻沒有介紹凌然的意思。
他願意與凌然堂堂正正一戰,當然,是在幾年以後,但這並不代表他願意幫凌然這個一生之敵解圍,更不會為凌然這個一生之敵行所謂的方便。
205斤的住院醫站到了病房的角落裡,掏出隨身攜帶的礦泉水,擰開來,小口的啜著,有些惡趣味的看向凌然,心想:別以為有天賦就能玩轉醫院,醫院遠比你想像的複雜,比手術室的環境要複雜的多,少年!
「你好,傷口疼嗎?」凌然出乎205斤住院醫的意料,臉上雖無笑容,氣勢卻是十足。
「疼。」剛剛做過手術的一天是最難受的,病人身上的止痛泵剛去了,大小便都不能離開床,難受的要命。
「我看一下,有什麼不舒服嗎?」凌然掏出隨身攜帶的酒精凝膠,在手上抹了抹,搓開了,再用指頭稍稍牽動患者的足部以觀察。
患者呲牙咧嘴的道:「疼。」
「除了疼呢?」
「漲。」
「那就是漲疼。」
病人無言以對。
「再呢?」凌然又問。
「沒了。」病人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心裡的不安倒是少了些。
凌然點點頭,道:「水腫控制的還行,足背動脈有力,顏色正常,皮膚也沒有壞死和感染,踝關節僵硬嗎?」
病人被一連串的名詞震懾,連忙道:「不僵硬,就是不好動。」
「不要動。」凌然停頓了一下,問:「家屬呢?」
家屬站了出來。
凌然向呂文斌呶呶嘴。
呂文斌太熟悉這個流程了,同樣是踏前一步,咬字清晰的道:「清淡飲食,高蛋白,高維生素,高纖維食物,明白嗎?」
「明白。」家屬也是希望病人能好起來的。
凌然點點頭,問:「還有其他問題嗎?」
「那個,我老公多久能好過來?」家屬中間的中年女性,急切的詢問。
凌然皺皺眉:「現在不是好了嗎?」
「還不能下地走路呢。」
「過陣子就能走了。」凌然對此類問題並無耐心。
家屬啞然之餘,都覺得有些好笑。
與此同時,一隻「衷心感謝」的寶箱,就落在了凌然面前。
凌然點點頭,知道這波病人是沒問題了,轉身出門。
205斤的住院醫看的神色迷離,對如此雷厲風行的查房還有些沒醒悟過來。
凌然一路走,一路收寶箱,隨著呂文斌對跟腱修補術的熟練,凌然慢慢的只負責做體格檢查了,說話的工作都交給了呂文斌。
剛做過跟腱修補術的病人,主要看是否有併發症。如跟腱再斷裂、傷口感染或皮膚壞死都是較為嚴重的,剩下的水腫、血運、溫度等等,都由手術本身的好壞來決定。
凌然以完美級跟腱修補術做下來的手術,面對普通患者,出錯的概率低無可低,一串子檢查下來,效果基本令人滿意,「衷心感謝」的寶箱都收了八隻,超過了雲醫的比例。
「滬市人民的素質蠻高的。」凌然忍著不開寶箱,但對知恩圖報的病人還是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