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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潼皺眉道:“那咱們也走窗戶,”她用肩膀去頂展昭,“你去把窗子打開。”

    展昭無奈地嘆息,默然走到窗前抬腿從靴內抽出匕首,又回頭望了秦潼一眼,這才小心翼翼將匕首自窗縫插入進去。

    秦潼心中暗笑,知道展昭必然不願做這般雞鳴狗盜之事。是可惜他認識了自己,想做正人君子卻是難了。

    展昭不回頭也知道秦潼必然在心內取笑他,他生平頭一回撬人家的窗戶,真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生怕捅出簍子來。他緩緩挪動匕首,抵在窗栓下,微微使力。不一時,只聽“喀拉”一聲輕響,栓子被撥開了。

    展昭緩緩吁了口氣,收起匕首,將手按在窗上緩緩發力去推。秦潼在後面看得好不心急,壓低聲音問道:“還磨蹭什麼……”話音剛落,展昭忽然手上一用力,利落推開窗子猱身而入,避開窗下牆邊盛水的銅盆,同時伸手接住了窗沿上擱著的瓷碗。

    秦潼驚得凝神屏息,好一會兒才吐出來一口氣來,也跟著小心翼翼翻進去。她看展昭順手將瓷碗放在桌上,不由暗暗咋舌,心道這家人倒也乖覺,出了事情便知道防備。若是方才換了自己,大喇喇直接去推,多半就咣當、啪嚓、稀里嘩啦。也不必忙著抓兇手了,自己都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展昭倒是大氣不喘,他掃了眼廳堂,同白日來時似乎並無什麼差別。他便抬步,輕輕往樓梯那裡走去。

    秦潼見狀連忙回身,正要小心翼翼將推開一條縫的窗子關好,外面烏雲正巧散開,一抹月色透過窗子灑了進來,秦潼心不由猛地一跳。

    欲知後事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很久沒更,嗯,手生了

    PS你們可以多催更呀,催一催我就有動力了,雖然不到周末也沒空更新吧 (^_^)

    捉蟲

    ☆、第二十一回 疑竇叢生

    秦潼借著那一線清冷月光匆匆一瞥,眼神掃過窗欞之時卻不由一凝——這窗欞之上,竟有幾滴血跡!她不由心中猛地一跳:論理這夜半三更出的人命案子,門窗這些地方正是重點排查的地方,衙差不應漏過。秦潼心中驚疑不定,猶豫著伸手往窗欞上一抹,不由啞然失笑。

    哪裡是血跡,分明是深色的油漆,只是月色不明,竟叫她看錯了。

    秦潼一面暗嘆自己太過緊張,一面轉身追上展昭。對方早已上了二樓,秦潼只怕他等得不耐煩,連忙抬腳踩上一級台階,孰料老舊的木頭頓時發出“吱呀”一聲。秦潼心驚膽戰,立時穩住身形,侯了半晌見樓上並無動靜,像是不曾驚動到旁人,不由鬆了口氣。  

    她正要抬腳接著上樓,忽然就見展昭腳步輕挪,幾步便飄然下樓,半點聲息都不曾發出。秦潼一面讚嘆,一面壓低聲音問道:“下來作甚?我……”話未說完,展昭便一把提起她的腰帶將她夾在臂下,三步並作兩步又上了樓,一番動作仍是輕輕巧巧、悄然無聲。

    秦潼不由臉漲得通紅,甫一被展昭放下便伸手狠狠擰了他一把,低聲罵道:“胡鬧什麼,我又不是不會上樓!”

    “照你這動靜,”展昭低笑道,“我怕豬都被你吵醒了。”氣得秦潼惡狠狠瞪了他一眼,胸口被狂跳的一顆心撞得生疼。

    良久,她才再次開口,低聲道:“按照徐夫人所說,徐老是半夜出門,在樓梯口滑了一跤,跌下去送了性命。”展昭看她氣得不輕,不該再惹,連連點頭應和。

    “那麼,徐老為何半夜出門?”秦潼說著皺起眉頭,她環顧四周,這二樓走廊里黑黢黢的,貼著牆根還立著幾隻大花瓶。徐老也上了年紀,真若夜裡出門怎會不驚動一旁歇著的夫人?

    展昭也有此疑慮,微微壓著眉頭猜測道:“許是老人家夜裡睡不沉,想到院子裡透透氣。”他說著自己又搖了搖頭,總覺得有些牽強。正出神,忽然秦潼湊到近前推了推他,低聲道:“你且先去那邊,從門口走過來,腳步放慢些,就當自己是徐老。”  

    這話若是旁人聽了,少不得要怨秦潼口無遮攔說得晦氣。展昭卻知秦潼性情,當下也不多問,便抬步行至徐凌夫婦門口,又轉身慢慢朝樓梯口緩緩走來,果然腳步放得極慢,還學著老人家顫顫巍巍的模樣,到還有幾分神似。

    秦潼定定看著展昭,心中則在暗暗揣度那晚徐老的遭遇。兩人動作悄無聲息,在二樓推演著兇案發生時的情形。

    待展昭行至樓梯口,秦潼退開幾步低聲開口道:“夜裡確實黑,徐大夫若真獨自下樓,看不清一腳踩空也不無可能。”

    “我看不然。”展昭輕聲答道,“樓梯口比之走廊要亮堂些,若真視物不清,只怕在走廊很難不發出動靜驚動旁人。”

    秦潼沉吟道:“我記得趙捕頭說過,徐老出事時不曾拄拐。他那拐杖還留在臥房之中。”

    “正是,這也是引得趙大哥起疑之處。”展昭道,“徐大夫不良於行,白日裡都需拄著拐杖,何況半夜。更可疑的是,徐大夫也不曾點燈,竟就這樣抹黑出來了,怎不令人生疑?”

    秦潼一面頷首一面輕笑道:“真若這樣計較,徐夫人和徐大夫同床共枕,徐老半夜起身出門,她年紀輕輕又不耳聾耳背,還真能沒有絲毫察覺?”她想了想,又道,“便真是睡得太沉,不曾聽見起身的動靜。那一個大活人摔下樓梯,她還能在床上安穩做夢?”  

    “你的意思,”展昭瞥她一眼,“徐夫人說謊?”

    秦潼聞言頷首道:“我看趙捕頭也正懷疑徐夫人呢,只是怕打草驚蛇,才不曾在徐夫人面前顯露出來。”她嘆了口氣,“若不是那位劉參軍橫插一腳,我猜趙捕頭多半會派人每晚來這裡盯梢,澤琰身上嫌疑雖重,但仔細想想,便知此案不會是他犯下的。”

    “你倒是信他。”展昭輕聲道。

    秦潼瞟了眼展昭,哼道:“不是我信他。辦案這麼些年,我又怎會因著私交便輕易洗刷他的嫌疑。”她耐心解釋道,“照常推斷,江湖中人因幾句口角怒而殺人,多半不會再費力氣偽裝成意外死亡的樣子。先不提澤琰那個性子就不會離開之後再半夜折返回來殺人——他真氣得狠了,當場就動手了,還能捱到半夜?即便真是這樣,江湖人動手也很少會推人下樓,多半都是一刀給個痛快,誰還婆婆媽媽等著那人到了樓梯口再動手?”

    “既是如此,”展昭問道,“依你之見會下如此毒手的是什麼人?”  

    秦潼沉默片刻,輕聲道:“我不好說,人命關天,哪裡是我幾句話就能判定的?”

    “只是猜測罷了,”展昭挑起眉頭,“也沒有旁人在,說與我聽不行嗎?”

    秦潼這才道:“徐老致命傷在後腦,全身淤傷多處,可見是真從樓上摔下去了——然而是遇害前或是遇害後仍有待商榷。憑著幾點,徐夫人單獨作案的可能性便不大,她再年輕也不過是個弱質女流,真要自己殺人多半會用些下毒之類的手段,不會與徐大夫正面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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