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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清昏倒了,現在在二院。
第20章 去我家吧【②更】 我是真的怕了。……
20.
老闆娘在電話里說她和聞清現在正在一樓輸液大廳里掛鹽水。
於是沈屹白匆匆趕到二院後, 直衝輸液大廳。
大廳裡面人頭攢動,多的是蓋著薄被在輸液的病人。
而沈屹白,一眼就瞧見了那個蜷縮在角落裡的小姑娘。
小姑娘身上穿著乾淨整潔的校服, 面色蒼白,雙眼緊閉,如同一樽被擺放在櫥窗里的瓷娃娃。
精緻漂亮, 但脆弱。
沈屹白懸在嗓眼的心,在看到她的這一刻,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他喘著氣抹了把臉,在清醒家屬們驚為天人的驚艷目光中, 緩緩走到聞清面前,屈膝蹲了下來。
他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下小姑娘的輸液管和手背,放心之後,靜靜仰頭看了她許久。
直到脖子傳來酸意, 才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她蒼白的臉。
只蜻蜓點水的一下。
但睡得非常不安穩的聞清卻顫了顫睫毛, 輾轉醒來。
沈屹白身體驟然一僵, 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小姑娘看見是他之後,氣憤地讓他「滾」。
聞清高燒燒到40度, 腦子暈乎乎的一片漿糊。
好半晌她才勉強睜開眼,但眼前的世界卻是一片氤氳。
朦朧間, 只看到一張熟悉的模糊面容,和一身熟悉的校服。
於是癟了癟嘴, 委屈地抓著他的手, 用自己發燙的臉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蹭著他的掌心。
還嗓音濃重地嘟囔道:「你怎麼才來啊…」
沈屹白茫茫然地沒聽進去,只覺自己的右手在發燙。
尤其被聞清觸碰的那塊肌膚,簡直像要燒灼起來似的。
手掌微微顫抖。
連帶著他那顆古井無波的心, 也跟著悸動了起來。
沈屹白喉結滾了下,只覺狂喜湧上心頭,只覺他這輩子都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麼開心、快活過。
眼角眉梢的笑意愈發明媚,他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卻聽小姑娘含糊地繼續喊道:「長生…」
只此兩個字,瞬間將沈屹白從天堂拉到地獄裡。
他刷的白了臉。
偏偏聞清還在蹭著他的手,親昵地叫道:「長生…長生…」
一遍又一遍。
如同詛咒般,緊緊糾纏著沈屹白,讓他心都痛了。
直至這一刻,沈屹白才知道,他雖然想要借著模仿長生來吸引聞清的注意力,接近她,卻又貪心的不希望聞清將他和長生搞混淆。
可世上哪有這麼好的美事?憑什麼好處都讓他一個人占去?
沈屹白苦笑了下。
從他開始模仿長生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在聞清的心裡,怕是永遠都擺脫不了長生的影響。
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贗品,就是一個影子。
可無論如何,只要能讓聞清看他一眼,他覺得怎樣都好。
於是沈屹白重新45度彎著嘴角,擺出聞清最熟悉的那抹笑,柔聲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對不起…清清。」
清清?
清清是誰?
長生不是一向叫她阿清的麼?
這一個陌生的名字頓時拉回了聞清混沌的意識。
她艱難地眨了眨眼,看向蹲在她面前的少年。
只見這少年面冠如玉,眉眼深邃,尤其那雙眸子,覆著雲翳般飄渺虛幻,令人捉摸不透。
她心臟重重一跳,恍然回神。
怎麼是沈屹白?
……也是了。
她現在在江城,不是在姜山,長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沈屹白察覺到小姑娘看著自己的眼神逐漸清明起來,抓著他的那隻柔軟小手也漸漸鬆開。
他意識到什麼,表情逐漸忐忑不安了起來。
須臾,緊張地詢問道:「有沒有哪覺得不舒服?」
聞清沉默地輕輕搖了搖頭。
沈屹白見她沒說話,眼裡浮現一抹黯然。
卻還是揚著笑,說:「要是有哪裡不舒服,就跟我說好不好?」
聞清定定看了他兩秒,不答反問道:「你怎麼會在這?」
沈屹白眼睫微動,如實回答道:「剛剛給你打了通電話,然後一個自稱民宿老闆娘的人說你在醫院,所以我…我就過來看看。」
聞清心下瞭然,「謝謝你專程跑來這一趟,我沒事了。」
言下之意,你可以離開了。
聽明白她言外之意的沈屹白呼吸一窒。
他低著頭,聲音沙啞地說:「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等把鹽水吊好之後,我再走好不好?」
聞清抿了下有些起皮的唇。
猶豫許久,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這也算是賭約嗎?」
沈屹白猛地抬眸看向她,一字一句地說:「不是賭約!聞清,我對你,從來都不是什麼賭約。」
聞清也沒辯駁,只是平靜地看著他說:「班長,我家裡情況比較特殊,或者說,我跟你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現在我什麼都不想,就想好好高考。可以嗎?」
沈屹白心底的口子越開越大,裡頭鮮血淋漓。
最後,他這樣一個優秀的天之驕子,在聞清面前紅了眼。
「我知道自己有前科,說什麼你都不會再相信了。但是聞清,時間會證明一切。相信我,我絕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