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頁
環顧了寢殿最後一眼,素錦轉身,沒有一絲留戀地走出了寢殿。出了門,她手只在袖間一動,偌大的寢殿便轟然倒塌,灰飛煙滅,那宮殿比昔日的凌霄寶殿湮滅得還要徹底。
一切都是錯誤,一切都不該開始,一切都不該存在。
“上神,您……”小仙娥聽聞動靜,忙過來問詢,看到素錦眼睛血紅,渾身冰冷的模樣,被嚇得魂飛魄散,跌倒在地,勉勉強強才說出幾個字來。
“滾!”素錦狠絕的眼神掃過去,令小仙娥如墮深淵。小仙娥努力爬了好幾回,才從地上爬起來,軟著腿跑走了。
一切都不值得留戀,素錦這樣告誡自己,邁著沉重的腳步往太晨宮外走,走了幾步,身影便化作灰煙消失,不見了蹤影。
南荒,乾坤殿。
乾坤殿外收斂不開的妖冶蓮再次盛放,和乾坤殿一向高貴奢華。乾坤殿不復之前亦宸帝尊在時的安靜寂寥,一個清秀卻氣勢極盛的女子坐在寶座上,看著底下翩翩起舞的魔族舞姬,往口裡灌著烈酒,眼裡帶著迷離沉醉。
“慶姜,你可真是好大的面子排場!”素錦身上已脫了在天族那身出塵的白色衣裳,換上一身墨色鑲紫的衣裳,與她渾身妖異霸道的氣勢極為相稱。
慶姜先前已被東華打成了重傷,龜縮在南荒不出,既是養傷,也是享樂。她現在身為女身,賞得也是女子的歌舞,她覺得自己仍是愛美人的,但心行體不行,看著美人,慶姜便對素錦又恨上加恨了。
聽著素錦怒氣勃勃的聲音,慶姜立刻站了起來,扔掉了手裡的杯子,手裡幻化出一柄長戟,對準了走進殿來的單薄身影。
“素錦,你還敢來”慶姜手中握緊了長戟,站直身子,對著素錦憤怒道。素錦冷冷一笑,笑里滿是對慶姜的嘲諷,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她祭出遂古劍,蓮步輕移,一劍上前斬斷了慶姜的長戟。
素錦又發出一道劍氣,將慶姜從寶座逼到了躲避在牆邊的眾舞姬前。望著慶姜仇恨又不甘的眼神,素錦收起了遂古劍,慢慢地坐到了寶座上,俯視著慶姜道:“三十萬年前你打不過本尊,這三十萬年後,還是沒有一點兒長進。”
慶姜捂著心口,吐出堵在喉嚨里的鮮血來,掙扎著坐起身道:“素錦,昔年你不顧同族之誼將我打殺,並謊稱戰死,一夜便奪取魔族大權。若非我有保命之法,此刻哪會在這裡如今時過境遷,你又想故技重施!”
當年,素錦要謀奪魔族大權,可那時她已許多年不管事,慶姜將魔族把控得牢牢的,她又懶得去花時間經營謀劃,就直接在神魔一場戰鬥中殺了慶姜,稱他戰死,又率領魔軍大敗神族,一舉贏得了魔族上下擁戴。後又對慶姜部屬展開清洗,徹底掌控了魔族。
素錦歪在座上,模樣隨意自在,一副逍遙姿態難掩她的睥睨天下,令人心生畏懼。素錦嗤笑一聲,蔑視的眼光落到慶姜身上,語氣威武霸氣,“本尊殺你一次,自然能再殺你一次,本尊在一日,你慶姜終究是臣,再不服,也得在本尊腳下俯首聽臣。”
懶得再聽慶姜聒噪,素錦嘴角泛起一絲壞笑,“如今你身為女身,空有男人心,辦不得事,這滿殿美人,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碰不得。本尊不會殺你,看昔日的慶姜頭領如何養成磨鏡之好,結下金蘭之契,也是一種樂趣。”
“這之前,本尊就先收一點兒利息。”在慶姜震驚羞辱的目光下,素錦揮手招來了侍衛,“把慶姜拉下去,押入水牢中。”
慶姜被帶了下去,素錦淡淡瞥了眼驚恐躲在角落裡躲在瑟瑟發抖的舞姬們,提高了聲音道:“出來獻舞,本尊與你們無冤無仇,自不會殺了你們。”
舞姬聽聞,紛紛出來,在素錦面前行了禮道:“奴婢參見帝尊,為尊上表演羽衣舞,不知可否?”
素錦點了點頭,舞姬們鬆了口氣,排成羽扇的形狀,聲樂一響,舞姬皆動,揮動手臂,開始了輕舞。霎時間,聲樂飛揚,衣袖漂拂,美人如花,暗香浮動。
素錦飲酒觀舞,開始了作為一個魔族帝尊的淫樂腐化的生活。
☆、少綰女君
118&少綰女君
一夜之間,覆宙術消失。當眾仙恢復記憶,把目光再轉到魔族身上,那個身居高位的帝尊忽然驕奢□□,醉生夢死起來,儼然一個即將亡國的昏君。
夜幕降臨,神靈安寢。南荒的乾坤殿,仍是霓裳闌珊,笙歌燕舞,一派醉生夢死之態。
座上的素錦已醉了七夜,這期間,弦樂未曾斷絕,曼舞未曾停歇。葉漠離閉關出來,還被差去尋了容貌俊秀的男子來,這姿態,與她三十萬年前情碎心傷時一模一樣。
東華來了南荒,強闖了乾坤殿,被她一劍刺傷昏迷,被隨後趕來的仙官隨從帶了回去。先前和天族訂立的和議也被撕毀,只是帝尊她沒有發戰的意願,整日整夜在醉醒之間轉換,就這樣沉淪漂浮。
這樣想著,葉漠離的眼裡划過一絲沉痛。他是真心敬仰尊重尊上的,他雖不喜東華,可也不願看到帝尊這副不生不死的模樣。
“葉漠離?”素錦聲音低沉,帶著慵懶的醉意,輕輕喚了他一聲。葉漠離忙俯身,跪在了素錦的面前,把耳湊到她的唇邊。
素錦半躺在座上,衣襟開著,露出精緻的鎖骨和雪白的肌膚。她喝了口酒,才對葉漠離道:“少綰快破殼了,你去接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