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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父親是英國人,他前不久過世了,臨終前的遺願是讓我回英國看看。”
丹尼沒什麼警惕心的回答著,“其實,我覺得沒什麼必要。因為,我已經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美國人了……當然,並不是我對英國有什麼看法。只是,您應該能理解,我生於美國,長於美國,所以……”
“我明白的,孩子。”這位年紀比較大的司機,似乎也被勾起了一抹溫情,他神色和藹的寬慰著乘客說,“你盡可以把這當成一場旅行。事實上,沒有任何一個老父親捨得為難自己的兒子。他也許只是很簡單的想讓你來到他曾經生活過的祖國,替他走一走,看一看而已。”
“您說得對。”丹尼輕輕的回答。
他的眼睛靜靜的望著車窗外面,因為車開的很快,一排排景物迅速的倒退著,就像已經逝去的回憶一樣,而人的目光,總是望著前面的。
“這一次,我會認真的去看一看的,看看我父親出生和成長的地方。然後,我大概不會再來這裡了。”
“這可說不好,也許等到你想離開的時候,會捨不得離開呢。”老司機很高興的沖他眨眨眼說,“英國可是個很美麗的國家,也有很多漂亮的姑娘,你會喜歡它的。”
丹尼一下子笑了起來,“也許。”
老司機似乎還想繼續說點什麼,他一邊平穩的開著車,一邊若有所思的抬頭去打量這個外地來乘客。
突然,他從後視鏡里注意到對方打了一個哈欠,露出了睏倦的表情,不由得停下了話語,溫和的建議著說,“孩子,你其實可以在後面先睡一下,接下來的路程還比較長,到了地方,我再叫醒你。”
“謝謝您,我還真有點累了呢。”丹尼客氣的笑了笑,並沒有推拒對方善意的關心,他歪了歪身子,依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
漫長的飛機旅程,以及後來從機場幻影移行到這邊郊區拍攝一些視頻片段,他的確是折騰的有點累了。
而且,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養足了精神,因為一會兒要見的麥考夫福爾摩斯先生,那可不是一位好應付的上司。
計程車飛快的行駛著,老司機不再說話,他的眼睛緊緊的望著道路的前方,抓著方向盤的手指輕微的顫動著。
英國,蘇格蘭場。
“該死的,這個月第三起‘自殺’案件了!”雷斯垂德探長的頭很疼,“這很不尋常。外面的媒體還在虎視眈眈,如果我們仍然沒有什麼措施的話,後果可想而知。”
“可我們能採取什麼措施,探長?死者都是自殺,毒藥是他們自己服下的。”一位看起來十分幹練精明的女警官用一種很是諷刺的語調回答著。
“莎莉多納萬警官。那不是請求,而是命令。”好脾氣的雷斯垂德探長無疑被下屬毫不客氣的說法激怒了。
他皺著眉頭,快速又嚴厲的開口,“三起案子,一樣的藥物,死者都沒有自殺的動機,屍體同樣出在人煙稀少的地方。現在,你告訴我,這是自殺應該出現的問題嗎?”
女警官啞口無言,她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那頭海藻一樣的長髮,“那我們怎麼辦?再次向那個怪胎求助嗎?”
雷斯垂德探長沉默了一下,半響,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如果自殺案件繼續發生,而我們還是一籌不展,那麼,只能如此。”
莎莉多納萬警官露出了一個憤憤的表情,然而,她無計可施。
“安德森那邊怎麼樣?有沒有新發現?”
“應該沒有什麼新發現,無論檢查多少次,都是自殺。”
“糟糕透了。”探長露出了一個無比鬱悶的表情。
與此同時,坐在計程車,剛剛來到英國的丹尼也在不久後,發出了和探長一樣的感嘆:“糟糕透了。”
“到地方了,孩子。”
計程車平穩的停靠在了一個廢舊的建築工地前,老司機帶著和藹的笑容叫醒了在后座熟睡的外地乘客。
“這是哪?麥考夫破產了嗎?第歐根尼俱樂部怎麼變得這麼荒涼?”丹尼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望著四周,一時間有點回不過神。
“因為,這不是第歐根尼俱樂部。”老司機似乎覺得他的迷糊十分有趣,頗為好心親的放縱著他。
“那這是哪?”丹尼的腦子漸漸清醒過來。
他坐直了身子,略想了一下,皺著眉問道,“你把我拉到這裡,是想多要車費嗎?也許,我該在回國之後,跟大家討論一下倫敦計程車司機的道德底限究竟有多低。”
“不不不,我不需要錢。”老司機急忙搖手,他微笑著說,“我只是想帶你來這兒看看。”
“這究竟是哪?”丹尼開始覺得不好起來,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體質似乎終於變得開始像個‘穿越者’了――傳說中的事故體質?
“荒廢的建築工地……生命中的最後一站地……孩子,你可以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稱呼。”老司機用手端正了一下胸前掛著的計程車司機的證件,面帶笑容的說。
“該死。”
自己腦海中的不祥預感成真,丹尼覺得十分無奈。
“現在,下車吧,孩子,我不想對你太粗暴。”老司機對著丹尼舉起了手槍,他像一個年邁的長輩一樣,溫和的開口,“生與死,我會給你選擇的權利……放心吧,孩子。讓我們一起來面對。”
第八章 巫師們的日常生活――宴會(上)
在度過了幾天的陰雲密布後,終於難得的迎來了一個晴天。
在遠離喧囂的威爾特郡,馬爾福莊園正忙碌的準備著晚上的一場舞會。
馬爾福夫人――納西莎,正一邊綰著頭髮,一邊指揮著家養小精靈們將她晚上要穿的禮服熨平,同時再次把那些已經擦過的瓷器擦的更加鋥光瓦亮。
她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查看著每一個fèng隙角落,確保萬無一失。
她抬手拉開窗簾,讓金色的太陽光照射進來,顯得室內溫暖明亮,而紫色的牆紙和奢華的大吊燈又讓這份明亮多了一種名為上流社會的華貴。
透過窗戶望出去,還能看見占地很廣的大花園,無數嬌艷的花朵在魔法的作用下,不分時節的盛開,花香撲鼻;又有幾隻羽毛艷麗的孔雀在高昂著頭,在糙地上悠閒自在的漫步,時不時就開屏炫耀一下……
一切的一切,都是無比的安詳美麗,完美無缺。
事實上,對於一個家庭的女主人來說,再沒有比‘看到家裡每一件事務都井井有條’更值得高興的事了。
“親愛的,只是一個簡單的小聚會,你大可不必這麼過分的認真。”
盧修斯懶洋洋的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沙發前的長桌上有著還沒撤下去的咖啡杯和一疊還沒有看完的信件、報紙。
“盧修斯,這可是今年馬爾福莊園的第一場舞會。”納西莎不贊同的回覆著,“雖然只是個小聚會,但假如不擺出個樣子來,外面的那幫居心叵測的混蛋們,搞不好真以為我們家在那個人倒台後就沒落了。”
“好吧,你是對的。”盧修斯繼續低頭看信,他瞟了一眼桌子上的信,挑出了一個信封造型很是別致,字體嫵媚的信拆開,“哦,茜茜,今晚的舞會,扎比尼夫人來不了了。”
“發生什麼事了?”
“他的丈夫又去世了。”
“……真遺憾。”
“的確。”
“這是第幾任了?”
“第五……第六?我記不太清楚了。”
“算了,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沒錯。”
“布雷斯那個可憐的孩子,那么小就沒了爸爸。對了,他幾歲了”
“唔……似乎和小龍同歲。”
差一刻十一點時,一個家養小精靈突然出現在了客廳里,燈泡大的眼睛怯生生的望著馬爾福夫婦,用尖細的嗓音問:“主人們什麼時候用午餐?”
盧修斯低頭看了看記事本,“再過一小時吧,今天晚一點吃。另外,把酒窖里那瓶香檳和櫻桃白蘭地拿出來,和這封信……等下我就寫完,一起讓金雕寄給扎比尼夫人。”他一邊提筆寫著信,一邊吩咐著,“茜茜,你要不要也寫一封?”
“當然,可憐的扎比尼夫人。”
納西莎點頭,坐在了盧修斯的旁邊,拿過一張帶著香氣的信紙,用羽毛筆熟練的寫出了一串漂亮的花體字,當然內容什麼的,大概是一堆讀起來‘漂亮’但實際上空無一物的外交辭令。
而且,大家心知肚明,‘可憐的’扎比尼夫人,今天應該會收到許多這樣內容大同小異的安(套)慰(話)信。
“對了,小布萊克什麼時間到?”
“我告訴他,下午三點,晚宴時間在五點。你知道的,盧修斯。”納西莎略皺了一下眉毛,遲疑了一下,才高傲的昂起頭回答,“美國那種下等人聚集的地方,可沒什麼貴族。我真擔心他今晚上給我們丟臉。所以,特地叫他早一點到,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好及時糾正。”
“親愛的,你做事總是妥帖的。”盧修斯滿意又矜持的微笑著,半側過身,親吻了一下納西莎的臉頰。
這時,二樓的嬰兒房裡,德拉克睡醒後的大哭聲突然響起。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納西莎率先走向樓梯。盧修斯拿著魔杖將長桌上的文件清理一空後,又將適才寫好的信交給家養小精靈,確保沒有什麼漏下的事務後,這才快步走向妻兒所在的方向。
同一時間,丹尼布萊克終於歷盡辛苦的站在了第歐根尼俱樂部的台階上。
這是一間很古怪的俱樂部。在俱樂部里,所有會員不允許互相交談。
據說是因為倫敦里的許多人,有的生性羞怯,有的憤世嫉俗,他們不願與人為伍,可是他們並不反對到舒適的地方坐坐,看看最新的期刊。
於是,為了這個目的,第歐根尼俱樂部便誕生了,它接納了城裡最孤僻和最不愛交際的人。除了在會客室,所有人絕對不準許交談,如果犯規三次,引起俱樂部委員會的注意,談話者就會被開除。
這間俱樂部的發起人正是‘自稱僅僅是一名政府小職員’的麥考夫福爾摩斯先生。
也就是丹尼布萊克此次來英國的頂頭上司。
通過紙筆,丹尼成功的讓接待處的服務生帶著他來到了這間俱樂部唯一一間允許人發出聲音的會客室里。
“你看起來有點狼狽。”坐在一把靠椅里的麥考夫福爾摩斯肯定的說,他最近甜點吃的有點過多,身材略有發福,但眉宇間依然顯示出一種威嚴的神色,灰色的眼眸深沉又機警,抿起的嘴唇也顯得果敢,視線更是敏銳而充滿了洞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