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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旭長嘆了一口氣,問道:“那侍婢還說什麼了?”

    “她沒能說完,”秦潼立刻答道,“但孩兒聽她話里的意思,藺少夫人未出閣時……似是有個情郎。”

    ☆、第六回 抽絲剝繭

    、秦潼這一句話,叫秦旭與展昭皆是一驚。秦旭蹙起眉頭,道:“你且細細說來。”

    秦潼便將在靳府外河邊小婢所講的話原原本本說與二人聽了,又將自己的一番推斷道出:“藺少夫人不過是個弱質女流,眼下橫遭此難極可能是為情。我本以為藺少夫人慘遭殺害,乃是兇手為牟利而栽贓嫁禍給藺英,那麼他的那幾個兄弟便難脫嫌疑。然而藺少夫人情況亦不簡單,如果她當真與情郎私定終身,卻被迫嫁與藺英,那麼輕生一說也並非毫不可信的。”

    “雲盛,”秦旭慢慢開口道,“為父告誡過你,破案最忌先入為主。你與藺少公子自小相熟,他身有嫌疑,你為他開脫無可厚非。但牽扯上人命官司,若是不能摒除雜念,那便合當避嫌,也免得因著私情,誤判誤斷、輕忽人命。”

    秦潼辯解道:“父親,非是孩兒為英華兄辯解。試問,哪個殺了人會呆坐在屋中等人來拿,到了您面前連句辯解的話都不肯說?”

    “你便因為這點,”秦旭反詰,“認定殺人者另有其人?抑或藺少夫人乃是自殺?”

    秦潼語塞片刻,答道:“孩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此事大有蹊蹺,還須細查。”

    “哪個認定藺英便是殺人兇手無疑了?他是被下到死牢了?還是被判秋後問斬了?”秦旭輕哼一聲道,“衙中上下有又哪個不為此案奔走調查?若不是你生事,為父還會耗這時日與你糾纏?”

    秦潼面紅耳赤,末了低倒了頭認錯:“是孩兒魯莽,勞父親操心了。”

    “知道錯就好。”秦旭也捨不得苛責女兒,捋了捋頷下的鬍鬚,道:“本案大有疑點,況且藺少公子乃是藺通判長子,為父不會輕易論斷。你且安心。至於調查諸宜,捕頭王已去查問當晚值夜的僕役人等了,那個與你透露底細的小婢,不妨待會兒叫人前去靳府傳來。”

    秦潼殷切地望著父親:“那孩兒呢?藺府二少公子、三少公子雖不與孩兒相熟,倒也見過幾面,孩兒可去找他們問話,也好試探一二。”

    “你呀,”秦旭長嘆一聲,“到底長大了。為父不叫你去,你都能自己跑了。也罷,”他說著望向展昭,“我這個不成器的孩兒,還要多勞雄飛看顧費心了。”

    展昭拱手為禮,恭敬道:“伯父言重了,雲盛便如小侄親弟一般,我二人自當相互扶持。伯父儘管放心。”

    秦潼聽得臉上一紅,嘀咕道:“我這麼大人了,怎麼還要別人看顧?又不是小孩子。”

    “胡鬧。”秦旭臉一板,“到了外面不要自己四處亂走,仔細再撞著什麼殺手、刺客,給雄飛惹麻煩。”

    秦潼聽得心下不耐煩,臉上還不敢作色,拖長了音調答道:“知道了,爹。”

    “快滾。”秦旭一拂袖子,背過身自去木架上抽下一冊書簡拿在手中,不再理會二人。

    秦潼灰溜溜拉了展昭出門,長吁一口氣道:“真是有驚無險,我還以為這次死定了。”

    “死定了?”展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就這般怕秦伯父?”

    秦潼想了想答道:“也不是怕。為人子女,不念父母劬勞之苦,反惹高堂擔憂牽掛,實在不孝。”

    展昭沉默半晌,低聲喃喃道:“確實不孝。”他似是想起什麼,面上顯出幾分傷感來。

    “雄飛兄方才說什麼?”秦潼偏過頭問道,“小弟一時恍神,沒聽到。”

    展昭很快斂了神色,笑道:“愚兄是問賢弟,打算何時去藺府走上一遭?”

    “這個不急,”秦潼笑眯眯道,“我們著急忙慌上門去,只怕那些個公子哥們還不一定會紆尊降貴來見我們,總得想個法子讓他們自己找上門來,咱二人才好問話。”

    展昭頷首道:“話是不錯,可人家憑什麼來見我們?出了這事,只怕對官府衙差避之不及,哪裡還會主動送上門來?”

    “這便要好好商議一下了,”秦潼搓著手指心思轉得飛快,“其實不止藺府,靳府更是嫌疑重大。只是這位轉運使的府邸圍得鐵桶一般,咱們根本進去不。便是以調查為名進去了,只怕也是看人冷眼,問不出什麼真東西。”

    展昭聞言也發起愁來:“早知道這樁案子棘手,未曾想居然如此棘手。”

    “包大人便不曾說些什麼嗎?”秦潼忽然有些好奇,不知道這位鐵面無私的閻羅老包到底是如何審案的。

    展昭咳了一聲,道:“大人命我全力協助秦大人勘破此案。”

    “就這些?”秦潼挑起眉毛詫異問道。

    展昭頷首:“就這些。藺英口中一句話也問不出,偏偏這個人是世家子弟,不能輕易動刑,大人其實也甚是為難。”

    “那看來只能先理清思路,掌握更多線索方能謀劃下一步。”秦潼抽絲剝繭與展昭分析案情,“藺少夫人被殺,藺英鋃鐺入獄。當晚新房中只有兩個新人,伺候的下人們在外間沒聽到任何動靜。第二天敲門不應,撞開門發現藺少夫人被匕首刺死,藺英渾渾噩噩坐在桌邊。”

    展昭眉頭緩緩皺起,說道:“人死之前總會掙扎,下人們怎會聽不到聲響?此為疑點之一。藺少夫人死於夜半,也就是說,藺英對著新婚妻子的屍首枯坐半宿,既不喊人,也不試圖逃跑。此為疑點之二。”

    “也許是他心上受了什麼刺激,才會如此反常。”秦潼琢磨片刻,頹然道,“瞎猜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藺英除了說明妻子乃是自殺,再無片言隻語。”

    展昭一邊輕輕頷首,一邊道:“不過若藺少夫人果真自殺,也就解釋了為何下人未曾聽到掙扎慘叫。而眼見親自自盡於面前,也許正是藺英倍受打擊的緣故,他才會失魂落魄忘記喊人。”

    “不會,”秦潼卻搖搖頭,“藺英是個心智頗堅的人,即便真看妻子血濺五步死在眼前,一時失神也就罷了,回過神來必定大聲喊人進來。這才是常理,哪會自個兒枯坐半宿?”

    展昭略一思索,贊同道:“賢弟說得有理。”

    “不過也不好說藺少夫人便當真不是自殺,”秦潼忖度道,“也許發生了什麼你我不知道的事情,是藺少夫人悍然自盡,而藺英大受打擊、言行失常。”

    展昭反問道:“若當真自殺,卻是為何?”

    “女子自殺,還能有什麼緣故?”秦潼嘆道,“左右不過是為情所困。能叫一個女人沒了活下去的勇氣,除了情之一字,還能為何?”

    展昭搖了搖頭,不置可否。他對於藺少夫人閨閣之事並不感興趣,若當真是為情郎自盡,還害得丈夫鋃鐺入獄,那麼這個女人便不值得藺英娶回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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