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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宸神色散漫地登上台階,泰然自若地走上了天君才可用的御道。天族裡極耿介忠誠的仙官,一見亦宸這副模樣,出列指著亦宸的鼻子罵,“逆賊亦宸,膽敢如此。這是天君才可行的御道,你這亂臣賊子,真是恬不知恥,背恩忘義,還號稱魔族帝尊,丟盡了素錦一族和真浩神君的臉面!”
“你既如此忠誠,怎不見你去長水之戰只長了一張嘴巧舌如簧,焉知你心裡如何貪生怕死”亦宸扔過去一個眼刀,頭也不回對葉漠離道:“本尊以前去過天族的天獄,那裡是個好地方。”
亦宸話音剛落,葉漠離便提溜著那已瑟瑟發抖到說不出的話仙官往天獄走去了。懶得再與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廢話,亦宸放出帝尊的威勢,壓迫得眾仙愈發恭敬了。
站到凌霄寶殿下時,亦宸注視著眼前巍峨輝煌的宮殿,當初仰望這座宮殿的心情已不復。因為,現今這座宮殿在她的腳下,殿裡眾神的生死也在她一念之間。
亦宸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手中幻化出遂古劍。她使出遂古劍法第一式,遂古劍的劍身灌注了巨大的神力。亦宸緩緩舉起遂古劍,輕輕往下一擲。
遂古劍爆發巨大力量,帶起的狂風颳走了幾個年輕體弱的小仙官。遂古劍的龐大力量朝著凌霄寶殿涌去,片刻,集四海八荒至堅至剛之物建造的凌霄寶殿,瞬間化為烏有,變成了天空飄揚的粉末。
凌霄寶殿裡一殿神仙露了出來,個個被石粉玉分弄得灰頭土臉。亦宸收起了劍,一旁的舒靈極有眼色,擺出了座椅讓亦宸坐下。
皓德天君的寶座也消失無蹤,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手足無措,還是被旁邊扶起來才堪堪站穩,恢復天君的模樣。
燕池悟在旁對姬蘅咯咯笑,“姬蘅,尊上她真是太調皮了。居然把人間的宮殿和寶座都劈了,看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灶王爺呢。”
灶王爺的黑胖臉變成了白胖臉,他聽完燕池悟的調笑,停下了擦臉的手。姬蘅撇撇嘴,優雅地教訓燕池悟,“灶王爺是天族的神仙,護佑人間百姓的。他可是一個好神仙,你不可如此無禮。”
灶王爺雙眼含淚,目光激動地望著人美心善的魔族公主。燕池悟忙不迭點頭,“是是是,你說得對,我這就和灶王爺道歉。”
說罷,燕池悟拱著手,搜尋了半天,對著灶王爺拜了一禮,“灶王爺,對不住了。我燕池悟一向心直口快,望請見諒。”
天君的臉色更黑了,他還未說什麼,大皇子妃樂胥娘娘就走到了亦宸跟前。她的美貌賢淑被灰塵遮掩,但一雙眼睛很明亮,兩行淚順著她明亮的眼睛流了出來。樂胥擦著淚,開始了對亦宸的控訴。
“素錦,你今日種種作為,真是太叫我失望了。”樂胥放下了手絹,拿出勇敢來直視著亦宸。“你雖是記在老天君的名下,卻是養在我和大殿下的膝下。那時你還小,才五百歲,剛剛失去了父母,我日日關照你。雖說不是你的親生父母,可勝似親生。這麼多年的恩情,你全然忘了嗎?”
“還有夜華,夜華他如何了夜華他受了重傷,經不得折磨的。素錦,你從小將夜華視作弟弟,你那樣疼愛他,你就放過夜華吧。”樂胥越說哭得越厲害,甚至跪下懇求她。
天君眉頭一皺,央錯立刻上前,拽起了樂胥,拉在身邊斥責道:“對這個魔頭講什麼仁義親情,不要丟了天族的顏面。”
樂胥還在哭。
亦宸聽著樂胥的哭訴,不為所動。其一,對於樂胥說的什麼養育之恩,她從來沒受過。其二,她本來就沒怎麼著夜華,夜華和連宋正舒舒服服在蒼之魔宮養傷,不過是人身自由受到限制而已。
“樂胥,”亦宸冷笑一聲,唇角勾起閒散的笑。
“本尊雖養在你的名下,可你於本尊的養育之恩,本就單薄可憐,本尊照顧了你的兒子夜華,為奴兩萬年,也算是還了。”亦宸表情非常平靜,就像在跟樂胥算帳似的。
“你夫婦二人再跟本尊提什麼養育之恩,撫育之情,休怪本尊無情。”亦宸簡單對二人說完,便把二人拋到了一邊。
“皓德天君,這是本尊最後一次叫你了。”亦宸翹起了二郎腿,目光落到了皓德天君身上。
她淺淺一笑,葉漠離便呈上了一紙天書。葉漠離將它擲到了皓德天君的手裡,然後抱手站在了亦宸的身後。
皓德天君打開天書,低下頭看,他很快就抬起頭來,目光怒氣洶湧。
“行了,把他帶走,子不教,父之過,交給老天君好好教養。”在皓德天君要說一大堆廢話之前,亦宸就指了聶初寅去把天君押走。
聶初寅一臉不高興,上前準備帶走天君,忽然瞥到天書上的字。那書上的字龍飛鳳舞,凌厲盡顯,卻只有八個字,德不配位,廢除皓德。
眼看著聶初寅就要駕雲走了,亦宸瞥到了哭哭啼啼的樂胥和央錯,指著他倆道:“這倆孫輩也帶走。”
“屬下遵命。”聶初寅苦著臉,把樂胥和央錯拉走才騰雲走了。
“屬下等,請帝尊登臨天君之位。”葉漠離一見亦宸廢了天君,又送走了,自以為猜測到了亦宸的心思,便跪下請登君位。
一見帝尊身邊的一號紅人都如此說,魔族人皆紛紛效仿。燕池悟喊得最熱烈,他一向覺得他青之魔君的封號不大好聽,等帝尊登臨君位,可要給他新擇個好聽的封號,譬如威武王,壯士君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