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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華抬抬手,對離鏡示意道:“翼君請講。”
離鏡對這法子似是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地說:“青丘之國的狐帝有四子一女,除了他那個小女兒從未出過青丘,其餘四子早已出了青丘,在各處立了府邸,據本君所知,其四子白真上神,雖常年住在十里桃林,其府邸卻立在北荒南境的夏周,太子殿下不是狐帝那小女兒有婚約嗎?白真上神應該能幫到太子殿下。”
“白真上神?”夜華眉頭一皺,疑惑地問。
“對呀,他妹妹遲早要與太子殿下成婚的,幫咱們是理所應當的。”峭魃哈哈大笑,對坐在一旁的凌御說。
“是啊,幸虧當初北海水君將這親事給了太子殿下,如今就派上用場了。”凌御也是高興地眉開眼笑,只是沒有峭魃笑聲那麼誇張而已。
殘墨瞥了一眼太子殿下越來越黑的臉,攏嘴咳嗽了兩聲,兩個沒腦子的,怪不得素錦丫頭非讓自己來看著這兩隻。
凌御看著殘墨咳嗽的紅通的臉龐,收了收嘴角,又用手肘磕磕一旁笑的不知人事的峭魃,他才收斂了些。
翼君離鏡既獻上這麼個好法子,夜華立刻就去辦,白真念著姻親的面子爽快應了。夜華卻免不了被白真敲打一番,方得了承諾,最多不過三個月便派人去將地貌圖送去大帳。
就神仙的日子來說,三個月不過神仙萬萬年仙生中的短短一臾,可對某些神仙來說,這日子可是難熬的很。
北荒南境的天族翼族聯軍大營內,將士們百無聊賴地掰扯著手裡的兵器,直嘆這仗怎麼還不開始打,這是整天在這裡搞什麼呀?
“要是九殿下在這裡就好了,總不至於無聊。”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嘆氣。
“是啊,是啊,九殿下總能給我們找著樂子,太子殿下不給找仗打,竟讓坐這拔草了。”一旁跟他要好的天兵亦嘆氣附和道。
“找樂子?在太子殿下面前,你不成樂子就燒高香吧。”一個年紀稍長的男子敲敲後說話天兵的頭,誰不知太子殿下統兵最為嚴苛,在此處編排太子殿下,真是想領軍法去了!
“呃,”那少年模樣的天兵點點頭,給男子讓個座,傻呵呵道:“我只是說一說。”
年紀稍長的男子坐下,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一本正經地說:“兄弟面前,說還不說大聲點。”
眉目清秀的少年愣了,招招手,幾個一般年紀的少年簇作一堆,聽年紀稍長的男子說起了八卦:“九殿下和太子殿下是一同長大的,這可是青梅竹馬的情分,我聽我相好的說,太子殿下從人間界帶了個凡間女子上來,還懷上了太子殿下的骨肉,天君是大怒,連三殿下都被丟到鎖妖塔,還是九殿下親自救了出來,又去天君那自領了五年的雷霆萬鈞之刑,才將那凡人女子保全了。”
“莫非這九殿下對太子殿下………”一位長相濃麗的少年悄聲道,說了一半便捂了嘴。
講八卦的搖搖頭,用手指貼著嘴,極其慎重,極其小心,極其認真地“噓”一聲,又道:“此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伸長耳朵的都收了回去,互相用手指划過嘴,示意保密,臉上划過意味深長的微笑。
被編排的女主角正在青丘東荒等候著翼君離鏡寵幸過的玉新涵生產,若不是舒靈差了只紙鶴來提醒她,素錦真是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若是玉新涵生了皇子,偷偷跑回翼界找離鏡去,她可真是哭都來不及,果然有個貼心的小仙女就是不一樣。
穩婆是舒靈早就找好的,這穩婆可是玉新涵居處十里八鄉人人稱讚的,素錦聽著玉新涵生產的陣陣慘叫聲,不由得掏掏耳朵,這比起樂胥娘娘生產的時的情況可好多了,要知夜華那個臭小子出生了時候可是折騰了樂胥娘娘整整七天。
素錦總覺自己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守在一個正在生產的產婦家門口總是不好,這周圍已經有三五成群的人圍觀了,索性隱了身形,將渾身的裝束變作青丘普通鄉民的,十分不惹人起眼,在青丘溜達起來了。
素錦所至之處皆是土地平曠,屋舍儼然,阡陌交通,隱隱有雞犬之聲,偶爾也見綠竹成林,隨風搖曳,往來男女,黃髮垂髫,皆一派怡然自樂之景象。
因著玉新涵生產有些躁動的心中終是祥和寧靜,唔,那叫什麼來著,素錦拍了拍腦袋,是凡界很有名的一個人寫的一篇文章,絞盡腦汁了許久,素錦勉強想起那人姓陶,寫的文章名叫《桃花源記》。
素錦覺著,這青丘比之那陶詩人筆下的桃花源要好上太多,同時她也想不通青丘九尾狐一族怎麼就把青丘治理的如同凡世般,如此,怎麼像神仙的地界?
以前作為九重天的典範公主,她對青丘可是頗為不屑,為此還特意遣了個小仙娥去指責這白淺身為上神,與夜華整日交頸而臥,終日纏綿,失了神族體統。想著先給這位上神一個下馬威,誰想著這小仙娥也忒無用,回來便憤憤不平,說這青丘的人都是一群刁民。
那時自己怎麼說著來?素錦托著下腮,仔細地想,哦,自己沒說什麼,只是打發了那小仙娥下去,內心卻是挺贊同那小仙娥的說法的。
如今想來,真是可笑的很,照天族禮法來說,白淺和夜華這麼做確實不大妥當,素錦思忖著,當時有兩三分的心思是懷著維護天族禮法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